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是，公主殿下的人？”哈伯特看著坎蒂絲收拾她的步槍，有些難以置信的問。
坎蒂絲點了點頭：“顯而易見。我在和公主殿下商量的時候沒有吃癟，所以公主殿下打算讓人來教育教育我……這倒也是合理的事情，畢竟王族都是要麵子的嘛。該給的麵子還是要給的。”
真是成熟的做法。
哈伯特捫心自問自己要是被這樣試探了，絕對不會像是坎蒂絲這樣子果斷的認輸，他會戰鬥到最後一刻，說不定還有勝利的機會……
然後坎蒂絲就來到了兩人麵前：“米妮，你還要坐到什麼時候！換我了！”
“我才不要！”米妮反手摟住了哈伯特的脖子，“坎蒂絲，你都讓出來了，還要讓我還回去，沒道理的！”
“好呀！米妮！你是吃長了！居然敢這麼和我說話！快點起來！”坎蒂絲伸手就要去撓癢癢，還一邊說，“哈伯特！幫我固定住這個不聽話的家夥！”
幾個人在一陣玩鬨之後，才終於真正的又一次從王都出發。
前往利夫城專門滅鼠。
……
“老師，我之前和您說得事情，真的不可行嗎？如果魔種法得以推進，那對於人類，對於清理工而言，將會有巨大的意義……如此，即便是犧牲一些人，也未嘗不可。”那雅思還是想要讓自己的老師改變主意。
尼祿蘭學者是一個女性，她穿著儘顯雍容華貴的淡黑色羽絨大衣，看上去和彆人都不在一個季節，棕色的頭發挽成單馬尾繞過脖子落在胸前，顯得成熟而穩重，她放下手裡的書，看著自己的弟子。
那雅思從三年前外出遊學，今年才回來。她已經知曉了很多，所以才會如此堅定的向自己發出請求。
她歎了一口氣：“我當然知道那個實驗如果成果，會有偉大的成果。可是那雅思，你確定你能夠控製結果嗎？死囚是否有人權的事情我們先不說，你確定這個實驗一旦開始，範圍會僅限於死囚當中嗎？而這個成果，也真的會被用在和魔族鬥爭的事業上嗎？”
“可是老師……”
“那雅思，我隻問你一個問題。”尼祿蘭盯著自己的學生，“你已經有自己的思考了，所以我隻問你問題，而不告訴你答案——倘若是，這個實驗，這個偉大結果的代價，是你自己……你會去推進嗎？”
“老師您，什麼意思？”
“清理工身上刻畫了魔法陣，魔種法是試圖讓魔法陣和符文共存的一個實驗——那這個魔種法，為什麼不直接用在我們這樣的純法師身上呢？理論上來講，我們才是最適合魔種法的人。我們甚至不用擔心魔法陣的衝突，為什麼我們不先用自己做實驗？”
那雅思沉默了。
尼祿蘭語重心長的對那雅思說：“我知道你有很多想說的，儘管那不符合我一直以來對你的教導，但是你內心中大概是這麼想的吧？我是學者，我隻要活著就能夠給王國帶來更大的價值，我怎麼能夠輕易的拿自己去做實驗呢？——捫心自問，你沒有這樣的想法嗎？”
那雅思張了張嘴：“老師……我！”
尼祿蘭看著那雅思的表情，她露出一抹苦笑：“這樣告訴你吧。你說得那位工匠今天去見了第三公主，我想你應該清楚這意味著什麼，那雅思，沒有得到我的幫助，她直接轉而找到了王族，你覺得王族會同意嗎？”
這個問題幾乎不需要思考，對於王族而言，這個計劃的利益足夠讓他們做一些賭博，尤其是第三公主這樣野心勃勃的存在。
“所以我們已經站在了對立麵，那雅思。”尼祿蘭表情複雜的看著自己的學生，“我的研究，我的學術，我的理念都告訴我，這是不人道的，這是不可以的，我為之奮鬥一生的目標，不是讓這種計劃推行的。我天然和他們站在對立麵——我不可能坐視這個計劃的推行。”
那雅思此刻意識到了自己的老師要做什麼，她連忙對自己的老師說：“老師！不可以，如果是這樣子的話，即便是以您的威望，您也會……”
“我可能會被攻擊，我可能會被汙蔑，說不定當我站出來反抗的時候，第二天就會在我家裡搜出來我私通魔族的證據。但那雅思，我們是學者。學者要有學者的骨氣。”尼祿蘭堅定的對自己的學生說，“所以，你不要再來我這裡了。”
她和自己的學生做了告彆：“你和那位工匠是朋友。隻要靠在他們那邊，你就會安然無恙。倘若是站在我這邊，恐怕，你會失去一切。”
“可老師！你這麼做，你又能夠得到什麼呢？”
“倘若是有一個人因為我的話語而去更加深入的思考，那我們的死去就是有價值的。”這位著名的學者已經有了犧牲自己的覺悟，“所以——你不再是我的學生。”
在坎蒂絲帶著哈伯特和米妮離開王都的這個夜晚。
學者尼祿蘭和她的弟子那雅思，因為學術上的爭論——尼祿蘭將那雅思逐出了師門，不再認可那雅思是她的學生。第二天，學者尼祿蘭，拜見了第三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