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子,你做什麼,彆再靠近他了。”
萬毒老祖生怕江懷徹底將這人刺激住了,那就藥石無靈了。
江懷依舊像是沒有聽到的樣子,直走到這人身側才堪堪停下了腳步。
他蹲下身去,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這人,不錯過他眼中的每一個神情。
驚恐、畏懼、無助,無路可逃……
嗬嗬!
這不就是六月十三夜的那個自己嗎?
即便是如今的自己,何曾逃出生天過?
隻要一閉上眼,熊熊的火焰就能將他毀滅。
“告訴我,你是誰?”
“你是侍劍山莊的人嗎?那一夜,侍劍山莊的人都很絕望吧!”
“你真的瘋了嗎?一個瘋子,在東海畔存活了不少時日,怎麼沒有失足掉到海裡去。”
“你想報仇嗎?殺了那些暗害侍劍山莊的人。”
“你心裡的仇恨呢?就算是瘋了,那些毀天滅地的恨意也不能忘。”
“……”
一聲聲,一句句。
江懷每說一句,他的心都像是被狠狠地劃了一刀。
可眼前的這人,還是瘋瘋癲癲的模樣,恨不得將整個身體都擠進石壁中去。
他的瘋癲一如既往,江懷的話讓他絲毫波瀾都沒有。
秦憶有些喪氣地說道:“我都說了,這就是個瘋子。江懷,你跟他說這些有什麼用,他根本聽不明白的。還以為是找到了重要的證人,誰知道,竟是個瘋子。”
虧得他們聽風堂一日幾百裡地趕路,將他從東海送到九幽穀,為掩人耳目,中間還變換行程,白搭了不少功夫。
江懷站了起來,看著這人一字一句地道:“秦憶,拿一把匕首來。”
“什麼,匕首。”
秦憶以為自己聽錯了,但還是拿來了一把匕首。
江懷接過了匕首,示意秦憶牢牢地按住這人,一動也不許動。
看江懷的神色,不像是開玩笑的,秦憶隻好照做。為以防萬一,他點了這人的穴道,又牢牢地按住了他。
隻見江懷握緊了匕首,他看著這人突然冷笑起來。
而後,匕首一點一點地靠近這人的眼睛。
“江小子,你做什麼?”
萬毒老祖的心跟著顫了起來。
秦憶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自己哪一下喘氣兒大了,就將這人吹到了江懷的匕首上。
眼看著,江懷手中的匕首馬上要刺入這人的眼睛了,這個人還是一如既往的瘋癲。
秦憶和萬毒老祖盯緊了江懷的手,若是再敢向前一分,說什麼也得攔下來。
然而,無需他們出手,江懷已經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他收起了匕首,麵上全是遺憾。
“看來這人真的是瘋了,唉,還想問問他有關侍劍山莊的事呢,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啊!”
秦憶正想安慰他幾句,隻聽江懷又說道:
“萬爺爺,您已經治了他許久,對他也算仁至義儘了。不若,接下來讓我給他開服方子吧,姑且死馬當作活馬醫吧。若是吃了我的方子,還不見好,就將這人扔出去吧,咱們又不是開善堂的。”
“你……你這小子……”
萬毒老祖正要斥責江懷幾句,這小子哪懂得開方子呀。
可江懷的一反常態又讓他有些警醒,“你想開什麼方子”?
秦憶亦是瞪大了雙眼看著江懷。
“你……你想開什麼方子?”
“生草烏、生附子、生南星、紅娘蟲、生天蠍、鬨陽花、洋金花……大致就這些。”
江懷每說出一種草藥的名字,萬毒老祖和秦憶的心就跟著往下沉一分,直到江懷說完,二人的心徹底跌到了穀底。
混小子,可真行啊!
簡直是……哪個有毒就上哪個啊。
這人是受了刺激才成瘋子的,又不是中毒。
退一步說,即便中毒,以毒攻毒也不是這麼用的啊。
“萬爺爺,您老人家說,我這方子如何?若不能藥到病除,就讓這人自生自滅吧。”
“這方子……這方子……極好,應該……會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