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奈然!你是不是有病!”
寧灣狠狠踹了於奈然一腳,接著看著江愈右下頜白膩的皮膚瞬間變紅,心裡揪了一下,頭有點大。
“你沒事吧?江愈。”
寧灣想要靠近看看傷勢,又像是想起了江愈性冷淡的性子,就停下了腳步,縮回了手。
“怎麼,寧灣你心疼了?那你可得好好的獎勵獎勵他,用你最擅長的東西。你說對嗎?”
於奈然嘴角勾起惡劣的弧度,刺人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打轉著,暗示意味足。
“你閉嘴吧,於奈然。哪都有你!你腦子是被什麼東西給堵住了,想的什麼亂七八糟的。你沒有證據憑什麼這麼汙蔑我!我們好說歹說也做了三年的隊友吧?我怎麼都想不到自己在你心裡怎麼會是這種形象,你太過分了。”
寧灣肚子裡一通火,嘴裡的話也跟著說的快了起來。
結果他就一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舌頭,疼的他眼淚狂飆,說話的聲音也小了下來。
“嘖,隨便你們.......就讓我當了這個惡人。全了你英雄救美的夢。江愈。不過你可要看好寧灣,最好把他拴在褲頭。”
於奈然漂亮的丹鳳眼在寧灣臉上滯一瞬,身上攢著的怒氣突然卸了大半,嘴上仍大聲說著侮辱人的話,不知是因為腿被打痛了,還是其他什麼原因,頗有些狼狽的消失在樓梯間,像一隻被偷了家的大尾巴狼。
寧灣看著於奈然消失的背影,有些莫名奇妙。
怎麼剛剛還分明一副趾高氣揚,死揪著他不放的模樣。
現在一下子就像隻落街老鼠似的跑了。
莫非被他剛才那番話給折服了?
寧灣的失神被身邊逐漸靠近的腳步聲拉回。
是江愈,他半垂著眼睛,挺翹的睫毛遮住了淺灰色的瞳孔,看向寧灣。
江愈神色不明的漂亮眼睛,宛若寒冰一般,讓寧灣的胸口有點喘不過氣來。
他為什麼這樣看著自己?是相信了於奈然的胡話,覺得自己是那樣的人了?
現在要來找他算賬了?
畢竟,江愈和於奈然的關係可比自己和他看上去好上許多。
寧灣有些後悔自己剛剛沒有打死於奈然。
“你哭了。”
江愈靠近寧灣,低下頭來,伸出一隻漂亮修長的食指,隔空淡淡點了點寧灣的眼睛。
一滴晶瑩的淚珠隨著落下的話音從寧灣眼眶中溢出,劃過眼角,落在了江愈要收回的食指上。
“我哭了?”
寧灣有點莫名奇妙,他可是如鋼鐵般頑強的男子漢,怎麼會因為於奈然的那些胡話就掉眼淚。
“沒哭。”
江愈收回了手指,移開了冷淡的視線,打算走下樓梯。
但寧灣看到了那顆微微顫動淚珠,被江愈隨意輕輕一拭,與白膩的皮肉融為一體,消失不見得整個瞬間。
啊!
這是他剛剛咬到舌頭,飆出來的生理性眼淚。
江愈什麼時候心變得這麼細了?
不過,他剛剛幫了自己,現在又是頭一次關心自己。
自己否認了會不會不太好啊?
絞儘腦汁的寧灣為了團隊和諧,拉進隊友關係,決定演一場戲。
他要哭給江愈看。
於是,努力的寧灣開始回憶起從小到大經曆過的傷心往事,醞釀出了悲傷的情緒。
豆大的眼淚很快從寧灣的眼角滑落。
他叫住江愈,說:
“江愈,你也像於奈然一樣,討厭我嗎。”
寧灣進入情緒太快,他絲毫沒注意到自己的語調已經帶上了一絲委屈的哭腔,好像被欺負慘了,朝著自認為安全的人類毫無戒心敞開肚皮的天真小貓。
江愈停下了腳步,身體僵了僵。
看不出什麼表情的臉上下掃視著寧灣。
“.......”
寧灣被自己說的話嚇了一跳,差點咬斷舌頭。
他連忙退了一步,自己到底在乾嘛!
居然敢問江愈這種明擺著的愚蠢問題。
他的腦子肯定進水了。
“不討厭,我不討厭任何人。”
江愈清冷的聲音響起。
得到了意料之外但莫名又在情理之中答案的寧灣,心中還是有些驚訝。
一雙淺淡的灰色眼睛隱約折射出冷淡的亮光,淺淺地掃向寧灣。
寧灣的心裡莫名多了一絲感動,雖然江愈這話很明顯不是用來安慰他的。
下一秒,
他的視線瞬間又有些被發達淚腺湧出的淚水阻礙,變得模糊。
這次的眼淚不知是強大的演技還是真情在作祟。
他隱約看見一張隱在陰影處,有著鮮明輪廓的漂亮臉蛋,逆著昏暗的燈光,像個悲天憫人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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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灣坐在了公司附近的江邊,吹著冷風。
他本身就是沒心沒肺的樂觀性子,看了一會漂亮江景,再被江風這麼一吹,不好的情緒就散了大半,又重新變成了鬥誌昂揚的寧灣。
恢複過來的寧灣開始反複琢磨著江愈的話。
不討厭任何人是什麼意思?莫非他們在他眼裡其實都不是人....
寧灣對自己得出的離譜但又莫名合理的答案表示沉默。
等等,寧灣腦袋一轉,終於開始察覺到有些不太對的地方。
這江愈和於奈然這麼晚了,到公司乾什麼?
難道,那個便、太就是他們兩個中的一個?
於奈然裝著身西裝,但身上紐扣沒有掉。
江愈他好像.....也穿了身西裝!
寧灣開始在腦海中翻找著剛剛的記憶。
江愈出現的太過突然了,因此自己睜開眼的那個瞬間見到的江愈穿的是件白襯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