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刺啦——”
一陣雜音透過耳機在耳邊響起,淡島千秋衝觀眾們笑著舉起了手指,示意他們噤聲,集中精力地聽起了竊聽器那旁的聲音。
那是淡島千秋早就在客廳預先布置好的隱蔽竊聽器,使用的是來自原先世界裡舊友教給他的布置手法。首先入耳傳來的,是物件被翻動的聲音——
“……好了,我又檢查了一遍,沒有竊聽設施和監視器。我們繼續剛才的話題。”波本說。
沉默了片刻,蘇格蘭道:“一定要避開淡島君嗎?反正是組織的任務,他聽見了也無所謂吧?”
他歎了口氣:“你啊……既然我們有著那樣的計劃,難道不應該對淡島君好點嗎?更多的信任和付出,才能收獲相等的收獲。”
……什麼計劃?蘇格蘭一個公安臥底,能和波本一個組織成員有什麼計劃?是組織裡瞞著他的秘密計劃…?
淡島千秋摸了摸下巴。
波本:“先不管那麼些了。這次的任務,將是近期以來最重要的一次任務。”
“——上層發出了通告,與「緋紅之心」齊名的稀世珍寶現世,眾多怪盜通緝犯發下邀請函,警視廳目前接到情報已經包圍住了整個展廳。”
紙張翻動的聲音響起,他們似乎在遞閱著什麼情報。
“那位大人命令,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都要將珍寶搞到手。”
客廳裡似乎布置了信號屏蔽器。窺聽器的信號並不好,耳機“刺啦刺啦”地響著,有許多雜音。模糊間,淡島千秋隱約聽到了什麼“警備”、“線人”和“暗號”。
……當然,還有萊伊最近正在調查著的「純白」的情報。
翻閱著文件,蘇格蘭低聲道:“……雖然重要,但也隻是個珠寶而已。怎麼就連琴酒也要參與這次的任務?”
頓了頓,波本的聲音聽起來格外的陰沉:“是的。近乎在日本的組織成員都被動員。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這可見組織對本次任務的重視程度。”
“…蘇格蘭。這一次,我們的對手是公安。”
他緩緩地說道。
與此同時,淡島千秋聽到了耳邊清楚響起的電子音——
【叮!第三階段生存任務已發布!】
*
昏暗的教主臥室內,紗窗外送進了徐徐的涼風,吹拂起了雪白色的窗簾帷幕。
這幾日森教主身體抱恙,臥病在床。
平日裡,隻有剛來的森醫生才能出入他的臥室,為教主醫治治療。
——到了今日份吃藥的時間了。
每到了這個時間段,森教主就格外的期待了起來。
他生了怪病。這些日子身體莫名的虛弱、無力,有時咳嗽、吐血。
與他教名同姓的森醫生對他講,這也許都是他早些年生活留下來的頑疾,近日因教會工作太累而爆發了。還憂慮又關心地問他之前經曆了什麼,身體才會這樣不好?
森教主不敢回答,又恍然大悟又心虛。他當年在監獄裡的那一陣,生活條件確實不好。這麼將來,一定是那陣子留下了病根啊!
那小醫生也確實是好騙,他隻是掉了幾滴慈悲的眼淚,就被瞬間唬住、不敢再問了。
“咳咳咳咳……”
森教主又咳嗽了。
這幾日那個叫諸星的冤大頭老是來參觀,卻怎麼也不肯輕易開口“投資”。害得森教主每日摁著耐心,花了好大的口舌去招待他。這咳嗽多半也是被累的吧。
森教主無力地抬起手,虛虛地給自己蓋好了被子。他該吃藥了,隻有森醫生的藥才能治好他。他必須每日堅持吃藥。
……隻是,今天的森醫生怎麼這麼慢啊?藥還沒好?
走廊裡,森教主心心念念的森醫生懶懶地半倚在過道的牆壁上,肩頭夾著手機,手裡端著的那碗藥早已變得冰涼。
“——留那禿頭一命?為什麼?淡島君,我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是你自己說好三天的。”
男人暗紅色的眼眸微眯,提起“禿頭”這兩字時不含一絲敬意,甚至還有些漫不經心。
他歪著頭,黑色的半長發略過下顎線,表情淡淡地聽著電話那頭的人在講。
能容忍那個禿頭頂著他的名字蹦躂這麼久,已經是他的極限了。本就約定好了三天內解決掉,現在突然計劃變更又是怎麼回事?
電話那頭的人依然在慢條斯理地解釋著剛收到的情報。本名為“森鷗外”的好心醫生也不時的點頭,低聲應好。
森鷗外:“……嗯,嗯,好?”
森鷗外:“……我知道了,所以我們算是要和那個組織開戰了?”
“你認真的……?”
他表情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