但江懷冷眼旁觀,萬毒老祖的臉色肉眼可見地燦爛起來。
和秦憶笑罵一陣,他的心情倒是好多了。
“不生氣了吧,我們這不是來了嗎?您可是知道的,臭老頭子留給我們二人多重的擔子,平日裡我們可是沒人疼的,隻有來您這裡的時候,我們才算是有人疼。
師叔祖,認真說起來,我和江懷真正的親人隻有您和靈兒了。江懷剛一闖過第二關,我們就急匆匆地出來了,還不是因為惦記您。”
這一句“師叔祖”,可把萬毒老祖樂壞了。
再看這二人,便不是兩個混小子了,分明是他的兩個金孫嘛。
萬毒老祖十分細致地上下打量一番立在一旁的江懷,麵色紅潤,雙眸炯炯有神,整個人洋溢著蓬勃的朝氣。
“好小子,幾日不見,武藝又精進了不少。江天若是泉下有知,一定十分欣慰。你這小子,青出於藍了。”
誇完了江懷,對著秦憶,萬毒老祖總想繃著臉訓斥幾句。
奈何,這小子一張俊臉分外討喜,又十分識時務,這會兒更是一口一個“師叔祖”。
於是,萬毒老祖這張冷臉是怎麼也繃不起來了。
“毒老怪,你剛是怎麼了?受刺激了嗎。我可是最知道你的,心裡頭一點不痛快,就得把我們父子三人都拉出來溜溜。還雨露均沾,每個人都得被你罵幾句。”
萬毒老祖指指遠處的竹林,歎了口氣。
“萬爺爺,是竹林裡……的人有異樣嗎?”
江懷關切問道。
竹林裡的人十分重要,萬不可有絲毫閃失。
萬毒老祖輕輕搖搖頭。
“隻是覺得有些落忍。若不是實在太過悲痛,石大俠不會成如今這個樣子。他這幾日一直在問你們的行蹤,我看他精神不大好,在飯食裡添了一些安神的藥,等他醒來,你們就去看看他。你們跑哪兒去了,算算日子,該昨日就到的。”
繞了一圈,又繞回來了。
想到這兩個小子晚到了一日,萬毒老祖的胡子又吹了起來。
“咳,我和江懷一出蒼墨高原,就遇到楚牧了,他想進蒼墨高原,沒讓他進。我們一同去了梁州,還見到了秦焰。毒老怪,寒冰雪蠶有著落了嗎?靈兒她們呢?”
說起這個,萬毒老祖更是心塞。
兩個混小子好久才來看他一次,自小養到大的孫女也是三天兩頭盼著出穀玩。
“靈兒她們,還有姓嶽的小子一起往西邊去了,說要去探探淮江的源頭。令文丫頭說,書上記載著淮江的源頭在藏比裡蘇山,就是個小水坑,幾個人興起,說什麼也要去看看。
說到秦焰,我知道他在梁州,寒冰雪蠶此刻正在路途中,等寒冰雪蠶到了老頭子手中,秦焰就該回京了。
至於楚牧,他早就帶著徒弟們離開了。他來這裡能有什麼事,還不是為了子母蠱。”
“隻是為了寒冰雪蠶嗎?我總覺得沒那麼簡單。萬爺爺,您之前不是提過初雲圖最後一次出現就是在西陲之地。難道又有了消息,秦焰才坐鎮梁州的?”
如今,隻要提到秦焰,江懷總是忍不住會想很多。
“不會,從咱們知道初雲圖開始,我已經交代了聽風堂的弟兄們,一定要細細打探,哪有消息?
況且,這初雲圖是不是真實存在的都不好說。隱匿在梁州的兄弟說了,秦焰一直蝸居在那個小院落中,從來不曾外出,也沒有可疑之人進去過。”
“江小子,你想太多了。光一個寒冰雪蠶,已經夠分量讓昭王坐鎮了。那可是上千年才能形成的一個寶貝啊。
這寒冰雪蠶上一次在江湖中露麵,還是七八十年前,後來不知道被什麼人奪去了。當年,若不是秦焰說幫老夫找寒冰雪蠶,老夫哪會輕易答應替他救人。”
江懷在心中暗暗算了算時間,是相符的。
寒冰雪蠶正是七八十年前到了侍劍山莊的。
他的曾祖父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到。
帶回侍劍山莊後,寒冰雪蠶一直被放在淩霄閣地底暗室的冰層中。
曾祖父還特意交代過,絕不可傳出消息,不可讓外人探知。
可這天底下就沒有不透風的牆,一件東西隻要存在,就會被人得知。
難道侍劍山莊滅門與寒冰雪蠶有關?
就是為了奪得這個寶貝。
江懷始終覺得,滅門的事與長風劍關聯不大,一定有彆的原因。
之前他還想過初雲圖,會不會跟初雲圖有關。
可如今想來,應該不會,他從未聽父親提到過這三個字,侍劍山莊應該不知道初雲圖吧。
倒是寒冰雪蠶,若被有心之人探知藏在侍劍山莊,想去搶奪再是正常不過。
江懷思來想去,還是覺得秦焰最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