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下去。”
江懷、秦憶異口同聲。
身中蠱毒,已經夠慘了,還要傳給以後的孩子,這可真是讓人難以接受。
“不過,依老夫估計,將來的孩子真中了蠱毒,毒性也會有所輕減,應是可以醫治。”
萬毒老祖斟酌著道。
“估計,你什麼估計,你估計什麼?若是估計錯了,可如何是好?若是孩子出來時,你都埋進土裡了,又該如何?找誰去治啊。司空宗師嗎?看起來年紀比你還要大。你看我做什麼?我那半吊子的醫術能有什麼用。我告訴你,毒老怪,子母蠱的事一天不解決,你就一天不能死……”
“我……我……你……你……”
萬毒老祖“我你”了半天,終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子母蠱既已成事實,再多說也無益。
江懷立刻轉移話題。
“萬爺爺,青山城的事靈兒應該與您說過了吧。青山城裡有昭王的人。昭王世子秦昱還在八荒客棧跟我們耍了點小手段。秦昱千裡迢迢從華京到九幽穀,絕不是來看看八荒客棧那麼簡單。”
青山城的事,萬靈兒一回到九幽穀,就添油加醋地說予萬毒老祖聽。
此刻,江懷再一提及,萬毒老祖正求之不得。
他真是怕了秦憶那張臭嘴,損起人來從不打草稿。
“靈兒一回來就說與我聽了。青山城本就沒有多少人,昭王的人在其中還不少,這一點老頭子我是知道的。這麼多年了,昭王始終放不下啊!人都沒了,再守著這裡,有什麼用,真是個死心眼兒。”
聽萬毒老祖的意思,好像知道點兒什麼。
江懷和秦憶頓時來了精神。
“萬爺爺,您可在青山城見過昭王與他的所謂‘故人’?聽秦昱說,‘故人’是自己走的。既然走了,最後應該是沒命了。靈兒憂心昭王將此事算在九幽穀頭上,但憑著我和昭王的幾麵之緣,總覺得不至於如此。”
萬毒老祖擺擺手:“不至於,當然不至於。當年,老頭子又不是不願救人,隻不過,那人不願被救罷了。她不願舍棄腹中骨肉,才偷偷走的。”
“腹中骨肉?看來這秦昱當真是所謂‘故人’的孩子。”
江懷喃喃自語。
“秦昱,那不是昭王世子嗎?怎麼會是當年的孩子。那孩子若活著,估摸著也就是十五六歲的年紀。況且,看脈象不像是男娃,應該是個女娃娃。”
“切!”
秦憶白了萬毒老祖一眼。
“毒老怪,你可拉倒吧。摸個脈就能摸出男女了,神叨叨的。昭王與那故人可能也不止一個孩子吧。都多少年的陳年往事了,不是昭王自己說,誰能說得清。再說,昭王的風流韻事跟咱們有什麼關係。我們就是好奇秦昱好端端地跑到青山城做什麼。你知道什麼,就快點說。一大把年紀了,總不會什麼都不知道吧。”
秦憶的最後一句話就是故意這麼說的。
這毒老怪就是個受不得刺激的性子。
“哼,老頭子我也算是縱橫江湖數十年了,彆看我年年累月地待在九幽穀,可是該知道的事還是知道的。秦昱那小子,大老遠地跑來青山城,應該是為了找初雲圖。”
說到“初雲圖”三個字,萬毒老祖還仔細地瞧了瞧二人的神情。
一看到他們麵上的驚詫之色,萬毒老祖的心裡算是舒坦了。
小子,老頭子吃的鹽比你們吃的米都多,過的橋可比你們走的路都長。
“初雲圖?什麼初雲圖?這是什麼玩意兒。毒老怪,你不會是隨口編出來的騙我們的吧?”
說著,秦憶不著痕跡地瞅了江懷一眼。
江懷會意,立刻附和。
“秦憶,不可胡說,萬爺爺豈是那等信口開河之人,他在江湖中可是有頭有臉、數一數二的人物。從他老人家嘴裡說出的每一個字,自然都是真的,比金子還真。”
江懷的話令萬毒老祖十分受用,還是江小子懂事,不像這姓秦的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早知道如此,小時候就得摁著他狠狠地揍幾頓解解氣。
“整個天下,知道初雲圖的也沒幾個人。老頭子我為什麼知道,還是昭王說的。當年他有求於我,老頭子沒什麼要求,隻讓他說一個北秦朝廷藏得最深的秘密,他就提了初雲圖。
據說,初雲圖是個藏寶圖,裡麵藏了富可敵國的金銀財寶,還有秘籍兵法及神兵利器。可初雲圖很久很久之前就遺失了,聽說它最後出現的地方就是西陲之地。”
“沒了?這就沒了。”
秦憶瞪著萬毒老祖,等待下文,卻隻見萬毒老祖搖搖頭,是真的沒了。
“該不會是昭王編出來騙你的吧?”
聽到秦憶如此說,萬毒老祖頓時吹胡子瞪眼起來。
“你個小王八蛋,老頭子我一把年紀了,還能騙你不成,沒有了就是沒有了。至於是不是昭王編出來騙人的,老頭子我也無所謂。初雲圖真也好,假也罷,總之與我不相乾。”
江懷突然說道:“應該是真的。就是因為初雲圖遺失了,昭王覺得反正也找不到,才敢告訴萬爺爺的。他也不怕萬爺爺傳出去,任誰聽到,都會覺得不可思議,不像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