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新置辦出來的屋子裡,李道玄長呼口氣,這一日他算是過得頗為難忘。
就在李道玄準備休息的時候,隔著數裡外的張婆婆則是寢食難安。自她擺攤遇到了那個小少爺後,這心中總是有塊疙瘩。
那小少爺說她家中有東西,張婆婆聽了是內心發毛。在收下那小少爺給的符籙後,她就收拾攤子回到家中。若是不將這件事弄的清楚,張婆婆總會覺得惶恐不安。
進門就遇到自家大郎,原本不覺得奇怪的張婆婆再看自己兒子時就覺得哪裡都怪。
大郎原本該是個敦實之人,自小就長得胖。可這娶了新婦之後,大郎就開始消瘦起來。張婆婆起初也問了幾句,大郎隻道是媳婦不喜歡他胖,便是為這事減肥。
這話倒也沒錯,張婆婆就沒再注意。但今天再看去,卻覺得自己這兒子哪裡是減下來,分明是被壞東西吸食去了陽氣導致的。
這麵頰凹陷,臉色蠟黃。雙眼無神,走路都輕飄飄的跟沒了重心一樣。這般模樣哪裡能夠叫瘦,完全皆是丟了人樣。
張婆婆看的是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衝進那房中看看那兒媳婦到底是個什麼東西。隻是她知道這事不能急,自己兒子應是被那東西迷了眼,正和其感情濃厚之時。若是冒然做事,恐生意外。畢竟張婆婆人也不傻,心中自然是清楚的很。
她摸著兜裡的符籙,想起那小少爺的話。進灶房中取三十六粒米,將其浸泡在酒水中。又被好一些飯菜,端進屋中給兒媳進餐。
她眼皮悄悄打量兒媳,生的是格外標誌。這麵容秀氣,眉目含春,也難怪自己大郎會被迷的神魂顛倒。但再細看,這麵皮下竟然沒有一絲人樣。縱使言笑之中也是如同麵具般生硬,毫無人氣。
“娘,今兒個怎麼回來這般早。”兒媳含笑問道。
張婆婆聽著兒媳的話,手心裡卻是篡著汗。她按住自己慌張的心,勉強的笑道“外麵沒什麼人,都回家去了可。便是想著早點回來,好照顧你們夫妻二人。”
“娘,你可真好。”兒媳露出歡喜的笑容。隻是這笑容在張婆婆眼中卻是顯得尤為恐怖,張婆婆隻覺頭皮發麻,手腳如同掉進了冰窟裡完全沒有什麼感覺。
隻是一想到自己的兒子,張婆婆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她平靜好情緒後就走了出去,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回到灶房拿起泡在酒中的米,將米灑在屋子的台階處。
又趁著兒子與兒媳親密時將那符籙貼在一處隱蔽角落,做完這些後張婆婆不動聲色的倒掉酒水。
那小少爺說隻需十四天,張婆婆決定等上十四天看看。
隻是晚上寢休,張婆婆想到兒媳的事情。這心裡總有塊石頭放不下去,她很想知道兒媳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便是悄悄的在紙窗上破了個洞。
等到兒子梳洗,兒媳獨自在房間的時候。張婆婆便從這洞裡看去,就見到兒媳正對著鏡子梳妝,然後一點一點的將自己的臉皮撕下來拿在了手裡。
張婆婆瞪大了眼睛,捂住自己的嘴往後退了退。等到氣息順暢後她方才僵硬的活動一番,再看向那麵紙窗時不敢再走上前。
捂好被子躺在床上,張婆婆卻是沒發現那戳破的洞口處,一隻眼睛冰冷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