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隱宮隱忍數代,到江懷這一代開始不走尋常路,豈不是有天大的陰謀。
司空嶺是何人?
虎象山三大宗師之一,他若覺得不妥,當即就能出手將靈隱宮的圖謀扼殺於無形。
一向口齒伶俐的秦憶一時間也有些躊躇,生怕一句話說得不對,就給靈隱宮招來大禍。
江懷握在身後的手狠狠地掐了手心一把,疼痛讓他瞬間冷靜下來。
“嗬……”
江懷竟然當著司空嶺的麵冷笑起來。
秦憶的心簡直要跳到嗓子眼兒了。
江懷捕捉到,司空嶺的眼神也在一瞬間變得冷硬起來……
“靈隱宮地處西陲之地的蒼墨高原,再怎麼靠西,也還是北秦的地界。之前的人為何甘願守在那裡,晚輩想了許久,也沒想出個答案來。都是北秦人,我們為何不能來中原?所謂‘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我的父輩們安於平淡,可我不想。武林盟主的名頭,誰不想要。我,江懷,想得很。”
江懷眼中適時流露出了不甘平凡的野心。
這種神色,司空嶺並不陌生。
每一個風華正茂的年輕人,都會在不經意間流露出“這天下屬於我”的雄心壯誌。
“嘖嘖,二十出頭的武林盟主,想想都覺得威風。等江懷當了盟主,我秦憶跟著也神氣。怎麼?司空宗師,要當武林盟主得報備您老人家同意嗎?您不是說江懷有幾分您年輕時的影子嗎?也算是熟人了,您就支持江懷唄。有您的支持,咱們底氣也更足些。”
秦憶的話直接逗笑了司空嶺。
這混小子,真會扯大旗啊!
“滾滾滾,武林盟主是要憑真本事的,本座最是公允,從不摻和不該摻和的事。江小子,有這個野心沒錯,也得看有沒有這個本……事……”
隨著“本事”二字一出,司空嶺已經從藤椅上躍了起來。
他的一雙手頓時細如枯爪,像藤蔓般將江懷罩在其中。
若被這一爪抓住,直接就得掉下幾塊皮肉來。
說時遲那時快,江懷使出穿葉飛花步法,整個人匍匐在地,又飛快地滾動幾圈,才堪堪躲過這一爪。
他又如閃電般立起,剛一站直,司空嶺的手又飄了過來。
江懷感覺到似是有一陣輕柔的風拂過他的臉頰,可他知道,司空嶺的手上是有著九牛二虎之力的。
所謂大巧若拙,看似輕,真的落在身上,則是千鈞重。
借江懷幾個膽子,他也不敢去硬碰硬。
腳下的步法快得令人眼花繚亂,隨著步法,他的身形也不斷擺動。
總之,說什麼也要躲過司空嶺的攻擊。
可司空嶺卻放緩了手上的動作,隻定定地看著江懷的步法。
這小子,有點東西啊!
這麼個從未見過的步法,飄逸、輕靈,煞是好看。
“小子,本座少用點力氣,試試你的武功,不用再躲避了。”
此言一出,江懷登時調整了狀態。
他一邊使出飛翼梯雲縱,一邊接連不斷地變幻雙掌,直到了司空嶺跟前,雙手齊發,將內力運足雙掌,猛地一下拍出。
司空嶺立在原地,伸出雙手,直接接下了江懷的雙掌。
“砰”的一聲,震耳欲聾。
眾人隻看到司空嶺的麵上露出了幾分真切的笑意。
而江懷直直向後遁去,他的雙臂成一條直線,左腿輕抬,右腳趨地,像是在冰麵上飛速地滑行。
直滑了好幾丈遠,他才停了下來。
“多謝司空宗師手下留情。”
“小子,以你的年紀,有這樣的功力,不錯,不錯。好小子,本座本想指點你一番,但如今沒什麼可說的了。你練的功夫極好,練到家,你就無敵了。你剛才使出的步法是什麼?本座從未見過。”
“穿葉飛花步法。”
“靈隱宮不容小覷。如今的江湖,天門一家獨大。靈隱宮、赤鹿教當平分秋色。小子,想做武林盟主,可以,不該想的事,可千萬不要想。”
“謹記司空宗師教導,不該想的事,江懷半分都不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