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懷和秦憶對視一眼,而後緩緩彎身。
江懷的手摸向了一直隨身攜帶的那幾把小小的飛刀,秦憶的手也落在了掛在腰後的翻雲刀上。
他們二人默契十足,確認了眼神,同時揭開了床單。
隻見一個五花大綁的白衣人躺在床榻底下。
那人看見了江懷和秦憶,雙眼瞪得極大,口中不停發出“嗚嗚”的聲響。
其臉上還被亂塗一通,倒是越發襯得一雙眼睛格外清澈。
猛地一眼,江懷和秦憶並沒有認出這是誰。
但看他見到他們時的反應,分明是認識他們的樣子。
定了定神,仔細看了又看,江懷和秦憶不由地麵麵相覷。
不是吧?
這怎麼可能呢。
竟會是他。
江湖上人稱“一丈錦繡”的嶽清池!
白衣翩翩,清秀俊雅,天門派的嶽少俠竟會以這樣一種方式被困在床榻下。
這實在是讓他們始料不及。
二人趕緊將嶽清池拉了出來,解開捆著他的繩索,又將堵在他口中的一大團布取掉。
隻見嶽清池大口大口地喘息,稍一回過神來,指著二人不住地“你們……你們……”個不停。
過了好一會兒,嶽清池才囫圇地說出了“你們的好師妹”這幾個字。
生氣、憤怒、擔憂、無奈,種種情緒交織在他五顏六色的臉上。
江懷忍不住心道:靈兒又做了什麼好事不成?將人家氣成了這個樣子。
秦憶無奈地揉揉鼻尖,並不看嶽清池。
靈兒是什麼性子,還能有人比他們更清楚嗎?
將人折騰成這樣,實在是不好意思。
江懷拍了拍嶽清池的肩膀,歉意地說道:“嶽少俠,靈兒性子跳脫,還請少俠見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靈兒與楚姑娘是否也在這裡?”
江懷提到了楚令文。
在江懷看來,楚令文可比萬靈兒穩妥多了,有她在,怎麼會讓靈兒如此行事呢?
隻見嶽清池歎了口氣,十分無奈又無助。
“我們三人本是要去連雲山,但萬姑娘聽人說起福樂樓,好奇心起,說什麼也要先進城來看看。
如今師妹也愈發淘氣了,二人一拍即合,我攔都攔不住,隻好硬著頭皮跟她們去了福樂樓。
誰知道,進了福樂樓,萬姑娘嫌我性子悶,借口非要吃門口的桂花糕,令文拗不過她,隻好去買。
令文剛一出門,萬姑娘一把藥粉就將我撂倒了。我還被她綁了起來,又在我臉上塗塗畫畫。
倒是難為她了,令文買個桂花糕的功夫,她就能做這許多事,果真是心靈手巧!”
嶽清池已經見識過了這二位“護短”的能耐,所以儘量平穩地敘述此事。
江懷和秦憶聽了後,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這還真是靈兒能辦的好事。
隻是靈兒與楚令文呢?
這裡可沒有她們的身影。
隻聽嶽清池接著說:“萬姑娘一腳將我踢到了床底下,令文也回來了。可還沒等令文問起我,就有人推門進來,口中說著‘又一個俊俏公子’之類的話。
然後我就聽到了一番爭執和打鬥,再然後就沒聲響了。我是乾著急也沒辦法啊。
過了一會兒,又有人進來了,還未看清是誰,就將我劈暈了,再醒來就到這裡了。
後來就看到你們了。
對了,你們怎會在這裡?”
嶽清池在床榻下聽到有人進來了,還以為是普通的房客。
誰承想,會是江懷和秦憶。
江懷摸出了信,遞給了嶽清池。
“打暈你的人應該就是給我們少主送信的人。那人夠意思啊,竟將你從福樂樓的床底下移到了江南春的床底下。若是被人發現,嶽少俠逛花樓,嘖嘖……又是一段‘佳話’啊!”
秦憶本是隨口一說,但江懷和嶽清池若有所思。
送信的人一定既認識江懷,又認識嶽清池。
他的目的就是讓江懷來解救嶽清池,而後從嶽清池口中知道萬靈兒與楚令文的線索。
這個人到底是誰呢?
“姓嶽的,你還聽到了什麼?靈兒她們呢,是不是被帶走了?”秦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