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仁不由得停住手中的筆,抬頭看著生,微微皺眉,但看到後者清澈的目光後,又是一歎。
“沒了?”柏仁問。
生認真思考一番,“頭孢不能就酒。”依然是誠懇神態。
雖然柏仁不知道頭孢為何物,但好像是某種藥物,這酒確實會衝散藥性,不可同時食用,飲水與禁食辛辣也沒有問題。
想到這裡,柏仁突然忍俊不禁,笑了起來:“哈哈哈,倒是有點意思。”
生有些尷尬,這是被自己的無知逗笑了。
“我還以為你在這堂中觀察其他人行醫,了解知識呢,沒想到是我想多了。”
生更尷尬了,對自己期望原來這麼大嗎?自己就算去看也看不明白啊,生撓撓頭,“晚輩看不明白其中道理,讓堂主誤會了,實在抱歉。”
柏仁擺手示意自己不在意,然後嚴肅了幾分:“我還要問你一個問題。”
“堂主請講。”
“你,為何想要學醫?”柏仁一字一頓的問。
“晚輩不會誆騙堂主,晚輩隻想學一門手藝,在這城中有一條生路,掙些銀子。”
柏仁神情不顯,繼續問道:“還有呢?”
“晚輩有一位朋友,如今從事危險的工作,我若有醫學傍身,也能以後為他醫傷。”
“還有呢?”
生撓撓腦袋,自己好像沒什麼想法了,自己學醫的原因就是這些了。
“堂主,就這些了,如果您不滿意,晚輩這就離開,不會再來叨擾您。”
柏仁攤開一隻手,這次輪到他疑惑了:“治病救人呢?救死扶傷,丹青妙手呢?懸壺濟世,醫統江山呢?這種場麵話你都不說嗎?”
每個找他拜師的人都會這麼說,這種話他聽得多了,突然聽不到還有點不適應,畢竟自己當時也有這般抱負。
他又突然覺得這人可能有自己的想法,想聽聽看。
生一愣,回神後說道:“堂主,我認為這中想法應植根於心中,而不是說在嘴上,晚輩不是覺得這麼說不妥,這樣說出來也是對自己的勉勵,對心態的堅定,但我自知沒有學識與天賦,能養活自己,救治友人就足夠了。”
柏仁摸著自己胡子,此子這一番話自己竟有些感悟,也不知這算不算另一種客套話。
柏仁將所有想法拋到腦後,他不喜深究一個人,他更相信自己的直覺與眼光,他翻過桌上一茶杯,往裡倒了半杯茶,放在桌前。
“飲下這半杯茶,你就算我半個弟子,每日寅時末到濟世堂,我傳授你知識,在堂中打打雜,但你算不上我的弟子,不可與我師徒相稱,待我觀察你一段時間,若你有學醫的心性與毅力,我給你另半杯茶,我傳授你更精深的醫學,在這堂中打雜我每月給你一兩銀子,可管你吃住,如何?”
“多謝堂主給我機會,但晚輩已有住處,管我吃就好。”
“嗯當然可以,你回去吧,明日記得但濟世堂。”
生拱手行禮:“那晚輩告辭,再次感謝堂主。”
就在生轉身準備離開時,柏仁突然叫住他:“等等。”
生恭敬轉身:“堂主還有何事?”
柏仁眉頭微跳,“以後彆叫我堂主了,聽著像堂口頭子似的,叫我柏老就好。”
雖然他是濟世堂堂主不錯,但很少有人叫他堂主,多少有點聽不慣。
“那個,堂...柏老,您看著也就四十來歲,這不給您叫老了嗎?”
“哈哈哈。”柏仁撫須輕笑,“我已在地府一百餘年,擔得起一個老字。”
生聽後趕緊行禮道歉,柏仁沒有在意,讓他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