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風吹雲過(1 / 2)

“你一直盯著帝君的頭發做什麼?”

你猛地抬頭,麵無表情地盯著來人的方向。

“你氣色不錯,看來還得是本仙出手。”

流雲架著一副明目鏡,一身利落的蒼色勁裝,一派英姿颯爽地走進來,絲毫不在意你噬人的麵色。

你沉默著放下那隻沉重的手。

甘雨弱弱地叫了一聲師父。

“嗯,乖徒兒。”

流雲應了一聲,看著你,清麗的麵容上勾起一些爽朗的笑意。

“如何?本仙便說,無人能抵擋甘雨的魅力。鬆香軟糯的一團瑞獸,誰見了不先起三分憐愛。

哦,今日還生了件趣事,甘雨從往生堂出來時走得太急,一個沒站穩,就骨碌骨碌……”

鬆香軟糯的瑞獸羞憤欲死地將頭埋進你的掌心。

流雲這性子真是千百年都沒變過。

你沒忍住笑了一下。

“好啦,再講下去,小甘雨就要燒著了。”

你幾句話帶過這個話題。

心中泛起一陣奇異的違和和緊張,思維終於運轉起來。

流雲是個烈性子,如今卻待你如舊,甚至毫無戒心地將甘雨置於你榻前,顯然並不知情。

鐘離向來不是優柔寡斷的性子,若真知道你的身份,必然不會縱容你如此自由無拘束。

無論如何,以鐘離的性子,斷不會將危險不加製衡,置於璃月內腹。

你的心臟砰砰跳起來。

你暗自思恂。

莫非事情還有回轉的餘地。

不需要你開口,流雲就竹筒倒豆子般將前因後果說了個乾淨。

霓裳花市的最後一日,你離開璃月城尋藥後不久,一名夜叉襲擊了城外的港口。

節慶期間,鐘離就坐鎮璃月城,沒人覺得會有不長眼的敢來挑釁。

偏生今日難得解了往日嚴格的門禁,城門大開,便於商隊往來。

一時港口陷入混亂,商人四散著逃命,遊樂的人群尖叫著往城裡湧去,哭喊和尖叫不絕於耳。

漂亮飽滿的霓裳花散了滿地,任人踐踏。成船的貨物翻倒,嘩啦啦落進水底。

夜叉一族素來善戰,護衛港口的千岩軍不敵,那時正在港口負責調度事宜的歸終也並未備好正麵作戰的手段,措手不及間隻得先撐起陣法保護民眾,一時節節敗退,幾被逼進城門。

好在鐘離立刻趕到,岩槍撕裂港口和煦的清風,一擊便逼退了那夜叉。

鐘離嚴厲地盯著他。

他一眼便認出這是荻花洲魔神座下金鵬。

沒等鐘離開口,那夜叉突然調頭,往荻花洲逃去。

鐘離自然不會讓他如意,喚歸終封鎖全城,安撫百姓。又命來遲一步的削月築陽和移霄導天鎮守璃月。

眾人領命稱是。

鐘離便喚來若陀,起身追了出去。

六司一直忙到日上三竿。

流雲和歸終剛安撫完受驚的人群,把傷者送去往生堂醫治,將各處的損失一一記錄在案,還沒來得及指派人手挽救商人們失足落水的貨物,邊聽見城門口傳來傳令兵的聲音——帝君回來了。

眾人又一窩蜂的擠到城門口,扒著禁行的圍欄伸長了脖子。

帝君既然出手,就沒有落空的道理。

岩王帝君玄衣銀甲,步若山嶽,沉穩如故,一雙威嚴的金瞳掃過安定下來的璃月城。

他手上騰不出空閒,便朝著辛苦了半晌的歸終和流雲等人點頭示意。

隻見懷中少女麵色紅潤,披著一件素色長袍,半張臉被寬大的兜帽遮擋。

一頭白發被人妥帖地置與身前,一隻手還握著岩王帝君垂在身側的一縷墨色長發,儼然一副熟睡的模樣。

身後若陀龍王神色淡淡,叫住一個千岩軍士兵去喚往生堂做準備。

襲擊了璃月城的罪魁禍首滿身臟汙地被仙法托在一側,長發垂下遮住了他的麵龐。

本該雀躍的人群卻一時間噤若寒蟬。

歸終沉默地看著鐘離走過去,一雙翠雀花般的眸子都要瞪出來。

流雲興致勃勃地望著一乾人離去的方向,思索道:

“原來帝君麵對心上人,也有這般柔情。”

她神態自若,不覺有什麼不對,便並未遮掩聲音。

周圍的猹……人們齊齊倒吸一口涼氣,所有人都毫不避諱地將目光投向流雲。

流雲:?

“心上…”歸終聲音都變了調,趕忙清咳兩聲。

沒錯,她要冷靜,要從容自持,她已經在消息上落後流雲一步,不能再這般失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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