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兩人針鋒相對實在不合,以沈殊則狠狠陰陽了一句“麵如桃花心如蛇蠍,沒有人會喜歡你的”作為她這段初心萌動的終結。
之後隔了好些年,一直到兩人都在國外讀大學那會兒才恢複了一點聯係。
倒不是薑霽初大度不記仇,而是後麵回想了一下,這句幼稚的“狠話”的重點分明是在前半句啊!
“麵如桃花”,連想罵她都不忘先誇一句她漂亮,真是,哎。
彼時薑霽初捧臉瞧著鏡子,年少的不快全然拋之腦後,無比憐愛地自言自語:
“薑薑啊,你這麼美,一定要眼光放長遠,男人多得很,彆和他們一般見識。這點小事,原諒他算了。”
“薑霽初?”
來人開口打斷了她的思緒。
薑霽初壓根沒注意到他,直到沈殊則先試探地叫她名字才回過神來。
青年一身米色休閒襯衣,袖口鬆垮隨意地挽到小臂上,俊俏立體的臉上架著一副金絲框眼鏡,正戲謔又懶散地看著她。
“沈大少爺,好久不見?”
正經中帶點犯賤的話說出口才發覺最近這個詞出現的頻率實在是有些高。
沈殊則一本正經接上話,一唱三歎:“不愧是jiang~大~明~星,實在是百聞不如一見。”
“你怎麼在這兒等,大發善心紆尊降貴迎接我?是不是還有個歡迎儀式什麼的?”
不說話斯文敗類開口就原形畢露,這廝就多餘長張嘴。
薑霽初時刻記著表情管理才忍住沒翻上一個白眼。
“那你跪下謝恩吧。”
說罷,兩人相視一笑,空氣中彌漫的那點尷尬也瞬間消失不見。
她促狹地笑了笑:“其實是受人之托,您老大駕光臨,小喬有事得晚點,不信任你的智商怕你不認識。”
青年怒了,“什麼叫‘不信任我的智商’?我的智商怎麼了?怎麼這麼欠呢?這是不實誹謗,莊喬什麼時候來你趕緊催催,我等著,勢必她得給我一個說法!”
“……”
“咦,那個人怎麼有點眼熟?”沈殊則突然向她身後看去,有些不確定,“傅秉原?”
薑霽初條件反射般的轉過身去。
冷灰色襯衫,黑色西褲,姿態矜貴生人勿進,是傅秉原無疑。
不遠處,那人似乎敏銳地聽到了自己的名字,往外走的腳步微微一頓,側身點了點頭示意,權作打了個招呼。
“我還以為你們把他也叫來一起吃飯,原來不是?還挺巧的。”沈殊則在一旁念叨。
這時什麼老同學見麵大雜燴。
薑霽初心念一動,快步走過去。
站定,細細打量之下,才發現對方今天似乎格外冷冽。
難道心情不好?
“還真是巧,你也來這兒?”
“巧?”
傅秉原低頭看著攔在身前的姑娘,低聲重複了一遍,露出一個短促又意味不明的笑。
他在包廂等了一個小時,等來的是她的缺席,是她在沈殊則身邊的談笑風生,和這一句故作驚訝的“巧”。
當然巧。
要不是偶然的臨床一瞥,他也不會知道,薑霽初並不是沒來赴約。
隻不過是赴的和沈殊則的約。
薑霽初試探著開口:“你吃過飯了嗎,要不一起?正好我們聚一聚。”
傅秉原微低著頭,微長的眼睫在眼瞼處落下一片暗影,有些看不清情緒。
“你的白月光回國,我就不必湊熱鬨了吧。”
她一怔,眼前人似乎刻意收斂著某種情緒,周身一片冷意。
可是自己明明沒惹他。
總是被遷怒。
“這是你的東西。”
傅秉原攤開手心,塑封首飾袋裡是她前幾日刻意“遺落”在他車上的那枚鑽石耳釘。
無暇顧及為什麼他會隨身攜帶著,薑霽初像少女時期一樣輕輕拽住他的袖口,姿態堅決。
“說過要謝你保管,既然你帶給我,那更應該請你吃飯了。”
他目光在被扯住的衣袖上輕輕一掠,隨即漠然地撇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