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蒂諾作為和亞莉克西同等重要的醫療師,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亞莉克西的選擇是一件多麼正確的選擇,可他還是很心痛。
如果一定要有一個人來犧牲,那為什麼非要是救治了這麼多人的亞莉克西呢。
可無論是誰來當這個犧牲者,想必因蒂諾都會心痛。
因為生命是無價的。
莉莉婭不像他們和亞莉克西認識了很多年,幾乎是從小就一起相處,她對亞莉克西的感激之情大於相處之情,可亞莉克西近乎自我消亡般的奉獻,讓莉莉婭感到前所未有的心痛。
為什麼會有人甘願犧牲自己來救贖與自己毫無關係的人呢?
莉莉婭覺得自己恐怕這一輩子都想不明白這個問題,但亞莉克西已經做到了。
安吉崩潰似的大哭:“有沒有什麼辦法!有什麼什麼能讓亞莉克西熬過二次審判的辦法啊!”
辦法當然有,但因蒂諾沒敢告訴安吉,無論亞莉克西熬過多少次審判,教會都不會放人的。
教會想把亞莉克西死死的釘在女巫的位置上,所以哪怕他們使出渾身解數,都沒有辦法。
莉莉婭借著讓安吉休息的理由將她請出了棚子,她自暴自棄般的癱在了椅子上,沉默了許久。
因蒂諾不忍心看莉莉婭這麼痛苦,但安慰的話堵在喉嚨裡又無法說出。
莉莉婭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一切的利害,而她又是必須做出抉擇的那個人,所以她痛苦的煎熬著,卻無法逃離。
“教會為什麼不能放過亞莉克西呢?”因蒂諾自言自語道。
莉莉婭久久的望著孤月,隻覺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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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教堂散離的信徒們捧著主教分發下來的草藥回了家,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嘿,小子”老士兵撞了下維萊德的肩膀,說道,“留在教會你能得到數不儘的好處,你混到的位置越高,就越有話語權。”
維萊德將手裡的解藥遞給了老士兵,他家裡沒有人染上瘧疾,自然是不需要這份解藥的,還不如給了有需要的人。
老士兵得到後特彆感激維萊德,他激動的恨不得當場擁抱維萊德,但被維萊德拒絕了。
“如果我成為了教會裡非常有名望的人,我可以把我的姐姐接走麼?”維萊德問。
老士兵還沉浸在有兩份解藥的喜悅中,他拍了拍維萊德的肩膀,大聲笑道:“彆說把你姐姐接走了,就是你想處置你那無恥的繼母都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維萊德沉默的點了點頭,有一顆種子在內心深處發了顆小小的芽。
雖然夜已經深了,但靠近皇宮的小鎮依舊是燈火通明,路上還有一些沒有關門的鋪子,行人三三兩兩湊在一起聊些閒事。
維萊德繞過彎彎曲曲的小巷,離著很遠就看到了還在亮著燈的甜品鋪子,還沒等他走近,繼母的謾罵聲就傳了過來。
“讓你偷懶!讓你偷懶!”繼母舉著掃把往鋪子角落的女人身上揮舞。
那女人蜷縮著軀體,身上被打的傷痕累累,新傷舊傷層層疊加,幾乎沒有一處好地。
維萊德急忙跑過去叫住繼母:“母親!”
繼母凶神惡煞的臉在看到維萊德的那一刻轉變為了笑臉,她收起了掃把,堆著笑問維萊德:“維萊德回來啦,今日在教會過得怎麼樣?”
“還不錯,中午剛進行了一場審判。”維萊德如實回答。
繼母的臉上笑意越發深,她哦了一聲,說道:“我也聽說了,女巫的確該被審判,你好好在教會乾活,以後的好處肯定少不了。”
繼母說完維萊德,又把目光鎖定在了蜷縮的女人身上,她啐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