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迪目送你走遠,而後回頭,正對上鐘離一雙古井無波的金眸,他的目光越過無邊雲海,留駐在一片模糊的光影上。
他看了很久,直到被她甩落在身後的雲際都消融,才淡淡收回目光。
溫迪支起胳膊,托腮看著他,直到他看回來,才笑吟吟道:
“哎呀,回神了?”
“……”
鐘離沒有理會他的調侃,垂眸,端起茶盞,輕抿一口。
茶香四溢,唇齒盈香。
“哎,我來的果然不是時候。”溫迪語調惋惜,眉眼間卻看不出半點愧色——他眨了眨比湖泊更明淨的翠眸。“怎麼怎麼,打擾你約會啦?”
鐘離放下茶盞,朝他一拱手,正色道:
“你與我早已相約此時,按時赴約如何算打擾。阿離來的突然,未曾提前告知,是我之過。”
溫迪:……
咦!老爺子還是這麼古板!
他也收起玩鬨的心思,跟著坐直身子,和鐘離對視,認真地道:
“蒙德事了,多謝幫忙。”
鐘離搖一搖頭。
“我並未多做什麼,隻是冒名訂立契約之事,實在莽撞,若非兩國相異之處甚多,恐會被有心之人點破。若你需要此物,大可同我直言。”
“欸?我這是被小看了嗎?那一手字我可是練了好久——”
溫迪雙臂伸直,趴在桌麵上,那點來之不易的嚴肅頃刻消散,整個人透出一股熟稔的散漫。
實在不雅。
鐘離眉峰抖了抖,溫迪卻好似什麼也沒看見,笑眯眯道:
“何況老爺子你不是最看重契約?竟能為兩國邦交友誼犧牲至此——”
“無妨。”鐘離端起茶盞,神色極淡然。“蒙德與璃月互為鄰國,盟誼如此,合該互助,何況……”
他淡淡瞥一眼那與風雅二字扯不上半點關係的散漫詩人。
風神巴巴托斯,並不如他表麵這般輕率。
“那份契約內有蹊蹺,若按璃月律法詮釋,本就不能生效。”
“哎嘿?”
“……”
鐘離不輕不重地放下茶盞。
這個與風雅二字搭不上半點關係的散漫詩人!
“雖然這麼說,但是給老爺子你的聲譽抹了黑也是事實嘛,所以我來道歉了!”
鐘離平靜地嗯一聲。
“欸?”詩人湊到他麵前,翠眸忽閃“你怎麼不問我要怎樣道歉?”
鐘離眼簾抬起,鎏金眸子直視著溫迪。
“如此便夠了。”
溫迪詫異,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他,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