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太過著急,薑明月在出門時差點來了個平地摔,好在安雲格及時接住了她,兩人快步走到手術室門口,正好看見薑阿姨被推出來。
這個時候的薑阿姨麻藥勁兒還沒有退去,緊閉著雙眼,麵色對手術前還要慘白幾分,隻一眼,薑明月就腿上一軟,險些跌倒,安雲格見狀連忙扶住她。
好在護士很快解釋道,“家屬放心吧,手術很成功,病人的麻藥勁兒還沒過,等會兒就能醒過來了。”
薑明月這才鬆了口氣,強打起精神,緊隨著護士回了病房。
護士口中的“等會兒”一晃就變成了兩個小時。
斯密斯博士的行程緊張,做完了手術就得回國,安雲格作為邀請人,出於情誼要親自送斯密斯博士去機場,等她回到病房以後,薑阿姨已經醒來了。
意識雖然是清醒著的,精神狀態卻不太好,就連薑明月也沒敢多說兩句,倒是瞧見安雲格回來,鬨著要薑明月把床頭抬高。
安雲格怎麼會讓薑阿姨辛苦,忙製止了不情不願的薑明月,半坐在了床緣,“阿姨有什麼需要直接說就可以,不必勉強自己。”
薑阿姨強撐著力氣咧開了嘴角,輕聲說著,“我還能睜開眼,真是多虧你了。”
平平常常的一句感謝,不知道為什麼,安雲格卻總覺得心頭酸軟,她努力揚起笑,“阿姨又這麼客氣了,怪生分的,我親媽已經去世,您要是不嫌棄,就把我當親女兒也是可以的。”
薑明月聽著這句話,也不知道腦袋怎麼一抽,下意識接話,“這不可以。”
薑阿姨輕輕地笑了起來,嗔怒地看了一眼薑明月,“月兒這孩子,從小就小氣,這是吃醋了。”
……
剛做完手術的人氣虛,又說了兩句,就要繼續睡覺了。安雲格搶在薑明月之前把被子邊緣掖好,帶著薑明月走出了病房。
空蕩的走廊。
薑明月的視線看向門上標著的門牌號,滿臉都是糾結,好半天才擠出一句,“我沒吃醋。”
既然沒吃醋,那又是為什麼呢?
就連薑明月都沒有想明白。
安雲格並沒有薑明月想得那麼多,她隻當女兒害羞不敢承認,溫和地笑了笑,說起來正事,“斯密斯教授說了,這次手術比他預想得還要成功,等到阿姨恢複以後,就和正常人沒有什麼不同了。”
對於這件事,薑明月隻想道謝,但她又莫名覺得過於生分,張了張嘴,最後隻剩下一句,“這次真的多虧你了。”
安雲格笑了,“你怎麼和阿姨說得一模一樣,我都和阿姨說了不要和我客氣,難得你還要跟我客氣不成?”
“那我還能說什麼?”薑明月努了努嘴,看起來像是在耍小脾氣,腦海裡卻莫名掠過兩句:
她不會讓我以身相許吧?
不對,我好像本來就是她的人?
安雲格眨了眨眼睛,想了想,聲線莫名低得誘人,“你可以說說想帶阿姨去哪裡遊玩,也可以說說,等你日後頒獎了,麵對台下的薑阿姨,要怎麼說感謝詞?”
不愧是直女安總。
然而這也是薑明月在腦海中設想過無數遍的場景,幾乎是下意識就能回答上來的問題,“我想帶媽媽去一趟內蒙古草原。”
她的臉色劃過一抹赫然與惆悵,“當初媽媽就很想讓我們陪著她去看看草原,可是爸爸總說忙,而我又嫌遠,現在……總之等將來我是一定要帶媽媽去的。”
安雲格及時地拉起了薑明月的手,真摯而溫暖地說道,“將來,也會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