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明月的聲音就像是早夏時節的第一口西瓜,沒有冰鎮過,解悶得剛剛好。安雲格隻覺得自己胸前的那口淤氣慢慢地化散開來,化作清流傳至五臟六腑。
“會好的……”安雲格低低地說著,仿佛在自言自語,“不,已經在好了。”
儘管已經出戲,她還是懶洋洋地趴在薑明月身上,而薑明月也任她趴著,夕陽灑在她們身上,像一層薄薄的紗。
……
都說是有錢人家是非多。
最近各大娛樂網就報道了圈內一件大事——許家失蹤已久的大少爺回來了。
據說他回家的那天,許家老爺子激動得心臟病險些發作,許家夫人把號稱防水的粉底液衝暈了幾層,而從來沒有在人前紅過眼的許家老總一邊抹淚一邊拍著大少爺的肩膀,“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看熱鬨得都在關注許家大少爺失蹤已來發生的事情,而稍微在圈內能說話的人,都在坐觀其變。
安雲格看著渾身穿戴截然不同的許宜然,搖晃著手中的紅酒杯,“許老爺子怎麼樣了?”
“還行。”許宜然的語氣聽上去很是無所謂的樣子,眼中那抹擔心卻騙不了人。
安雲格並不在意自己的試探是不是顯得過於明顯,“果然許大少爺的失蹤,牽動了所有家人的心呢。”
許宜然輕輕瞥了她一樣,像當日答應拍小電影一樣果決,“我給你講個故事,你就會相信,為什麼孝道可以儘,你要的目的我也能達成。”
那是個看起來很優秀的男孩子。
家境優渥,聰明伶俐,小小年紀就長得招人喜歡,還曾經在路上被導演邀請拍戲。
一切完美的條件,注定了他能過上極致幸福的人生。
如果,他沒有個哥哥的話。
他同時也是一個被掩蓋在陰影下的男孩子。
他所擁有的一切,他的哥哥都能加個“更”字,哪怕是才不到十歲的孩子,父母九已經開玩笑地說,“要把家產留給老大。”
畢竟哥哥是他們期盼了好久才生下來的愛情結晶。
而他則是意外的產物。
出於憐憫,也是出於富貴,父母才願意以一筆錢財的代價,將他留了下來。
明明他已經夠優秀了,但就如大部分人都聽過的那句話一樣,“你看看彆人家的孩子,”他也時常被父母念叨。
隻是他們口中的孩子,近在咫尺。
近得讓人從心底深處忍不住滋生罪惡。
他曾經無數次地向惡魔許願,“要是哥哥不在就好了。”
不在?能怎麼不在呢?
總不會是死了吧?
他沒有想到,機會來得那麼快。
那是對看起來平凡無奇的夫妻,男人長相普通,甚至有點膽小怕事的模樣,女人則有張菩薩一般慈悲和善的臉。
也許,錯就錯在他無意中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吧。
年幼的他,隻需要假裝要上廁所,鬨著保鏢隨他離開,讓哥哥獨自一人留下原地等待。
哥哥乖乖在原地等著。
等待弟弟的回來。
卻等來一生的悲哀。
故事講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