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魔族其實真的有點東西,儘管坎蒂絲有些時候覺得魔族對於魔氣的運用就像是原始人,不管他們再怎麼精通,總歸局限於魔氣對自身的強化,血肉之軀怎麼和鋼鐵飛升對抗?
但在戰場上,她見到了魔族的另外一麵。那成型的魔氣隱約發生共鳴,讓他們的氣勢變得極為駭人,仿佛不可阻擋。
清理工的魔法陣就不能這樣。但人類軍團中的魔法陣似乎也有相互勾連的地方。所以軍團區彆於清理工,采用的是通過特殊的培養模式,讓大家的魔法陣都傾向於同質化的道路——而清理工則是各自發展,探索魔法陣更多的可能性?
就像是利姆希公主創辦學院一樣,她試圖用清理工來摸索出“最強”的那條道路,然後推廣到軍團當中?說起來……二王子有點怪啊。
他一直在軍團這邊運營,大王子也好,利姆希公主也好,似乎看起來都不太在意?明明他們都在爭取把手伸到這邊來,但看上去合作也極為密切。
坎蒂絲本來是不太想要管這種事情的,不過既然想著早晚有一天讓哈伯特謀朝篡位,自然也就多考慮一些。她感受著魔王軍魔氣的脈動,同時感受著軍團這邊魔法陣和魔氣的牽扯。
魔法陣這種東西,果然就是為了對抗魔氣而生的。
她將自己的防禦稍微放開,讓自己的心神沉入魔氣之海,隨著魔氣之海的波濤而湧動,就像是在風浪動蕩中的樹葉,無論風浪如何洶湧,她始終漂浮於水麵上。
她感受到了魔氣之間的同與不同。
炎魔將軍將自己創造的符文稱之為妄言。而自己則將其稱之為虛飾。
這顯露出對於同樣符文,兩人不同的理解,炎魔將軍的妄言本質和虛飾沒有什麼不同,她卻大多通過言語來進行符文的運用,相對而言,坎蒂絲則是更加隨意的使用虛飾的符文,不需要通過言語來進行。
對同樣符文的不同理解,會導致符文本身也發生偏差,就像是原來世界的所謂波粒二象性。觀察和不觀察的時候,呈現出波或者粒子的性質。
源自於靈魂的這種力量,會被靈魂所局限,理解的偏差,會導致魔氣本質的偏差。即便是同樣的符文,也會逸散出不同的方向。
而這些不同的方向,卻又憑借其類似性,彙聚在一起,成為波濤洶湧的海洋,最終不同色彩的魔氣融彙在一起,呈現出漆黑的顏色。
坎蒂絲置身於漆黑的海洋中。逐漸從落葉成為礁石。
……
“坎蒂絲小姐,我想要訂購一個五級的長劍。這是我的要求。”炎魔將軍頂著坎蒂絲的臉,接下這份訂單。她實際上在學習工匠的技術。
她始終難以忘懷坎蒂絲擊敗自己的時候,所謂的“原始人”的稱呼。
她深刻的意識到,在魔氣的運用上,她和坎蒂絲隔著遙遠的距離,所以即便是自己的魔氣強度遠高於她,在她的麵前,竟然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
隻要補齊這方麵的問題,不說趕上或者超越坎蒂絲,隻要能夠縮短和她之間的距離,那麼她就能夠憑借比坎蒂絲更高的符文強度,和坎蒂絲正麵的抗衡。到時候,名為坎蒂絲的少女就會知道,把自己丟在王都的壞處。
像是人類這樣劣等的種族,永遠不該有自己生存的餘地。
“坎蒂絲,你最近的狀態看上去不是很好?”雅思瑪娜過來拜訪坎蒂絲,她並不知道眼前的少女是炎魔將軍,“我看你好像失敗了挺多次的。”
炎魔將軍心頭一寒:“可能是因為哈伯特他們去邊境了,我有點擔憂他們的狀況。”
“說得也是,坎蒂絲,我一直在想,像是我這樣的人,就算我覺得我已經儘力了。可仍然隻能依靠著你們來前進,這樣真的好嗎?”
名為雅思瑪娜的少女,因為工作上的壓力,時常感到苦悶,所以她會來找坎蒂絲談心,坎蒂絲總會給她恰當的答案。而如今,她談心的對象是炎魔將軍。
“那有什麼不好的嗎?”炎魔將軍認真的考慮著雅思瑪娜的話,她知道自己不能露餡兒,“人的命運,很多時候從最開始就已經注定了。你依靠我們的力量有什麼不好的嗎?利用自己周圍的一切,不管是友情,愛情,甚至是他人的厭惡——全都可以被你利用。隻要你堅定內心的想法,儘力去做,就沒有什麼不好的。”
她說得可以說是理直氣壯,畢竟她自己就是這麼過來的,掌握了虛飾的符文,利用自己可以利用的一切,才終於成為了炎魔將軍。但坎蒂絲顯然並不是那種會在意“生命厚度”的家夥。她隻管用得上用不上。
那雅思意外的看了坎蒂絲一眼:“真是令人意外的想法,坎蒂絲,不過你說得對。或許是我太過於在意了。我的確是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因此而利用你,利用哈伯特,也是可以的嗎?”
“當然是可以的,雅思瑪娜,我們是朋友,說利用不太好聽,不過,相互幫助是理所應當的,不是嗎?”
她嘗試著對這個少女進行蠱惑。當然,她沒有使用妄言符文的力量,隻是憑借口才來勸說這個少女,改變這個少女的想法。如果用魔氣去侵染,等到坎蒂絲回歸,她肯定要把自己清算的。她還不能死。至少,她不覺得自己應該死在這種地方,她至少也要成為天王之後……
“公主大人讓你晚上去她那裡一趟,關於魔種法的事情,她想要谘詢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