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蒂絲戰勝了黑炎龍。
對於炎魔將軍而言,她無論如何也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她甚至懷疑如今的坎蒂絲其實是黑炎龍用心靈力量假扮的,實際上這就是黑炎龍……
但,再怎麼假扮,黑炎龍不可能放任哈伯特按在那裡親,因為那是象征傲慢的黑炎龍。
毫無疑問的,那就是坎蒂絲本人。
給自己送來飯的是“那雅思”。
她挪動僵硬的目光,試圖將視線彙聚到那雅思的身上。
那雅思把飯菜放到一邊:“我聽坎蒂絲說,你最開始在我身上留下了一些東西,所以,如果黑炎龍真的降臨,你自己會死,但是你會保下我的生命,以此作為給魔族的信息——和你接觸最多的應該不是我吧?你為什麼會選擇把信息留在我身上?”
此刻,炎魔將軍才總算是成功的把視線彙聚,找回了一些理智,她聲音沙啞的說:“你的老師尼祿蘭,雖然不擅長戰鬥,但研究的水平很高,所以,留在她身上容易被發現。雅思瑪娜和米妮,一個太弱小說不定哪天就死了,一個隻會和魔族死戰到底——隻有你,不算強,也不算弱,如果你被魔族找到,你不會想要自殺。也就能夠被人發現我留下的信息。”
“這樣的評價聽起來對我並不算是友好。”那雅思稍微有些不滿的說,“我要是被你們魔族抓到估計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事實上恰恰相反,那雅思女士,魔族對你們學者,工匠,還是有優待的,隻要你願意和魔族結婚,留在魔族,你可以享受很高的待遇。”
“這就是一種懲罰。”
那雅思直言不諱:“就像是你現在,難道日子不好過嗎?坎蒂絲的料理水平不好嗎?在這裡的物質生活條件不優厚嗎?你甚至還能夠學習坎蒂絲的符文技術,她應該沒有怎麼對你有所保留,不是嗎?你要不先回答我你為什麼不願意在這裡過平靜的生活?”
炎魔將軍一時啞然,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回答說:“你說得對,我有些想當然了,我覺得我肩負了使命,你大概也覺得你肩負了某種使命。”
“使命?那種東西我才沒有呢!”
那雅思擺出一副談心的態度:“其實我一直想要和你聊聊,炎魔將軍小姐——你應該聽說過我老師通魔的事情。那時候我跪在坎蒂絲麵前,求她救救我老師,事實上她救了。儘管我老師變成了她的女仆……我覺得我那時候可能比你現在還狼狽一點,畢竟你和坎蒂絲本來就是敵人。而我們那個時候是朋友。”
平心而論,的確是如此,至少炎魔將軍還沒有狼狽到跪下來求坎蒂絲做點什麼的程度。本來就是敵人的立場,對方做什麼過分的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她沒有反駁那雅思的話。
那雅思接著說:“從那個時候,我就意識到,其實我是個很脆弱的人,所以,誤會我喜歡哈伯特的時候——我大概是說服了自己,我真的喜歡上了哈伯特。我大概就是想要一個依靠,哈伯特能夠給我依靠……他能夠影響坎蒂絲,坎蒂絲是我認識中最強大,最可怕的人……隻有哈伯特能夠給我帶來這種安全感。所以我真的喜歡上了他。”
她的表情很怪異,像是苦澀,又像是僥幸:“這樣說其實有些功利,我對哈伯特的喜歡並不如他和坎蒂絲,坎蒂絲和他之間那樣真摯美好,甚至不如米妮對哈伯特的愛——米妮至少會為了純粹的愛而選擇不和哈伯特在一起,而我則是……不得不依靠哈伯特,所以,我願意作為情人待在哈伯特的身邊。”
“你和我說這些有什麼用?我對你的感情經曆沒有興趣。”炎魔將軍沒有和那雅思閒聊的心情。
“這種話我不能告訴坎蒂絲,也不能告訴哈伯特,隻能告訴你了,你畢竟是敵人。”那雅思吐露著自己壓在心裡的苦悶,“你為什麼不試著承認自己的羸弱,然後去接受新的生命呢?你負擔不起來你所謂的責任和使命。”
“坎蒂絲似乎已經在研究人類和魔族之間的區彆,說不定,要不了多久就會用你做實驗,試圖把你變成人類。”她突然這麼說。
這句話是真正讓炎魔將軍感到恐懼的:“她……她知道她在做什麼嗎!”
“坎蒂絲要做的事情隻有哈伯特能夠阻止,但很顯然,哈伯特支持她這麼做。倘若是你變成了人類,你還能夠肩負魔族的使命嗎?你有那個資格嗎?”
說完這個,那雅思笑了笑:“你覺得我是來當說客的也好,還是說隻是把你當做是樹洞吐露心聲也好,亦或者是打算打擊你讓我自己心裡愉快也好……都可以,我言儘於此,炎魔將軍小姐,你應該多考慮考慮自己的未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