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祠中供奉著曆代的濟世堂堂主，他們沒有血緣關係，但都有極高的醫術與品德，受後輩敬仰。
祠堂之下，柏仁與生鄭重叩首，這一拜，意味著生正式進入了濟世堂，學習更深一層的醫術。
柏仁緩緩起身，斟了半杯茶：“飲下此茶，你便是我柏仁的弟子了，日後我對你的要求會更加嚴苛，道路會愈發難走，你可願意。”
生跪在柏仁身前，鄭重開口：“弟子願意。”
“好，從今以後你與其他弟子一樣喚我仁師，你就是我的第六名弟子。”
生接過柏仁手中的茶，一飲而儘：“弟子謝過仁師。”
生正式成為了濟世堂弟子，身份也發生變化，起碼比在堂中打雜地位要高，但上麵還有師兄師弟，以及一些老一輩的醫師及其弟子，但生已經很滿意了，如今自己一個月就有一兩半的銀子拿。
生與槊逢著一年除去花的銀子，還剩下三十餘量銀子，他們估摸著錢應該夠問一個問題了，準備去當鋪找那個老人。
二人挑了一個比較空閒的日子，來到了藏在巷子裡的當鋪。
那身穿鬥篷的老人依然枯坐在當鋪中，身邊物品沒有太大變化，隻比一年錢多蒙上了一抹灰塵，這裡應該很少會有人光顧。
老人微微睜眼，渾濁的眸子裡映出了二人的身影，雖然有變化，但還是認出了二人。
“嗬嗬，我還以為你們不會來了呢。”那聲音依然沙啞難聽。
生拱手行禮，“老先生既然報了價格可以換知識，那我二人自然是要備好銀子，敢問先生一個問題多少錢？”
老人撫須笑道：“十兩，隻要是我答得上來的問題。”
生與槊逢相視一眼，這個價格在他們的承受範圍內，甚至比他們想象中要少一些。
來之前他們就已經商量好要問的問題。
生恭敬開口：“老先生，這地府之中，都有什麼生靈？”
之前在酒樓吃飯時生就在想這個問題，雖然問過老板娘一些這種問題，但後者也沒有出過喚孽，並不知道詳情。
老人緩緩開口：“這地府之中，生靈可大體分成三類。”
“首先在陽間所死，來到地府等待轉生的陰魂，陰魂沒有壽命限製，可在地府生活乃至修仙，但陰魂極其不穩定，在地府待得越久越不穩定，越不穩定的陰魂，越有可能發瘋化穢。”
“陰魂就算沒了壽命限製，但也會生病，會受傷，會被外物殺死，而陰魂死後便會化作聻。”
“那聻是何物？”槊逢問。
“聻亦如陽間的鬼，陰間的鬼就是聻，但如陽間看不但鬼，陰間的生靈一般情況下也看不但聻，但如果陰魂化穢的話，那便不會化聻。”
生心中思索，原來時間越久月又可能化穢，那一直等著似乎也並不是最好的選擇，雖然死後會變成聻，但人在死前最有可能崩潰，最有可能化穢，穢殺人，人化穢，這似乎是一個惡性循環。
老人繼續說道：“這第二種生靈便是穢，穢是陰魂所化，失三魂，丟七魄，與世間大道脫離，死後便會化作一縷氣機反哺天地，穢沒有神智，對其餘生靈有極大惡意。”
“但也有特殊的穢保留神智，這種穢多半更加狡猾，更加危險。”
“穢隻有兩個習性，一個是殺死其他生靈，另一個就是對荒的趨向性，如果不去殺戮，它們就會前往荒，就像野獸對叢林的向往。”
老人講的有些口渴，喝了一口桌旁渾濁的茶水。
“最後便是地府天地氣機所創造的原生生靈，這類生靈極其多樣，有的靈智未開，與野獸無異，但也有地府生靈擁有靈智，也可入仙道，成陰仙，甚至有大成者可以突破壽命限製，獲得更多壽命。”
“地府無靈智的生靈與陽間野獸牲口無異，有靈智的生靈與陰魂從長相和實質上都極大的區彆，你若遇到便可認出。”
老人微微閉眼，意味著他已經講完了。
生鄭重拱手，在老人桌上放下十兩黝黑的銀子，老人所講內容與詳細程度，完全值這十兩銀子。
“多謝老先生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