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棲沒有回話。
“你既不滿一個妾室的名分,我便給你一個平妻的身份,留下來,如何?”陸序臣握住安棲的手微微用了用勁。
安棲聽了,心裡生出一絲荒涼出來,平妻又如何?到底還是一個妾室,隻不過聽起來好聽一些罷了。況且她心裡要的,並不是他世子夫人的身份,她要的,不過是與一個人,相守不離,而不是與其他的女子,去分享同一個男人。
她要的,是他一個人全心全意的愛,即使他身份低賤,沒有世子的身份,她也可以陪他春日賞花,冬日賞雪。
更何況,她最初對他產生心意之時,他不就是一個沒有清貴身份、沒有婚娶的小小行商嗎?
安棲用了用勁,想從陸序臣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來,可陸序臣置若罔聞,隻雙目陰沉的地盯著她。
安棲知道,非給他一個明確的答複不可,便緩緩地搖了搖頭,咬唇回道:“你我並非同一個世界裡的人,你的世界裡,並非可以隻有我一個,可我的世界裡,有一個人全心全意待我便夠了,那丞相府的姑娘,與你就挺好的。”
陸序臣聽了,黑眸眯起,露出一抹危險的情緒來,但在看到安棲瑟縮的樣子以後,又將這股情緒生生壓了下去。
他鬆開安棲的手,站起身來往外走去,隻剛走到座屏旁邊,又頓住了腳步。
陸序臣脊背微彎,嗓音淡淡道:“夜晚風冷,注意彆著了涼。”
“還有,我之前說的,還作數,你何時準備好了,便派人來同我說一聲,屆時你若還想離開,我不會攔著。”
說完,陸序臣走出了屋子,走進了濃濃夜色當中。
安棲聽完陸序臣的最後一句話,心底涼涼的。
她以為,都過去了這好些日子,陸序臣定然已經忘了。
安棲仿佛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一般,朝一旁的迎枕躺了下去。
至於那以身報恩的事情,她已壓根不想想起,那便這樣吧,就一輩子呆在這,一輩子不出去又如何?
這裡不愁吃,不愁穿,不用每日幫阿婆賣酒,不用每日為生計著想,不挺好的嗎?
可安棲的淚水止不住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