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縣令斷案(2 / 2)

上回豆腐坊家的劉結巴醉酒調戲良家婦女,給縣令老爺一板子打下去那叫一個鬼哭狼嚎,小時候受驚落下的結巴症時隔四十多年竟然被這一板子給治好了,不能不說是醫學史上的一大奇跡,一位路過的遊方大夫甚至將此事撰寫進一本《大昱奇難雜症見聞錄》裡。

不過劉結巴的老毛病是治好了,又添了另一個新毛病——絕對不能在他麵前提起縣太爺,一提起來就哆嗦,渾身打擺子。

於是劉結巴現在有個新外號,叫“劉擺子”,真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打那以後,鎮上都知道這位縣太爺是個閒不住的,最喜歡挑人錯處,再狠狠整治,千萬彆犯錯給他拿住把柄,否則那“劉擺子”就是前車之鑒。

一時間公堂上要多安靜就有多安靜。

那幾個喊冤的道士都給嚇得住了口,雖然他們不知道這位縣太爺的本事,但這些暴民他們是知道的,能鎮住這些人,可見不是看上去那樣溫和良善……

“看來都說完了,那本官說兩句?”縣令大人笑吟吟問。

小李捕頭忙叫他們都各自跪好,堂上隻留下領頭的壯漢王大叔,以及小李捕頭的雙親,其他村民都退到外麵聽審,至於那五個自稱“青陽山五子”,眼下被打成“青陽山瞎子”的道士,都規規矩矩跪在堂下爭取給縣令老爺留個老實的印象。

魚臨新任縣令謝大人理了理官袍,慢條斯理地詢問:“堂下原告、被告分彆是誰,報上名來!”

王大叔道:“回官老爺的話,小民是下河村村長王安平,乃是原告,狀告這幾個道士招搖撞騙,以祈雨為名,詐騙全村的錢財……”

那幾個道士急忙搶白道:“大人!我們才是原告!我要告他們下河村一眾村民濫用私刑,毆打良民!”

“是啊,他們不僅毆打,他們還恫嚇我們!縣令老爺您明察秋毫,我們臉上身上的傷都是證據……”

李老爹氣得臉紅脖子粗,指著他們幾個鼻子憤憤罵道:“喪儘天良的狗東西!你們把我們全村都給逼上了絕路,你們沒人性,要遭天譴!”

道士們亦叫嚷:“休要誣賴好人!……我們拿錢辦事,銀貨兩訖,是你們認死理兒,非咬著我們不放!”

王大叔阻攔李老爹上去與人搏命,自個兒臉上也是怒容難掩,正在兩邊吵鬨時,卻聽上頭的縣令忽的笑了一聲。

“且先彆爭,哪一方是原告都不打緊,且把事情原委說來,本官自有定論。”

王大叔沉下一口氣,作揖道:“回稟縣老爺,事情是這樣的,這兩年魚臨縣是一滴雨水都沒降下來,地裡莊稼活不成,始終顆粒無收。村裡往年的餘糧隻夠支撐到來年春,隻怕下年還是遭逢大旱,到時候就真活不下去了……於是今年一開春,村民們就商量好,決定殺牲上貢,祭祀求雨。”

謝縣令“嗯”了一聲,道:“殺牲上貢,祭祀求雨,本官從本縣的縣誌上看過,全村宰殺一頭豬、一頭牛、三頭羊,再供上苞米、麥穀若乾,在河邊上供河神,到了晚上舉辦篝火宴全村分食祭肉、穀物,這是魚臨縣延續了數百年的傳統。”

王大叔忙道:“縣老爺英明!那正是魚臨縣一直以來的傳統,可今年村裡來了幾個道士……便是他們五個!”他轉頭對青陽山五子怒目而視,恨得咬牙切齒:“那時,這幾個騙子來到村裡,見我們殺牲上貢,卻妖言惑眾,道我們村村民侍奉河神的心不夠誠,河神發怒,降下神罰,這才導致我們村裡連年乾旱!”

謝縣令語調微微上揚“哦”了一聲,笑道:“雲州地界四處乾旱,莫非整個雲州的子民都觸怒了河神?沒準本官這個父母官,也犯下天怒人怨的罪孽而不自知呢。”

那幾個道士低下鼻青臉腫的臉,悄悄擦著冷汗,不敢與上頭年輕的縣令老爺對視。

謝縣令又問王大叔:“他們這麼說,你們便這麼信了?”

王大叔也自知理虧,黝黑憨實的臉上露出慚色來:“……他們言之鑿鑿,又使出妖法來,將村裡的人騙得團團轉,我們原先便是有幾分懷疑,見到那本事,也不由得不信了!”

“哦?”謝縣令好奇地問:“不知是何妖法,說與本官聽聽。”

王大叔指著那幾人,“此人能以符紙燃起大火,那尖嘴的能以一張符紙招風,還有那個,一燒了黃符紙,青天白日竟在半空中炸開兩道響雷!我們鄉下人家,哪裡見過這種事,覺得他們既然招來了雷,想來招雨也不是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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