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八十九章
【報!!!家人們, 好消息,安吾那邊順利開/鎖,反挾持住假波本了!】
【報!!繃帶小哥和矮個子已經出動了!!!】
【嗚嗚嗚我們要好起來了嗎?大家都開始自救了,真好啊!】
【我擦, 真的假的?!好起來了好起來了!】
【今天過後, 我感覺變得更團結的不是純白,而是各位直播間裡的老哥們……】
【笑死, 明明隻是在看直播, 但是血壓升太高了, 搞得大家現在都好像真的真心實意在為純白頭疼了】
淡島千秋扯了扯自己身上的棉被, 依然麵不改色地繼續時不時敲打兩下鍵盤。顯示屏幕上,那個代表著電視台隊伍的紅點還在繼續前行著,此時它們距離中心大廈隻剩下幾個街口。
而在屏幕的右下角, 時間也在一秒一秒的度過, 現在那個代表著時間的數字已經跳轉到了“7:52”上。
紐約時間,晚上七點五十二分。
——距離中心大廈的炸/彈爆炸還有八分鐘。
在淡島千秋的身後, 又接完一個電話的伏特加快步走了過來, 有些焦急道:“麻煩你了, 卡爾裡拉,現在能黑進日本那邊真白教會內部的監控嗎?”
“剛才聯係信號突然斷掉,那邊似乎出了一點問題, 琴酒大哥讓我們快點檢查!”
“好哦。”
淡島千秋一邊操作著鼠標一邊說:“抱歉,今晚用腦有些過度, 可以幫我拿一下那邊的糖果補充糖分嗎?”
伏特加趕緊轉過身, 從另一張桌子上的便利店塑料袋裡翻找起事先買好的糖果來。
而就在他轉身的那一瞬間, 淡島千秋不動聲色地在鍵盤上多敲了幾個鍵。一條隱秘的訊息瞬間發送,淹沒在了代碼海洋裡。等伏特加拿著糖果走回來時, 電腦屏幕上顯示的已經是真白教會各個地方的監控畫麵了。
伏特加一驚:“這麼快!”
淡島千秋:“謝謝,需要特彆看看哪裡嗎?”
【能不快嗎,畢竟是自家的監控,那想進還不是來去自由2333】
【我擦,辦公室門口這邊怎麼全是血啊,這是出大事了啊】
【這怎麼一個人都沒有啊,人都去哪了……】
【嗚嗚嗚我的繃帶小哥和矮個子小哥呢?我的超人們!——】
伏特加飛快地拿出手機看了幾眼,說:“教會門口、中心教堂,然後還有一個叫地下訓練場的地方!”
點點頭,淡島千秋退了下厚重的黑框眼鏡,就又點了幾下鼠標,將自家教會的內部監控攝像都展現給伏特加看。
首先出現的是地下訓練場——這裡已經完全是一副狼藉,滿地的血液和激烈打鬥過的痕跡,牆角角落裡,一堆一看就是組織的人生死不明地暈厥著被堆在一起,人數多到堆成一座小山,看著十分駭人。
但這裡除了這“人山”之外,卻沒有其他的任何人在。
伏特加咋舌:“那、那教會門口呢?”
淡島千秋又點點鼠標,教會門口的監控畫麵被放大——這裡同樣是一片狼狽。真白教會原本看上去莊嚴又氣派的大門旁,無數穿著黑西裝的人滿身傷口地被堆著,與剛才如出一轍的景象。這邊同樣也沒有其他人。
伏特加:“……”
——這明顯不對勁吧?!
之前線人不是說,真白教會的乾部最近外出,內部隻有普通的教徒和一個乾部在嗎?!這些人加在一起,能撂倒這麼一大群組織訓練有素、手裡還拿槍的精英們?!
伏特加沉默。
伏特加不解。
伏特加張大嘴巴,半晌才說:“厲、厲害……不對!我們的人應該不止這麼些的!”
“卡爾裡拉,中心教堂!”
“噠噠。”
淡島千秋再次點了點鼠標,現在出現的,是真白教會的中心建築,房頂有著巨種的中心教堂。
——這次的監控畫麵裡,可算是有“活人”存在了。
【……!】
【哇哦……】
【……天呐…】
真白教會的信仰是一顆石頭,巨大的、雪白的石頭——它來自哪裡已經沒人說得上來了。
經曆了前任禿頭“森教主”和現任森醫生的改革後,不少信徒的信仰其實已經動搖,變得更加理智,但熱愛真白教會、每日來到石頭前祈禱,已經變成了他們深深刻在骨髓裡的習慣,無法更改。
而此時此刻,這顆巨大的純白色的“信仰”中心旁,高高的人山一如前兩個畫麵一樣被摞起,讓人看了心生震撼。位於中心教堂內的這座“人山”無疑是三個視角內最高的,它很高、很高,高到讓人相信如果讓人親臨其境的話,一定是需要抬起頭去仰望它的。
而在人山的最頂端,一個肩上披著純白西裝外套、有著黑色卷曲的短卷發,用繃帶包裹著眼睛和身體的少年,正翹著腿坐在那頂端垂眸看著一本紅皮的書籍。他坐在人海之上,坐的那麼高,卻顯得是那麼令人震撼的漫不經心。
——就好像收拾了這麼多敵人,並坐在那肉/體堆積的高山上,是一件如同坐在沙發上休憩的小事而已。
卡爾裡拉的技術無疑是高超的,這監控畫麵十分清晰,清晰到了伏特加甚至能夠清晰地看見他手中紅皮書上印的書名——
《完全自//殺手冊》。
這本書和這個少年的氣質,讓伏特加想起了很久以前還在日本時,怪盜狂宴那晚被愚弄的感覺。他喃喃自語出了這個少年的名字:“……是他,‘怪盜梅勒斯’!”
“他居然沒死嗎……”
伏特加看著屏幕,愣了好幾秒,這才手忙腳亂地想起來要給琴酒傳遞消息,趕緊拍了幾張照片發過去。
就連直播間觀眾,也被這座有點誇張的“人肉山”和氛圍整的一時愣住,忘記發送更多的彈幕出去。
而在那座人山的周圍,幾個伏特加曾在資料上見過的真白教會的信徒圍在那裡。有女人、有男人,還有一對雙胞胎樣的小孩子,他們手裡都拿有武器,似乎是因為清理掉了敵人而感到輕鬆,正在快樂的聊天呢。
真白教會隻是純白的一個分部而已,現在已經發展到了剛吸納不久的普通人信徒都有武力對抗組織成員了嗎……?!
伏特加:“卡爾裡拉,其他幾個角度也拜托你了!”
“噠噠。”
淡島千秋又操作著鼠標,將攝像頭轉動著又換了個角度。
這次出現在伏特加的視線裡的,是教堂的大門處。
從這個角度,可以更清晰的看見教堂內的滿地狼藉。原本並列排好的禮拜椅們被打亂,牆壁上清晰地有著許許多多的彈口印。一位留著橘色半長發,戴著黑色禮帽的男人正在一邊拍著衣擺上的灰塵,一邊大步向那顆巨大的“純白之石”走來。
在他的背後,那扇大開著的教堂大門的外麵,清楚的可以看見遍地倒下不知死活的黑衣成員的身影!
“這怎麼可能……!”
伏特加倒吸一口涼氣。
——全軍覆沒!
【我擦,這也太帥了點吧……】
【報告,剛才在現場,繃帶小哥來回指揮著菊理姐和澤口他們,然後不到一會兒不知道為什麼,所有的敵人就自己聚在了一起,再接著橘毛小哥天神下凡,直接哢哢幾下全都解決了……】
【同,在現場,春也的武力值讓人感覺幾乎已經不是人類範圍了……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也打不過他】
【前麵的你醒醒,你就是打不過,不要懷疑】
【繃帶小哥也很嚇人……本來敵人散的到處都是,隻是指揮著雙胞胎和其他兩個人,就跟趕羊一樣瞬間就把人都聚在了一起好讓春也清理……這到底什麼原理】
【好起來了好起來了!啊不對,好過頭了啊!!!】
與又隔了一層直播設備的直播間觀眾不同,身在信號塔內、大屏幕前的伏特加才是最受衝擊的那一個。
身為琴酒身邊的得力助手,也是組織內擁有酒名代號的成員,他十分清楚派去教會的兵力有多少以及他們的勢力如何——不如說,正是因為太過清楚了,才顯得震驚。
這才幾個人啊……屏幕上所顯示的,加在一起也不過六個人,就這六個人將組織一百多人的隊伍直接全部撂倒了……?!!
而此時此刻,監控攝像頭裡的柏村春也似乎感知到了有人在偷窺。他眉頭微皺,拉低帽子抬眼看了這邊一眼,緊接著便是抬起手來——然後監控畫麵直接被中斷。偌大的信號塔顯示屏幕上,變成了一片信號中斷的黑屏!
……他能感知到卡爾裡拉安排的監控攝像頭?!
伏特加背後驚起一陣冷汗。
伏特加迅速拿起手機,向房間外走去:“純白,純白居然是這樣的……不行,必須儘快告訴琴酒大哥才行!”
“卡爾裡拉,你在這裡重新盯著電視台的人到沒到,我出去一趟!”
“唔。”
淡島千秋含著棒棒糖,含糊不清地回複著,又敲了幾下鍵盤,讓界麵重新恢複到之前的紐約交通地圖裡。
那代表著電視台記者的紅點移動著,此時已經來到了紐約中心大廈的門口那裡。很明顯,電視台的人已經在此刻到達了大廈,準備潛入進去!
現在是紐約時間,七點五十五。
距離爆/炸,僅僅還有五分鐘的時間。
直到這時,不少彈幕才從剛才那一番監控景象裡回過神來,彈幕重新滾動起來。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主播之前隻留了橘毛小哥,不,是指安排了繃帶小哥和橘毛小哥兩個人待在教會本部裡】
【兩個人確實就足夠了。森森說的沒錯,這就是“雙黑”的威力嗎……】
【大震驚………………】
【……等等,家人們,先彆急著震驚,大廈那邊情況不對,那群假冒純白的組織的人好像開始隨機殺人了!】
【不對,安吾他、他跳機了!!!!!】
*
紐約中心大廈。
樓下,街口,街道的角落裡。
“日本那邊全軍覆沒?”
琴酒摘下了嘴邊的香煙,眼神變得鋒利:“……這群排不上用場的垃圾。”
“卡爾裡拉那邊呢?……回去繼續看著他去。”
電話那頭的伏特加說:“大哥!卡爾裡拉沒有問題的,現在貝爾摩德那邊也失聯了,計劃它——”
“閉嘴,給我滾回去繼續監視。”
琴酒冷聲說道:“計劃還按原定的繼續進行,給我繼續盯著卡爾裡拉去。”
說著,琴酒徑直掛掉了電話,然後又撥通了另一個人的。
“是我。”琴酒說。
“計劃有誤。花火按時點燃,裡麵鬨的再大一些。”
“——現在,你們愛怎麼玩都可以。”
*
紐約中心大廈內。
第四十三層樓,宴會廳。
窗外的霧更濃了,冬日的夜晚裡這樣的大霧可並不多見,這也許預示了今晚有一場大雪,又或許,此刻外麵已經下起了雪,但有霧在,人們什麼也看不清。
但此時此刻,沒有人有心情去欣賞這代表著紐約的建築之一的高層的美景——雖然此時也看不到什麼美景,全是茫茫的一片霧氣。
戴著墨鏡的綁匪小弟在大哥的耳邊又低語了幾句,很快,大哥點了點頭推開了他,舉起槍又向被逼到牆角的那群賓客那裡走去。
隨著他的步伐一步步靠近,這群貴賓們再次瑟縮顫抖著縮在了一起。他們剛才已經交出了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再被索取的話……那就隻有性命。
名包、手表、項鏈、胸針、耳飾——能給的,他們全都已經遠遠的扔到了綁匪們的手裡。這是來參加大型宴會的行頭,都是價值不菲的好東西,價值千金。
這群叫“純白”的綁匪,收了那麼多東西還是不滿足嗎?為什麼要再次走過來,這一次他們是不是真的想要他們的性命?貴賓們惶恐著。
——很快,他們便知道了這次要被索取的是什麼。
“呀啊!!!!”
一個小女孩兒尖叫出聲,被一把揪住洋裝的衣領提了起來,槍頂在了她的頭頂。
“瑪麗!”
人群裡有一位女性哭著驚叫出聲,她錘著地:“該死的家夥們,你們要對瑪麗做些什麼?!她還隻是個孩子而已!”
“做些什麼?夫人,這樣的場合,你覺得我們適合做些什麼事?”
被他指責著的那個黑衣人聳了聳肩,露出一個惡意的表情:“要不是時間來不及,我其實更願意和夫人您做點什麼事情……”
“——你!”
那夫人臉色一白,氣到說不出話來。
人群中有人低聲祈禱。
“魔鬼……”
“我的上帝啊……”
“…他們難道不怕下地獄?”
而愛麗絲的頭頂,直播間的觀眾們也不斷發出譴責的彈幕。
【好沒品啊,雖然我也喜歡看那種頻道,但這個也太沒品了點】
【說的就是!譴責譴責!】
【得了吧老兄,你擱著五十步笑百步呢,之前巨輪拍賣會的時候大談買回去的正太蘿莉怎麼樣的不也是你們……】
【不如說看這種付費生存直播的也沒幾個正經人吧,大家就彆互嘲了啦】
【隻要沒抓小愛麗絲,我覺得其他人怎麼樣都可以!】
彈幕的文字剛飄過去,綁匪便將槍口指向了愛麗絲這邊,揚了揚下巴:
“你——就是你!你也給我過來!”
“……我?”
愛麗絲瞪大了雙眼:“叔叔,我勸你——”
“廢話什麼,還不趕緊過來!”
綁匪不耐煩地說,又用槍口點了幾個孩子:“你、你、你、你,還有你!都給我過來!”
“……”
愛麗絲轉頭看了眼弗朗西斯,弗朗西斯衝她輕輕點頭眨了下眼。金發小女孩歎了口氣,也跟著那群哆哆嗦嗦的孩子們走了過去。
一個個穿著華麗的孩子們顫抖著排成了一排,抓緊了衣角,不知道接下來要麵對的是什麼。
他們的父母臉色肉眼可見的煞白,也抖到說不出話來,其中有一位父親猛地站起了身,顫抖著指責道:“孩、孩子是無辜的!要不請殺了我吧,用我的命來換我兒子的命……!”
“砰!”
一聲槍響,這位父親的眉心瞬間出現了一個血窟窿,身體搖晃後應聲倒地。
——他死了。
“呼……”
綁匪吹了吹槍口,說:“現在還有人要來換命嗎?”
沒有人敢再說話。
【愛麗絲,我的愛麗絲……!!!!】
【剛才是哪個烏鴉嘴說愛麗絲的,給我站出來啊嗚嗚嗚啊!!!】
【弗朗西斯嗚嗚嗚嗚嗚弗蘭西斯救救愛麗絲!愛麗絲不要死!】
【平時看得最多的就是愛麗絲視角,愛麗絲要是死了我就再也不看這破直播了……】
【我平時看得最多的也是愛麗絲視角,所以救救愛麗絲啊啊啊啊啊QAQ!!!】
“叮咚!”
電梯到了。
幾個手裡拿槍的墨鏡綁匪,帶著一群同樣哆嗦著的、肩上扛著攝像機或者拿著話筒的家夥走了進來。
其中一個綁匪走上來喊了一聲:“老大,電視台的記者們帶來了。”
老大誇讚道:“乾得不錯!”
“現在幾點了?”
小弟回答:“七點五十七,通知說是先從最頂層開始。坐電梯的話,我們不到一分鐘就能下去了。”
老大:“好!”
他走上前,拍了拍其中一位拿著話筒的記者的肩膀:“是直播嗎?全世界觀眾都能看見嗎?”
記者哆嗦著:“是、是直播……紐約新聞台……”
老大:“不錯!記者先生請到這邊來,我們有好東西要給你們看看!”
說著,他領著顫抖的記者走到那群被排好的孩子麵前,大笑著舉起了槍,將槍口對準了那個小女孩的額頭:“看好了!給我用攝像機好好記錄下來,記住我們的名號,我們是‘純白’——!”
……這是要槍殺幼童?!
攝像機被強製著對準了這裡,記者卻忍不住想要閉上眼睛,不去看這一幕。
“……”
在場的其他人也閉上了眼睛,彆開了頭,不敢再看下去。
…會開槍的。這群叫“純白”的家夥是真的會開槍的,看見旁邊那個剛剛死去的男人的屍體就知道了,他們是一群惡魔!
這可憐的女孩,看著不過十歲,那頭金□□亮的像極了麥浪,但卻就要死在無情的槍口上。
他們不敢去救她,也知道救了也沒有用;那女孩的父母不知在不在,但人群中卻沒有任何人發出聲響。
——槍,什麼時候響?
一秒、
兩秒、
三秒——
“砰!”
攝像機會忠誠地記錄下這一切。
攝像機,現在是否染上了獻血……?
人們緊閉著眼。
過了好久,人們聽見那綁匪愕然的聲音:
“你……!你怎麼會?!”
“——喂,大叔,我忍了很久,但你真的很沒有禮貌誒。”
是女孩子的聲音……?
“冒充純白也就算了,能不能做點有品位的事情?像愛麗絲這樣可愛的女孩子你都要殺,真是受不了。”
“啊啊,真煩啊……要不是弗弗一直攔著我,像你們這樣的家夥,愛麗絲早就……”
“……你、你、你,你究竟是什麼人?!!”
緊接著的,是骨骼錯位的聲音和綁匪的嚎叫。
有人錯愕地轉回頭睜開眼睛,卻驚訝的發現事情與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越來越多的人發現了異樣,睜開眼轉過了頭來,隻見那個剛才還被槍口頂著的可憐的女孩兒居然毫發無損——
——不僅毫發無損,她還在用小粉拳狂毆剛才用槍衝著她的那個綁匪。
“呼……”
愛麗絲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拍了拍掌心的灰,腳下踩著那個已經被她打趴下了的綁匪的後背:“看見了嗎,這就是綁架愛麗絲的下場!”
攝像機忠誠地記錄下了一切。
“……”
全場愣住。
【……????啊??】
【……………………嗯?】
【嗚呼!愛麗絲威武——!】
【等等,愛麗絲原來是徒手接子彈這種款式的嗎……?!】
【啊……?啊……?到底發生了什麼啊,我沒出幻覺吧???】
“——!都愣著乾嘛,連個小女孩都打不過,還要你們乾什麼?!”
老大回過神來,憤怒地舉起槍指向愛麗絲:“**的,給我開槍!”
“你很煩人誒。”
愛麗絲歪了歪頭,隨即一步躍到老大的麵前,在他開槍之前直接一拳錘到他臉上,“咯嘣!”一聲,老大臉上的墨鏡直接碎裂。男人一生悲嚎。
——什麼暴力蘿莉!
“老大!!!”
其他幾個小弟見狀不妙,也手忙腳亂地舉槍對準了愛麗絲。
但很快又有人低頭看了下表,大喊道:“不好,快七點五十九了!”
“快七點五十九了?!”,另一個小弟驚愕道,“那我們是不是應該……可是老大還……!”
“你是叫愛麗絲嗎?請問,你說的‘冒充’純白是什麼意思?”另一邊,原本呆住的記者眼中恢複了光彩,迅速地將話筒對準愛麗絲,開啟了采訪模式。
大事不好……!這樣下去計劃豈不是要失敗……!
愛麗絲腳下,老大淒慘地抬起手:“快、快掐掉!彆讓他們播了!不準再播!”
距離扛著攝像機最近的那個記者最近的小弟當機立斷地開槍,“砰!”的一聲擊破了記者的攝像機。“滋滋”的電流聲和一陣灰煙過後,攝像機徹底報廢。
攝像師憤怒道:“我的攝像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的為什麼會突然變得搞笑起來啊哈哈哈!】
【攝——像——機——!!!】
【嗚嗚嗚嗚攝像機,我會永遠記住你的——】
【等等,所有誰來給我解釋下為什麼愛麗絲會這麼牛逼?!還有弗朗西斯去了哪裡???】
【不對,你們是不是忘記了什麼東西?馬上就要八點了,炸/彈!!!!】
“——滴滴!”
小弟手腕上的手表發出了聲音,所有的綁匪瞬間僵在了原地。
……糟糕了!
這是代表晚上八點準時到來的聲音…!
——他們還沒有逃出去!
一秒、
兩秒、
三秒——
“嘭!”
一聲巨響,樓頂處似乎有什麼東西爆裂開來。隻是在那一瞬間的事情,一個巨大的窟窿就出現在了四十三層宴會廳的天花板頂!
灰霧席卷著熱浪瞬間炸開,無數大片小片的碎屑砸了下來,引起角落裡人群連綿不斷的尖叫聲。
所有人似乎都意識到了,之前綁匪在剛剛綁架他們時候為什麼什麼都不做,隻是拖著時間而已——原來他們真的就是在拖時間,拖時間等安排好的炸/彈爆炸而已!
剛剛因為那女孩的反擊而燃起的最後一絲希望,似乎在此刻完全破滅了去。
貴賓裡,幾乎每一個人都回想起了曾在曆史書上、曾在報紙上聽說過的那場五十年的紐約慘劇,在這接連不斷的爆炸聲中神色近乎絕望,絕望到甚至都沒空去大聲哭泣。
——這樣的結局,難道不就和五十年前的那場爆炸案一模一樣……?
不管中途發生過什麼,所有人都將被炸開,所有人都將會死去……
交出所有財物也好,求饒也好,什麼也阻擋不了這場恐怖襲擊。
在臨死時刻,就連有的綁匪都緊閉上了眼睛。
死亡是平等的,即使是傷害他人的恐怖分子,在這爆炸麵前能做的也隻有閉緊眼睛——更何況,身為計劃這場爆炸案的這一側,他們清楚的知道這棟新建的紐約中心大廈中到底有多少的炸/藥!
——那份量,足夠所有人死上一萬次!
【**********(臟話)!】
【不要啊,這難道就是最後了嗎?!】
【我的愛麗絲!!!!!】
【嗚嗚嗚嗚嗚,求誰都行,彆這樣對我,我追了愛麗絲的直播半年多了啊!這是我第一次看這麼久的直播產生這麼多感情……!】
【………………】
【……?等等,不是,你們看那邊,那邊是不是有什麼啊】
【…?看見了?等等等等,不對,那些玩意兒怎麼跟我們這麼像啊,也全都是文字——】
——是彈幕。
“……咳、咳咳咳!呀,似乎安全著陸了呢!”
“咳咳、咳咳咳咳咳!……梶井,我都說過了,我不要那樣的姿勢!”
“哎呀阪口氏,隻是一個姿勢而已,重要的是我們活下來了不是嗎?”
“……不,雖然活了下來,但我感覺我男性的尊嚴受到了侮辱…!”
煙霧之中,似乎有人在說話。
而且,似乎沒有接著再繼續爆炸……?
“呼——”
從天花板的窟窿裡灌進來的冷風,將天花板砸下引起的塵埃吹散,露出了那兩個似乎是從窟窿裡掉下來的東西。
不……不是東西。
那是,兩個人在那裡……!
廢墟之中,一個帶著護目鏡的男人,公主抱著一個嘴角有痣的西裝男人,就那樣站在那裡!
就連兩位記者都愣在了原地。
角落處,弗朗西斯手裡拋玩著一個像是被拆毀了的裝置,笑著走了過去:“呀,等你們好久了啊。”
愛麗絲也鼓起了臉頰:“啊,原來你們還活著啊!害得愛麗絲剛才一直那麼擔心!”
不,彈幕說你揍人揍的可開心了,根本不像在擔心啊!
剛剛掉落在地上的安吾心裡吐糟道。
安吾:“…抱歉,讓你們久等了。事情已經解決了嗎?”
弗朗西斯:“解決了。所有的炸/彈全都安裝在和五十年前一樣的地方,出奇的簡單呢。倒是你們,出場的形式有點讓人出乎意料?”
梶井:“都是檸檬的功勞!啊,檸檬,美妙的紡錘體,特質檸檬實驗抵擋了衝擊,加上華麗的公主抱護送——”
安吾:“梶井你閉嘴!……咳,總之發生了很多很多事情…”
“……等、等等,”
記者弱弱地舉起手,有些懵:“現、現在是什麼情況……?可以麻煩哪位可以解釋一下情況嗎?”
“……”
全體貴賓也呆傻著看著他們。
愣住的綁匪們也回過神來,惡狠狠地迅速架起槍對準那站在宴會廳中心、天花板窟窿之下的四人:“是純白的家夥,瞄準他們!”
“——你們已經被我們包圍了!要命的話,就給我乖乖舉起手來聽命!”
落到地上了也要被槍指著啊……
安吾掏出眼鏡戴上,無奈地舉起了雙手,說:“親愛的電視台的記者們、在場的女士們先生們,你們好,非常抱歉是以這樣的形式和你們見麵,但毫無疑問,我們是站在你們這邊的。”
“在清理這群家夥之前,也許我們應該告知一下我們的身份,但請你們不要惶恐,因為我們和他們並不是一行人……”
他推了推眼鏡,緩緩開口:
“初次見麵,——我們是純白。”
“‘真正’的純白。”
第92章 第九十章
*
一起觀看晚上八點準時開播的紐約新聞, 是邁克家裡每日固定的家庭活動。
雖然他已經早就過了二十,是成年了的年紀,早就搬出家裡自己獨自居住——可每次隻要回家,父母就會拉著他一起看新聞, 並聲稱“這對你的工作有好處!”。
邁克很無奈, 也隻能接受這種在他眼裡已經有些幼稚了的家庭活動下去。
七點五十五,邁克的母親洗好了盤碗, 又端來了一大盤甜點到了茶幾上。邁克的父親也坐在了單人沙發上, 打開了電視機。
邁克隻有七歲的小妹妹梅麗歡呼:“好誒!今天是藍莓蛋糕和檸檬蘇打水!”
懶懶倚在沙發上, 邁克說:“少吃點, 梅麗,再這樣吃下去你就套不上你喜歡的那套公主裙了。”
“我穿的上!”梅麗氣呼呼地看著自家哥哥,“誰說我穿不上的, 我明天就穿去上學, 氣死你!”
邁克聳肩:“噢,明天我就回自己家去了, 誰理你。”
梅麗:“你!!!”
“好了好了, 邁克、梅麗, 新聞快開始了,安靜。”
邁克的父親調好頻道後如此說道。
時針滴滴答答,轉到了八點的方向。
八點到了, 紐約新聞準時開始。
當熟悉的新聞聯播音樂響起,就連最吵鬨的梅麗都陷入了安靜, 乖乖坐在沙發上吃著點心看電視。
「現在是晚上八點的新聞時間——紐約的市民們、觀眾朋友們, 晚上好!我是你們最愛的新聞播報員凱莉·帕爾西。」
“梅麗可能這輩子都長不成帕爾西這樣的大美女。”邁克點評道。
梅麗塞了一塊餅乾到他嘴裡:“閉嘴!給我好好看電視!”
「今晚紐約有大霧, 預計在點左右,噢, 差不多也就是現在或者一會兒,紐約市上空會有大雪降臨。專家預測,這場大雪預計會是近五年來最大的一場,還請各位紐約市民做好保暖措施,記得不要出門~」
「接下來是大家最愛的紐約播報~讓我們看看今天紐約市發生了哪些有趣的事情!」
電視機上,活潑的電視女主播拿起桌台上的稿子,甜美的笑容卻在瞬間垮了下去。
「呃,讓我們收回俏皮話,這是一樁很嚴肅很不好的事情……」她的表情嚴肅了起來,念起了上麵的文字。
「紐約時間七點三十分,一波自稱“純白”但正體未知的恐怖組織襲擊了剛剛建好的紐約中心大廈,並綁架了在場約78位賓客、22位媒體人。其中,78位賓客均為‘紐約跨州商會’的成員,並包括12位孩子,目前前線消息已知已有一位被當場擊斃。」
“我的天啊……!”
邁克的媽媽忍不住捂住了嘴。
「根據我台記者前方消息,記者闖入時,現場的孩子們被綁匪們要求排成一列,並被槍指著。」
「接下來是一段來自現場的打碼危險視頻,並不血腥。但請帶著孩子一同觀看節目的家長注意,凱莉建議您暫時捂住孩子的眼睛。」
梅麗:“等等,隻是紐約新聞而已,我已經是大人了,我也要看……!”
邁克捂著她的眼睛:“該死的,梅麗你閉嘴!媽媽,我帶著梅麗回房間去!”
「“呀啊!!!!”
“媽媽……媽媽……!”
“該死的家夥們,你們要對瑪麗做些什麼?!她還隻是個孩子!”」
“呲啦、呲啦”
電視機上的畫麵逐漸從黑屏變得清晰,將現場的那些戴著墨鏡的綁匪們的可惡嘴臉——他們居然用槍對準孩子!
*
同一時間。
法國。
“上帝!誰來救救這群可憐的孩子!”
有人正閱覽著視頻網站,看著界麵忍不住發出歎息:“該死的恐怖組織!”
*
同一時間。
德國。
“噢,看看這群孩子……這女孩還隻有這麼年輕,我都不忍心看下去!”
有人閉上了眼睛。
*
同一時間。
日本。
“嘿,快鬥,你在看什麼呢?”
一個女生氣呼呼地走在男生身邊:“馬上就要遲到了!快跑啊!”
“快鬥——快鬥——!!”
“……啊,青子等等等等,馬上就好!”
“所——以——說,你在看什麼啊!”
被稱呼為“青子”的女生握緊了拳頭,生氣地湊了上去,看到屏幕時卻一愣。
隻見手機屏幕上,一個有著金色長卷發、穿著精致小裙子的小女孩兒正憤怒地狂毆一群戴著墨鏡的綁匪一樣的家夥。一邊打,一邊喊著“愛麗絲討厭你們!”,周圍在場的其他人都一臉惶恐和震驚。
青子:“……?”
男生問:“怎麼樣?厲害吧?”
*
紐約。
邁克家內。
“所以說到底是什麼東西,梅麗居然不能看!邁克你快放開我!”
梅麗掙紮著,從邁克的懷裡逃脫了下來,又跑回了客廳。
“等等,梅麗——!”邁克連忙叫道。
他轉過頭,卻看見梅麗站在電視機麵前,眼睛裡逐漸冒起了星星。
——電視屏幕上出現的並不是什麼邁克想象中的血腥畫麵,而是一個穿著小洋裙的女孩子暴走綁匪。
邁克:“……?”
“哇……”
小女孩長大了嘴巴,扯了扯媽媽的裙擺:“媽媽媽媽,梅麗以後也會變得那麼厲害嗎?“
這畫麵持續了沒多久,就在綁匪驚慌的“掐了直播!”中黑了過去,女主播凱莉的麵孔再次出現在了電視機裡。
「……以上,是來自現場記者的實時錄像。接下來,即將為您轉播中/央頻道,本次事件的FBI負責人詹姆斯先生與紐約市警察局局長歐力先生的發表會。」
緊接著,一個老人出現在了電視裡。
「“致諸位紐約公民,首先,我們對近兩個月來紐約大範圍出現的失蹤案、謀殺案,以及賭場火災案致以深切的歉意,並誠懇的向您宣布,這樣恐慌的日子將在今天就結束過去!”」
「“經調查,這一係列惡性事件的犯人,與本次中心大廈襲擊案中自稱’純白‘的犯人為一個團隊的成員,在過去,我們對此追查……”」
*
紐約,信號塔。
淡島千秋敲下了最後一個回車鍵——又有一長串的代碼,消失在了巨大屏幕上熒綠色的海洋裡。
嘴裡含著的棒棒糖已經徹底融化,化為一灘黏膩的糖水裹在了口腔裡,淡島千秋笑了笑,轉身拿起伏特加為他買來的橙汁,就著橙汁一口氣咽了下去。
「“在過去的數十年內,我們持續追查著一個以酒名為代號的大型跨國犯罪組織,但由於各種原因,一直未能真正追蹤到他們的確切痕跡……”
“在這裡,FBI衷心感謝一個名為‘純白’的大型公益組織的支持,是他們的鼎力協助,讓我們本次在日本與中心大廈直接逮捕大批該組織成員,並以此為證獲得了更多他國的聯合支持,得以將這一切在今天公布於現實。”」
屏幕上,詹姆斯·布萊克正在進行著演講,但淡島千秋卻關閉了窗口,低頭查看起了手機,蘇格蘭剛剛給他發了好多消息。
【From 蘇格蘭:
沒事吧淡島君?!我看見新聞,出大事了!】
【From蘇格蘭:
FBI居然,組織……】
【From蘇格蘭:
…………………………】
【From蘇格蘭:
等任務結束了我去找你,不要亂動,記得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淡島千秋敲了個“好”回去。
而在他的頭頂,剛才一瞬似乎停滯了的彈幕又重新流淌起來,但此時,他們所發送的內容卻與剛才的悲嚎完全不同了。
【…………說不出話。】
【……所以,這就是主播那天在賭場失火那天,和萊伊談的事情?一切計劃都是從那個時候開始?】
【…是我太笨了嗎,我怎麼什麼都沒看懂呢……】
【在原著世界線裡,酒廠是從頭到尾都沒有曝光過的…但在這裡,一切完全都被改變了………這絕對是推理位麵最離譜的直播了……】
【等等,所以為什麼要曝光酒廠?!主播到底和FBI做了什麼交易?這可是原著裡麵各國憋了幾十年的秘密,為什麼有了一個主播這樣的空殼組織存在,一切全都變得不一樣了?他們哪來的底氣?他們不怕打草驚蛇?不怕酒廠掀底?!酒廠難道不會報複死純白嗎?!】
【我也很想思考這些問題,但我的腦子已經隻剩下了“主播牛逼”……】
“和萊伊的交流,隻能說算是意料之外吧。”
淡島千秋笑著又拆了個棒棒糖,塞進嘴裡,用精神傳遞在心裡回複:“畢竟我也不是什麼都全能料到,就好像那天根本想不到召喚出來的會是西格瑪和春也。”
“有些事既然發生了,那就去充分利用它——有些事,如果還沒發生,那就去已經發生過的事裡去尋找它將要發生的痕跡。”
【…………大震撼】
【……請問您生前是作家嗎?劇本家?演員?還是導演?!】
【不是,雖然你說的很輕鬆,但這根本就不是輕鬆的事啊!】
【細思極恐。伏特加之前說,組織布的局是從森醫生給組織上層打電話那個時候開始的,那淡島的局是從什麼時候開始……?】
【…**!的還叫什麼“淡島”啊,都給我尊稱一聲“淡導”!大導演,淡導!】
【淡導!淡島導演!教教我,教練,我也想學寫劇本——!!!】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
伏特加憂心忡忡地陰沉著走進來,打斷了淡島千秋和彈幕們的對話,臉上是有史以來最難看的嚴肅。
“——卡爾裡拉,出大事了。”
“我們現在就得回去。”
第93章 第九十一章
有關政治的事情確實是錯綜複雜、難以解釋。畢竟這所有的一連串事情真實發生, 也不過是在四個小時裡。
但在這裡,讓我們先扯一個或許你早已遺忘了的設定——
關於“世界劇本”的設定。
*
“……嗚哇,居然是真的麼。這個設定未免也太扯淡了一點吧。”
夏島津治一邊接著電話,一邊頂著死魚眼轉頭和柏村春也說道:“喂, 計劃似乎是成功了呢, 關於地下情報點的事情。”
柏村春也有些吃驚:“就是前兩天森醫生和紅葉姐他們出門辦的那個?”
“雖然沒有異能力,但這個世界也真是夠亂來啊……”
在黑白會議準備召開之前, 身為真白教會教主的森醫生就和留守教會的這兩人打好了招呼, 說是要和紅葉幾人分散前往日本各處, 準備見證世界規則力量的奇跡。
一開始柏村春也還不是很明白, 但在森醫生解釋過之前關於“純白”在還隻是個空殼時卻獲得了重要組織勢力的“認可”,因此被錄入了直播係統內成為陣營,因此獲得了教會基建建築包的事情後, 也有點半懂了起來。
根據教會裡最聰明的這幾個人的猜測, 從直播觀眾偶爾透露出的情報中得出,這個他們現在所在的“推理世界”是一個擁有固有劇本的世界——而劇本的中心, 就是最為重要的幾個“主角”。
一旦在某種程度上得到了“主角”的認可, 配合以一定的努力, 那就會成為現實——這完全是在鑽漏子,很可笑也很無理取鬨,但純白當初確實就是如此在隻有淡島千秋一個人時如此建設起來的。
這次, 在答應與fbi合作後,作為表現合作的“誠意”, 淡島千秋提供了幾個“純白在日本的地下情報據點”給fbi的人——具體怎麼操作的, 他是如何和fbi交流的, 並不在美國的其他人並不是很清楚。
但唯一知道的是,森醫生、紅葉、鏡花等人去了外地, 那裡本該什麼都沒有的,但在今日過後,卻真的成為了純白的地下情報點。
涉及世界規則的事太稀裡糊塗了,柏村春也有些搞不明白,於是他抬頭催促地看向夏島津治。
夏島津治聳肩:“嘛,總而言之,這裡估計是個由虛構作品填充構成的世界——但這也沒什麼大問題,畢竟我們的核心所在的原世界估計也是個劇本世界。”
“但這樣能鑽規則漏洞的機會,應該也是最後一次了……既然是劇本,那就應該有正式開幕演出的時間,我們所在的大概就是在正在籌備演出的時間點,所以才會被允許這樣做吧……”
等等,這個世界是沒有異能的低魔世界,那麼等一切正式開始的時候,異能這樣違背世界規則的存在會消失掉嗎?那到時候,沒有異能了,豈不是可以試試用正常人的方法自儘……
繃帶少年心裡如此思考著。
【等等,這種事真的可以做到嗎?我怎麼完全沒聽懂……】
【理論上來說是可以的,我沒有太多的研究多個小世界的存在原理,但確實是聽說過核心決定說這一理念】
【沒聽懂+1,但總之直播係統到現在都沒發出警報,應該是允許的吧】
【怎麼?還有人想舉報嗎?那我一會兒去試試,舉報死大家】
【哇出現了,網絡上的陰暗角……】
【等等等等,隻有我一個人把注意力放到了繃帶小哥說的“原世界也是虛構世界”上了嗎?這是什麼意思?!】
柏村春也:“我們的世界,也是虛構的劇本世界……?”
夏島津治:“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嘛,笨春也,你想想,無論是’太宰治‘還是’中原中也‘,在這個世界不都是文豪的名字麼!”
柏村春也:“啊。”
皺著眉頭,柏村春也思考了一會兒,但馬上他又將注意力轉移到了教會還在進行的其他事情的反麵上,沒有再繼續問下去,隻留被勾起了好奇心的彈幕們心癢難耐。
……小淡島那家夥,這次小動作是不是有點太多了啊。
夏島津治心想。
弗朗西斯和森醫生也是,居然也陪著他玩這種過家家一樣的經營遊戲,真是沒意思啊。
“咚咚咚。”
辦公室的大門被敲響。
有教徒探出頭來,小心翼翼地說:“那個……夏島大人,柏村大人,記者們已經堵住了門口,還有fbi的客人來訪…”
戴著禮帽橘發少年“嘖”了一聲,起身打開了一旁的窗戶準備跳窗走人:“喂,夏島,我就先走了,剩下的事就交給你了啊。”
說完,他就消失在了辦公室內——fbi的人要來的話,他在這裡實在是不太方便。
夏島津治被從大開的窗戶裡吹來的東風糊了一臉,也不爽地“嘖”了一聲。
不方便露麵的話,誰還不是啊!他還是大眾眼裡早就死了的傳奇怪盜“梅勒斯”呢!
夏島津治轉頭,眯起眼拖著長腔衝角落勾勾手:“喂,大叔,一會兒fbi的人來了你上。”
角落裡坐在沙發上的副教主阪口五郎一臉懵:“?!”
乾、乾什麼?!
【大叔又在摸魚,喂,你是不是什麼都沒聽啊!】
【估計又在發呆吧】
【所以說為什麼要一直把留這樣的人留下來當副教主啊,根本沒用啊】
一旁的澤口李人起立,彎腰恭敬行禮:“就由我去吧,太宰大人。”
夏島津治隨便點了點頭,然後也靈巧地跳上了窗簷。不一會兒,也消失了人影。
“夏島大人!”
與謝野大人囑咐了,那位大人的身體可不好,哪能這樣做……!
副教主阪口五郎急急扒到窗口去看,但卻發現窗外除了堆滿積雪的大樹與銀白色的雪地,已經空無一物。
他一時有點錯愕,站在原地沒動彈,直到身後傳來了關門聲,再轉頭看去,澤口李人一句話不說的已經離開了辦公室,辦公室內也沒有人了。
……
大門口。
眾多的記者已經堵在了教會的門口,將這裡堵的水泄不通。小道消息,來自美國的重磅新聞的主角之一,那些被逮捕了的以“酒名”為代號的恐怖組織的成員們,昨晚就是在這裡被逮捕!
前來教會想要探取情報的記者實在是太多了,密密麻麻的人幾乎將整個大門口淹沒。
“請不要擠,按順序排好,注意安全!”
臥底為保安的萩原研二大聲喊著,儘力指揮著現場的秩序。
記者們卻管不了那麼多,他們擠過來,急切地將話筒塞到萩原研二麵前:“您就是真白教會負責安保的職工嗎?請問昨天您也在現場嗎?您有目擊到那些犯罪分子嗎?”
萩原研二:“等等等等,我可不接受采訪啊,話說那邊那個記者小姐注意一點,不要摔倒!”
“噠噠噠。”
一陣匆促的皮鞋腳步聲響起,一個西裝男人快步走到了大門口,他低頭向萩原研二示意:“…辛苦了,這裡就交給我吧。”
“是,我是教主森先生的代理人,名叫澤口,請各位記者先生排好,以預約的順序進行采訪。”
“是,昨日教會內確實出現了恐怖分子襲擊現象,但在各方警力的協助下,好在並沒有教徒受傷。”
“關於這個問題,請恕我不能回答。我們真白教會是橫濱知名的慈善教會,每月都會定期向社會上的流浪人們進行救助,怎麼可能會與恐怖組織連上關係……”
澤口李人一一應付著記者。
…看起來好像已經沒他什麼事情了。
萩原研二退到一邊,看著澤口李人頗為熟練地接過記者的話筒,有條不紊地回答起了記者們刁鑽的問題,心情有點複雜。
……這個名叫澤口的男人,幾個月前還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中年人而已,應該是從未接觸過這樣的大場麵,但現在卻已經成長到了這樣的程度,並且還擔任著教主“森鷗外”的秘書。
為什麼會成長的這麼快,原因十分明顯——特意提拔他的那位森醫生,無疑就是預料到了會有這樣麻煩的情況。
看向正在得體回答記者問題的澤口李人,萩原研二眼神愈發複雜。
——這次教會被襲擊事件,應該是由FBI的人所著手解決的。
FBI的人居然堂而皇之的插手進在日本發生的事件,而日本的公安警察們卻之前並未發覺……!
這些記者們可能不清楚,但萩原研二身為潛伏在真白教會許久的臥底,從他的視角來看,自然清楚昨天在教會內,除了那位常駐辦公樓底下的“柏村春也”以外,再無其他像樣的戰力。
可根據昨日FBI的新聞通稿,他們在教會內逮捕的恐怖分子可不止百人,就算柏村春也再厲害,也不可能一個人解決上百人啊!
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隔著一片太平洋,FBI事先就預判了海的另一端的日本內有他們追查已久的恐怖分子在活動,並且即將襲擊真白教會,因此在特地早就安插好了人手在教會附近,隻等事情發生時直接突擊進入教會將恐怖分子們一網打儘!
一個異國的情報局將它的手伸到了日本國土內,並且應該暗中調查了許久,卻並未將情報與日本公安們互通,選擇暗中入侵日本自己解決……?這簡直是對日本公安的挑釁!
“……恐怖襲擊的事情已經過去。還請諸位將更多的注意力關注在我們真白教會本身上,近期我們正著手於布置位於日本其他地區的教會分會,還請諸位記者先生有勞幫助宣傳……”
一旁的澤口李人還在侃侃而談,但萩原研二卻已經心思不在原地了。
黑發青年無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腿,怔怔看向了天空。
……今天過去,純白將成名世界了嗎?
*
美國,紐約。
又是夜晚。
「……以上是來自日本本地真白教會的新聞轉播,接下來讓我們將視角回歸到紐約中心大廈上。昨日恐怖襲擊過後,萬幸的是大廈本身並沒有受到太多的破壞,五十年前的慘劇並沒有重新上演。」
「據聞,FBI與被其稱“純白”的慈善組織成員早先便暗中拆除了□□,因此大廈才幸免於難。接下來,讓我們聽聽來自紐約大學的邁克爾教授是如何評判此次事件……」
「“噢,謝謝主持人!首先我想說,FBI是美國重要的情報中樞,我們應該選擇相信官方的力量……”」
擦著頭發,穿著浴袍的弗朗西斯走下樓梯,看見正端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安吾,笑道:“看來,FBI這次的名譽稍微上升了些呢。”
“不好說。”安吾喝了口熱茶,歎息著回答道,“連續幾個月的失蹤案和賭場縱火案,給市民帶來的影響是無法磨滅的。但這倒是也與我們無關,合作交易的條件已經完成了,關鍵如何還是要看接下來他們的活動……惡。”
弗朗西斯:“怎麼了嗎?”
安吾:“……雖然這間公寓是你的財產,但客廳畢竟是公共區域,還請穿好衣服…”
洗完澡不要直接就這樣穿著浴袍出來啊,雖然也沒露什麼,但是萬一愛麗絲這個時候跑出來怎麼辦!
“噢,日本人。”
弗朗西斯聳肩,打開酒櫃為自己倒了杯紅酒:“你就當作這是美國特有的澡後文化吧——喝紅酒的浴衣男之類的。你們日本祭典上,大家也不都隻穿著‘浴衣’嗎?”
——不,那個浴衣’和這個‘浴衣’怎麼看都不是一回事兒啊!
安吾推了推眼鏡,一臉無語。
【出現了,文化差異!】
【美國人嘛,正常,我也喜歡洗完澡後不穿衣服到處瞎逛】
【前麵那個,你那是純種變態吧……】
【果然有社畜在就好安心啊,這種有人吐槽的安全感ww】
【我從繃帶小哥視角那邊回來了哦——那邊一切正常!今天的繃帶小哥也在直接跳窗翹班!】
【……這算哪門子的正常啊?!】
勉強吞下了想對弗朗西斯的吐槽,安吾抬頭看了眼彈幕:“看來,日本那邊也順利進行著了。”
“到了這個階段,計劃才算是已經完成了三分之二麼……”
弗蘭西斯挑眉,搖晃著手裡的紅酒杯:“那可真是個好消息。”
“比起日本那邊,接下來的重頭戲還是要看紐約——昨晚那些宴會賓客們的資料,全都整理好了嗎?”
安吾頷首:“啊。其中已經有不少開始主動接觸我們了,接下來隻需要等待就好。”
說著,他拿起了擺放在茶幾上的一份文件,打開封皮,隻見裡麵密密麻麻的全都是宴會參宴人員的名單。這份資料相當詳儘,詳細到幾乎連各個賓客的食物一類的細小喜好也全都寫上。
如果琴酒在這裡的話,看到這份文件一定會陰下臉來——
這份文件,與淡島千秋交給組織的那份文件一模一樣,甚至更詳細一些!
——這正是淡島千秋在幫組織工作時,私下順手發送給自家勢力的東西。
要說從昨晚的中心大廈高層宴會中得到的最寶貴的東西,那無疑就是人脈關係了。
在純白發展到一定程度的現在,更加缺少的,是有關人脈與沉澱的積蓄。資金方麵有了弗朗西斯在,基本已經能做到不再赤字,並且逐漸有所盈利;實力方麵,有梶井等科學家的研究和諸多馬甲合作;最為緊缺的知名度上,也在昨夜一晚後直接翻盤。
一切似乎都好起來了,一切似乎暫時結束了,但現在開始才是真正的賽跑階段——
——“與人交好”的力量。
一個勢力想要在世界舞台上發展,與其他各國的勢力接觸是必不可免的。無論那個黑色的組織接下來是否打算針對純白,在各國高層中發展人脈關係都是必不可少,並且必須抓住先機的。
要儘快在組織聯係控製住他們安插在各國的人之前,與更多的人物結識,掌握主動權!
安吾的眼鏡反出一陣光芒:“無論如何,事情都還沒全部結束,接下來的幾天內組織一定會全力追擊思考策略……我們要儘快了。”
“之後的一段日子裡淡島估計很難聯係到,能靠的隻有我們了。”
弗朗西斯摸了摸下巴:“小淡島啊……”
“真是漂亮的計劃啊。他確實是擅長這方麵的事情,不愧是曾經差點坐上澀澤家家主的人。”
沒想到他會突然提這事,安吾一愣,隨即隻是又推了推眼鏡,繼續低頭看起了資料。
有很多關於過去的事情,雖然大家平時都不會去刻意提起——但身為那個人的馬甲,即使大家的外在表現看上去都更貼切自己的“馬甲核心”一點,體內都擁有著他靈魂一半的複製體。
……該知道的和不該知道的,原先世界的一切,成為了一個默認不會去提起的秘密。
“弗——弗——!”
樓梯上傳來一個小女孩的聲音。
愛麗絲趴在公寓二層的樓梯邊上,拖著調有些不滿:“已經晚上了——愛麗絲已經餓的肚子咕咕叫了哦——”
說著,她“噠噠噠噠”地小跑著跑了下來,瞪著藍色的眼睛叉腰站好:“飯呢?愛麗絲的飯呢?”
弗朗西斯:“是這樣的。我們常訂的那家餐廳在中心大廈附近,昨天晚上受到了些波及,今天關門了呢。”
愛麗絲:“誒——?那我們今天就要吃彆的了嗎?愛麗絲還挺中意那家的藍莓派的……”
“——本來應該是這樣,我早就預料到了會有這樣的事情。”
弗朗西斯抬頭捋了捋金發,笑著“啪”地打了個響指,緊接著公寓大門的門鈴被摁響,有戴著廚師帽的人推著一個滿是食物的小推車走了進來,瞬間公寓內便你彌漫滿了食物的芬芳。
“弗朗西斯先生,您的菜單已經做好。那麼我就先行告退。”
廚師恭敬地行禮道。
弗朗西斯:“…所以,為了避免晚飯遲到,我就把那個餐廳買下來了,以後他們的主廚就是我們的私人廚師了。”
“由於我新增的菜單中不少食材餐廳都沒有,隻能空運,還是稍微晚了點,抱歉啊小愛麗絲醬。”
安吾:“噗——!”
看著那一車的高級食材,安吾錯愕地差點沒把一口茶噴出來。
這難道也是美國的文化差異嗎?還是說是和有錢人的文化差異?那可是紐約中心地帶的餐廳啊,寸土寸金,這得多少錢,就這麼隨隨便便買下來,懷特集團真的賺了那麼多錢?!
嘴角有痣的眼鏡青年內心已經充滿了無數吐槽。
【救,金錢的光芒,啊我的眼!!!】
【有點奢侈……不對我是說這樣很好!我們愛麗絲就該吃點好的!】
【震驚,我們現在已經這麼有錢了嗎?有點落差感……】
【畢竟那可是弗朗西斯啊,賺錢超強!各位精神股東們都自信一點,我們可以!】
【不,雖然我是精神股東,但我也沒有錢到在一個國家的中心地帶買套三層公寓還能隨手就買個餐廳啊……純白真了不起……可惡的有錢人……人均富豪……可惡可惡……】
……雖然同樣是純白,我也沒有錢到那個程度啊!
安吾心裡無奈吐槽。
弗朗西斯卻笑著點頭:“確實是應該吃一些好的。畢竟昨天大家都努力過了,尤其是你安吾君,從飛機上跳下來還能活著隻受了小傷,真是不可思議。”
安吾:“那還要多虧梶井的福。他的異能力是’不被自己製造的炸/彈所傷害‘,有了淡島的加成後,直接進化到了’在炸/彈爆炸範圍內不受傷害‘,間接幫我們解決了一定程度墜落帶來的衝擊……”
……雖然被那麼多人當眾公主抱很羞恥就是了,但考慮到梶井那樣做確實安全點,勉強原諒他了。
而且關於梶井,還有更有意思的——今早有新聞報道,有無名神秘飛機在他們跳機後直接空中爆炸,現場一片狼籍。但根據當時的情況,飛機雖然會爆炸,但也不至於那麼早。
梶井看了新聞後笑了好一陣,問他,他也隻回答“送了那個酒名的大美人小姐一些小禮物罷了”。
然後,今早他又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電視上不斷地放映著昨天的事件,不一會兒,播放出了愛麗絲昨晚救人的片段。
愛麗絲手裡拿著叉子開心地跳起來:“看誒!愛麗絲上電視了!超帥!”
安吾:“……”
他看著開心的愛麗絲,又看看身邊正在享受美食的弗朗西斯,心裡歎了口氣。
自家組織的人就是有些怪啊……怎麼感覺最在意這些事的人怎麼隻有自己?
行吧,總之已經得罪過了,不差這一點了。
——以貝爾摩德那個女人的本事和安全措施,估計也死不了,但也夠受了。
“淡島呢?他發來消息了嗎?”
咽下一口牛排,弗朗西斯優雅地擦了擦嘴問道。
“……”
安吾沉默了:“……他被關起來了。”
“——被那個組織,以監督的名義關起來了。”
*
某個房間內。
“吱呀”一聲,萊伊推開了房門,他側身打開了房間的燈,不太明亮的光芒照亮了這個狹小的房間。
這裡是組織的監/禁室——往往都是些剛被吸收的成員需要洗腦時,才會被關到這個地方,淡島千秋很久以前還沒進入組織,剛被琴酒抓到時,就是被關在這個地方。
隻見房間空空蕩蕩,隻有牆角有一張不大的小床,再然後,角落裡擺放著一台電腦。
那個沒披棉被、顯得有些瘦弱的身影就坐在電腦麵前,正垂眸敲打著鍵盤,不知輸入著什麼。
萊伊靜靜地站了一會兒,這才開口道:
“……卡爾裡拉。”
“你的信到了。”
第94章 第九十二章
有關生日的記憶, 淡島千秋沒有太多。
……非要說的話,那就是很小、很小的一塊奶油蛋糕吧。
*
冬日。
東京法務局戶籍科第四分室。
「Scepter 4」宿舍走廊內。
五顏六色的禮花從紙筒裡嘭開,亂七八糟從空中落下的小紙片灑了剛剛推門進來的白發少年一頭,像積雪上染了碎碎的顏色一樣。
頂著滿頭的彩紙片, 淡島千秋一怔, 一時有些不理解現在是什麼情況。
“這是……?”
“生日快樂,千秋!”
為首的道明寺安迪身上還穿著剛剛出勤歸來的藍色製服, 腰間的劍還沒卸去, 扔下紙筒, 就一臉笑容地跳過來要幫他推輪椅:“快來快來, 作為派對的主角,大家現在就等著你了!”
“就在裡麵的房間,難得今天科長不在, 可要好好慶祝一下!”
他是擊劍機動課特務隊的隊員, 自來熟的要命。不等淡島千秋說什麼,道明寺安迪就嫻熟地接過輪椅的把手, 推著他向走廊更深一點的房間裡走去。
一路上, 偶爾有遇到幾個穿著製服匆匆, 似乎要出緊急任務的隊員,見了他們都略微停下腳步,道明寺便會向每個人炫耀一般地說“今天是小千秋生日哦!”, 隊員們聽完也會笑著彎下腰,說“生日快樂”。
被占用的餐廳裡, 掛了些彩紙做的拉環裝飾, 歪歪扭扭地擺了幾個字;其他幾個賦閒在本部的隊員們也那裡, 他們笑著也拉動手裡的紙筒拉炮——
“砰!”
彩紙在空氣中飛舞開來。
“……”
淡島千秋怔怔地抬手接住了其中的一片。
——是青色的。
——是「Scepter 4」的顏色。
“抱歉啊,稍微有點簡陋, 而且沒有事先通知你……”另一位隊員,往日裡穩重的秋山冰社如此歉意地說,“前兩天整理資料時,我們無意間看見了千秋你的出生日期,就想著要慶祝一下才好。”
“慶生這種事,果然還是有驚喜感比較好吧?”
“……”
輪椅上的少年抿唇。
餐桌上,確實也沒有很豐盛。隻是相比平時,多了許多類似炸雞、可樂餅一樣的小孩子更愛吃的東西,再就是一塊不大的蛋糕,插了幾根蠟燭。
過一會兒,淡島世理也匆匆趕回來,帶來了自己送的一份小贈禮,還帶了“Scepter 4”的科長宗像禮司送來的禮物。
一群人簇擁著,熱鬨地唱了生日歌,吹掉蠟燭,然後分食蛋糕。
作為今日的主角,在眾人期待的注視下,淡島千秋拿起叉子,沒有動口,隻是垂眸安靜地盯著蛋糕。
不是奶油的。
是一塊和記憶力相比,更加精致的慕斯蛋糕。
“怎麼了,小千秋?這可是秋山那家夥做的蛋糕呢!”
“所以果然是榎本做的裝飾太醜了吧?惡,果然阿宅的審美就是不行……”
“什麼吐槽啊這是,大輝你就積點嘴德吧……啊,小千秋你快吃呀,生日還是要吃蛋糕才行!”
“……”
“……原來,蛋糕就是生日啊…”
眾人:“……”
道明寺大驚失色:“誒?!”
“這當然就是生日…等等,不對,小千秋你以前都是怎麼過生日的?!”
雪白的睫毛垂下,淡島千秋沒說話。
*
監/禁室內。
“卡爾裡拉,你的信。”
萊伊綠色的眼眸看向角落裡的那個人,將黑色的信封向那邊遞去。
敲擊鍵盤的雙手頓住,淡島千秋轉頭隨手接過,然後展開。
——一封信。
一封信封上沒有署名的信。
【致我親愛的卡爾裡拉:
我非常抱歉也非常失望,看見這份明明有你在的工作卻獲取了這史無前例的失敗!
在擁有一份世界級黑客的後援的情況下,你們卻沒能發現對方的任何動向,低估了對手的實力,情報係統簡直像一團滿是漏洞的泥!這讓我不得不反思起提拔你並給予你親人的資料,是否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這實在是太讓人失望以至於憤怒了,但即使如此,我仍想給你一次仁慈——在那個房間裡將這些工作做好,檢討,然後我有另外的工作交給你,這是最後的機會!】
淡島千秋沉默著,又將信封往掌心倒了倒,不意外地發現了一個小小的黑色內存卡。
——想也不用想,這是“那位大人”的來信。
……他這是起疑心了。
淡島千秋麵無表情地收下,衝赤井秀一點了點頭,將信封遞回他的手心。
半空中,即使是在這位置隱秘的監/禁室內,直播間係統依然跟隨著淡島千秋,在他的頭頂上滾動漂浮著文字。
【生氣了,看著就感覺他好生氣哦!】
【雖然但是,會議的最大負責人還是琴酒和貝爾摩德吧?關起主播來也沒什麼作用啊,主播一直都在信號塔裡被看著,琴酒根本不讓主播插手決策的……】
【插手了也肯定會摸魚就是了,畢竟淡導不會跟著算計自己家人嘛】
【不知道……不懂那麼多,但這是遷怒嗎?】
【可能吧,畢竟執行任務中最重要的就是情報收集、情報利用,任務失敗,主播被追責也是必然的】
萊伊:“上麵要求你必須在這個房間內儘快解決完任務,但並沒有做其他太多要求。除了人身自由和局域網絡將被封鎖之外,其他物資我儘可能幫你帶來。有什麼想要的嗎?”
淡島千秋想了想,用以往在組織裡的那種有些弱的腔調說:“含糖量高的食物就好。還有就是請幫我帶來我的棉被吧……沒有它,我無法正常工作。”
沒有棉被「芳子」的話,他身上那份屬於「田山花袋」的異能力就無法發動,無法快速的進行黑客操作。而芳子早在進入這間房間時便被組織的人收了過去。
萊伊眼眸一閃,搖頭回答:“我無法幫你帶來你原來的那一床,但我會儘力為你帶來一床新棉被的。”
淡島千秋會意,點頭。
萊伊來的突然,走的也很快。兩人沒有進行過多的交流,表麵上來看,根本看不出他們先前達成了合作關係,並在剛才又達成了一些訊息交流。
——一位是組織的頂尖黑客,一位是組織的“銀色子彈”,卻全都是臥底,這可真是有意思。
不一會兒,等狹小又昏暗的監/禁室內又隻剩下了淡島千秋一個人。
監/禁室聽著嚇人,實際環境也確實惡劣。
室內沒有光,也沒有窗,這種關來讓人“反省”的地方自然不會有這些東西。但現在是冬季,雖然不透風幫了大忙,但到底還是冷。即使穿著襪子,那從腳底鑽來的寒冷都讓人忍不住緊蜷住腳趾,哈出一口涼氣,渾身冰涼。
幾乎完全漆黑的環境與全方位的監控,讓本質上渴求著陽光的人類不自覺地就會感到不安與不適。定期的審訊和精神工作更是折磨人的心智,如果可以,即使是組織裡的成員也不願意被關進這裡。
寒冷、幽暗、狹小、潮濕——
——可論起環境惡劣,這在淡島千秋眼裡還算算不了什麼。
……和少年時期所接受的“訓練”相比,這點程度不算什麼大事。
和陷入橫濱港那漲潮季深不見底的刺骨海水、被水泥包裹著沉入海底相比,那就更算不了什麼了。
有食物、有水、還有床,即使床硬的像是一層厚紙板,但這已經很好了。
在整間監/禁室內唯一的電腦屏幕光源旁,白發青年平靜地用凍得略微有些紅的指尖推了推眼鏡,將那張黑色的小小內存卡略微處理,插/入了電腦。
熒綠色的字符瞬間如刷屏一樣布滿了整個屏幕,滾動著的,是一份份檔案和資料。翠綠色的瞳孔左右劃動掃視著,快速閱讀著所有的信息。
半晌,淡島千秋輕呼一口氣,要不是現在還有監控在,他可能要“嘖”地一聲咋舌出來。
滿目的巨額金錢數據、數千道的周折渠道、各種各類的人們的信息檔案、以及極大量銀行賬戶號碼——一眼明了,最麻煩的“洗錢”黑活!
這種工作與其他的普通黑客工作不同,由於涉及金額巨大,並且需要徹底的乾淨利落,即使是設計出再高明的程序運轉,也需要有人時刻盯著全程。
通常來講,這類麻煩的工作都是交給一整個團隊,互相搭配著謹慎進行的,因為稍一出差錯很有可能就會露出馬腳,引來不必要的勢力的關注或留下把柄。
這種活交給淡島千秋一個人來做,說是信任他的能力也好,但很明顯的是正如那位大人的信上的另一個意思——“檢討”!
【這是在乾什麼啊,一筆錢拆成好多好多筆,然後再跑好幾道程序彙到不一樣的賬戶……洗錢呢這是?】
【哇,主播終於也接到這種工作了ww,這要是被紅方發現不得牢底坐穿?】
【之前可以說多少是在擦邊,這回可是實打實的犯罪第一步呀!】
【嘶……無論什麼時代,洗錢都看著好麻煩啊,這得等到什麼時候才能乾完?那邊愛麗絲可還在等主播回去呢!】
【+1,看著就讓人恐懼的工作量,還是在這種破地方工作……細思極恐】
“……確實是需要很久,但也還好。”
“有串門的觀眾的話,勞煩幫我順便給弗朗西斯傳句話吧——就說十二月底之前我會儘量趕出去,根據消息隨時準備好直升機。”
摁著鼻梁短思片刻,淡島千秋睜開眼睛,在心裡回複了彈幕一句,重新敲擊起了鍵盤。
雖然沒有了棉被,工作效率幾乎可以說成倍銳減,但這半年以來的黑客工作也讓淡島千秋學會了許多操作。麵對這種機械性巨多的工作時,這點技術也夠用了。
【好的淡導,遵命淡導!】
【完全被馴服了啊,前麵的彈幕……】
【笑死,畢竟經曆了這麼多連環打臉,主播雖然是原始人但確實很強,這也正常吧】
【這是要坐飛機去哪裡啊,懷特集團還是教會?】
淡島千秋:“離開太久容易引起組織的注意。先去懷特,認識弗朗西斯這一道關係已經在貝爾摩德那邊暴露過了,相對好隱蔽一點。然後再去一趟阿爾及利亞吧……西格瑪在那邊夠久了,該接他回來了。”
畢竟西格瑪是目前為止唯一一個降生時,離開了淡島身邊,憑空在極遠的沙漠處出現的存在,這是極為重要的特殊樣本。
再加上有關前些日子透過紐約中心大廈剪彩宴的主辦人,那位表麵是紐約跨洲商會會長、實際是奇跡賭場的人的蘭德爾先生的聯絡——無論如何,淡島千秋都有去阿爾及利亞一趟的必要。
【誒?……不回教會啊】
【可是十二月底之前,還有主播的生日吧?之前大家還一起商量過要在教會給主播過……】
【對對,至少回一趟教會吧!直播間從建立到現在,還從來沒有過大團建大合照呢!】
淡島千秋:“黑白會議剛剛結束,現在正是緊要關頭,這種小事無關緊要吧。”
“太耽誤時間了,大合照的話等下次再說吧。”
【&?@%?怎麼會無關緊要!】
【愛麗絲可是準備了很久呢,鏡花醬也是,回趟教會怎麼了嘛!!!】
彈幕滾動出了更多不滿的內容,但淡島千秋卻動起手指繼續工作,懶得理會了。
正如他所說的,現在正是緊要關頭,除了眼前的工作,需要做的事情如山一樣的多,讓人根本沒有閒心去思考其他的事情。
但如果此時正抱怨中的直播間觀眾有在仔細觀察電腦屏幕的話,就會發現屏幕上所運作的程序,根本不是簡單的周折轉移錢款那麼簡單——反倒是像在運行著更複雜的程序……?
第95章 第九十三章
位於組織某大廈底層的監/禁室與外幾乎隔絕, 但與此同時,紐約所發生的事情正悄無聲息的影響著外麵的世界,一時風雲浪湧。
*
大洋的另一端,日本。
某個辦公室內。
“……目前已經聯係了多家新聞報社, 正在全力統一媒體對外口徑, 封鎖信息,但還需要一些時間——”
“廢物!等你們做好準備, 日本公安無能的消息早就傳遍整個日本了, 廢物!”
前來彙報情況的下屬被今日格外嚴厲的上司劈頭蓋臉地一頓罵, 他瑟縮了一下身體:“…是、是!還請原諒, 我這就再去聯係!”
另一個前來彙報的下屬走上前:“長官,這是有關這次事件與FBI對接後得到的消息,對方聲稱以為我方早已得知此次行動, FBI的所有行動實在公安的默許下進行……”
長官:“駁回!我方從沒有允許過他國勢力跨國乾涉國土安全類任務, 必須讓他們給以說法!”
“長官,請看這份文件, 這是您上次要的‘純白’在今年的活動軌跡圖, 以及其教會的信仰中心‘純白之石’的調查……”
“在這種時候看這種東西有用嗎?有點眼色啊你, 給我去調查他們和那個酒名代號的恐怖組織的關係去!”
“長官!外務省的中山大人來電,想向您詢問關於本次事件的事情,請問您……”
“就說我不在, 沒看見這都忙過頭了嗎?!”
辦公室內的彙報聲和呼喚聲此起彼伏,還有打印機和聯絡軟件間隔不斷的“滴滴”聲響個不停。
……這群沒用的、沒用的部下們!
上司頗為頭疼地捏了捏眉心, 額前滿是忙碌的大汗。
前幾日紐約所發生的那場舉世矚目的大型恐怖襲擊事件——紐約中心大廈綁架爆炸案。事件的結尾, FBI在媒體的麵前高調宣稱了其組織在日本橫濱逮捕了部分“酒名代號”的組織的成員, 並公布了部分多年來對酒名組織的追查信息。
一個涉及極廣、勢力極為可怕的大型跨國恐怖組織就這樣被公布於眾,引起的軒然大波幾乎可想而知。這些日子以來, 網絡上到處都充斥著對這次案件,以及有關其相關的幾個組織,酒名組織、純白,還有FBI等的討論。
——這其中不可避免的會被提到的,還有日本公安。
【公安也太無能了吧?這麼大的犯罪組織潛伏在日本本土境內,還要美國來代為抓捕嗎?】
【說的就是啊,想想就覺得可怕,那樣輕而易舉就劫持了一個大廈的跨國恐怖組織居然就在我們身邊……】
【警察局什麼的還是解散了吧w!我宣布現在大家的安全都由FBI來管理!】
【太失望了……腐敗而又無能的日本警察體係……】
……諸如此類的言論,充斥著整個日本的網絡。
想到在緊急會議中,上麵的大人那嚴厲又嚴苛的命令,長官忍不住又頭痛了起來。
純白、酒名組織,這兩個在本次事件中最為矚目也是討論度最高的組織,其實早就引起了公安的注意。可前者一直沒有什麼大活動,隻是安靜地待在橫濱打著“慈善教會”的名頭;而後者則是多國長期追蹤的存在,如果沒有準備,誰會像FBI那樣貿然公布大型恐怖組織的消息,引起民眾的慌亂?
不如說,FBI究竟入手了什麼樣的有利證據,才會將各國心而不宣的這樣一個秘密公開發布?
MI6、克裡姆林宮、CIA等其它過的組織知道這回事嗎?還是說他們早就與FBI溝通好了所以有所籌備,隻有公安被排除在外?
許許多多的思考和不解揉成一團,在沒有充分資料的情況下一時半會無法解開,隻會越纏越亂。
“長官。”
這時,另一個下屬走上前來,在長官耳邊低聲道:“之前安排好的,潛伏在真白教會內部的萩原警官發來了最新緊急報告,請您過目。”
那個瘸了腿的,和zero同一期的小警察?
長官皺著眉,接過下屬手裡的文件,迅速閱覽起了報告上的信息,眉頭愈皺愈深。
“……”
“…長官?”
看著陷入沉默的長官,下屬忍不住問道:“長官,是有什麼很重要的情報消息嗎……?”
長官:“……”
長官:“……去。去聯係那個家夥去。”
那個家夥……?
下屬一愣。
語句略微一頓,長官說:“去告訴zero,需要他的工作來了。”
“——現在就去聯係他去!”
*
與此同時。
美國。
與尚且還是白天的日本不同,美國現在正是夜裡。
雪還在繼續下,這已經是持續了不知幾天的小雪了。
路邊的街道上已經堆積了一些積雪,踩上去,沾了點臟汙的白雪上便會留下腳印,然後又被小雪抹去。
夜晚的紐約的街道兩側,留著幾盞路燈照明。
黑發褐眼的青年穿著連帽衫和外套,帽子遮住了發絲,隱約隻能看見一點下巴上留的一點青色胡茬。他走出便利店,手腕上掛著幾個裝著食物的塑料袋,悄無聲息地走在夜晚的大街上。周圍建築樓林立。
路過的昏暗小巷裡偶爾傳來一些男女調笑的聲音,或者是香煙的氣味。他也隻是拉低了帽沿,多走幾個彎便繞了過去。不一會兒,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夜色裡。
眼看著追了這麼久的目標跑掉,隔著一個路口,暗處裡有人忍不住咋舌跺腳,罵了句臟。
……
安全屋內。
推開門,蘇格蘭將手裡的塑料袋放下,摘下帽子脫下鞋子,長舒一口氣:“我回來了。”
“路上遇見了一點小麻煩,花了一點時間……情況怎麼樣?”
屋裡開了暖風空調,溫度舒適了不少。蘇格蘭脫下外套,身體逐漸放鬆。
他抬頭,看見自家發小穿著寬鬆的毛衣衫站在窗前背對著他接電話,神色晦暗地看著窗外漆黑的紐約夜景。
“……是,我明白了。了解。那麼,就這樣。”
波本低聲衝電話那頭應了幾句,“嗶”地一聲掛掉電話然後關緊窗簾,轉頭看向蘇格蘭:“有點棘手……外麵還是FBI的人?”
璀璨的夜景被關在了窗簾之外。
蘇格蘭點頭,聳肩故作輕鬆道:“他們的動作太快了,這才沒幾天,居然就能打探到我這個有‘酒名’代號的正式成員身上。隻不過,警校教導的反追蹤技巧對付他們綽綽有餘了。”
“看來,組織這下是真的在國際上出引起重視了呢。”
波本聽了這話臉色並未好轉,他歎了口氣:“……注意安全,景光。”
“組織這次緊急召集我們回美國,肯定是有什麼重要的安排。現在的我們身為犯罪組織的‘成員’,在紐約的各國特工也盯著我們。我知道你很細心謹慎,但也一定要注意安全。”
“好,你也是。”
蘇格蘭點頭,笑著舉起袋子:“所以,現在要來點夜宵嗎?”
波本一怔,隨即也點頭笑了起來:“好。”
蘇格蘭買的夜宵很簡單,隻有些三明治和功能性飲料一類的東西,方便更迅速的補充維生素和體力。
這裡的安全屋是臨時篩選的,家具設施並不完全,沒有餐桌,兩人便盤腿在茶幾前坐了下來,打開電視,享用起這片刻的閒適。
——這些日子,身為臥底的他們也忙的夠嗆。
形勢轉變的太過突然。在所有人的預估裡,黑白會議的結果無非就是組織與純白合作,或者雙方暫時將問題擱在一邊、拉扯牽製一段時間——
畢竟那可是組織,那樣強大的龐然大物!但凡有點理智的,都不會選擇貿然與組織在還有談判餘地的情況下撕破臉。
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純白在外交方麵的強勢,和與FBI的聯手。將組織直接拉到世界舞台的麵前,這種事簡直想都不敢想。
在此之前,波本也是傾向於純白會先與組織拉扯牽製的那一方,他甚至還思考過,這種情況下能否利用他和梅勒斯、或者是僅有過幾次見麵的安吾或弗朗西斯的關係,使公安在暗處與純白牽上線,一同對抗組織。
……但這一切,都被那該死的跨國執法的FBI攪亂了計劃!
貿然暴露組織的存在,這是有理智的人會做出來的事嗎?!
這麼想著,波本狠狠地咬了一口手裡的火腿三明治。
三明治味道一般,隻是普通的便利店三明治。
電視機裡,天氣預報小姐正在用甜美的嗓音播報著:
「……降雪將斷斷續續持續五至七天左右,令人高興的是,聖誕節前夜我們將擁有一場大雪!紐約商店街熱情邀請您一同參加十二月二十四日晚的聖誕派對,蘋果與鬆樹準備中……」
“十二月二十四日?”
波本咽下一口三明治,說:“我記得,十二月二十二日是卡爾裡拉的生日?”
蘇格蘭:“你居然記得?我以為你不怎麼喜歡他的。”
波本:“廢話,前些日子你提交報告的時候,天天叨念著‘一定要在十二月二十二日前批準下來啊’,我當然知道了。”
蘇格蘭一愣,苦笑道:“……這樣啊。”
“隻是可惜,這份生日禮物估計是不能親自送到他手裡了。從上周開始,我就聯係不上他了。”
“……”
波本沉默片刻,低聲道:“連你也聯係不上他?”
蘇格蘭搖頭:“聯係不上。多半是任務失敗,淡島君也被控製起來了吧,就像我們之前那樣,現在正在進行些隱蔽的見不得人的任務來證明忠誠……這種情況,無論是禮物還是聯係,都不是太適合了。”
靈光一閃,波本隱約間似乎意識到了些什麼,他放下手裡的三明治,眼眸垂下思考著。
為什麼組織這次要突然將他們都召回美國?雖然現在有了一定程度的暴露,但隱秘性毫無疑問還是組織的一大特征——“那位大人”是如此的多疑又謹慎,即使麵對再危險的情況,第一反應也必然是隱藏好自己,確保自己的安全處地。
這樣的行事風格,無疑是和這次的大型成員召集集會有所衝突的……那麼,組織的目的是……?
電視機上的天氣預報還在繼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