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作為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她想要自己退掉這門親事並非易事。
她若直接囔囔著不肯嫁,要退親,即使家裡人寵她,也會覺得她是在無理取鬨,終生大事上豈能由著她胡來。
畢竟這門親事,實在是太被顏家的人看好了。
就連顏映棠本人,在沒有做那個奇怪的夢之前,對崔宴禮這個未婚夫也是極為滿意的,覺得他是她最好的夫婿人選了。
崔宴禮是魏國公的嫡長孫,將來可以承襲國公爵位,她嫁過去後也將隨之成為一府主母。
他本人長得儀表堂堂,恭謙有禮,課業也不錯,將來在國子監完成學業後可直接參加鄉試,再會試考取功名。
就算不考取功名,崔宴禮也可蔭封授官。
當然魏國公府這樣屹立百年不倒的世家大族,祖訓就是要求子孫全部走科舉或者武舉入仕的,而不是把希望寄托在恩蔭上。
因為恩蔭授官不僅是無法觸及朝堂權力中心,而且容易被那些清流官宦看不起,覺得這些公侯世家的子孫沒出息。
畢竟在大晟,朝中手握實權的重臣無一不是由科舉入仕的。
而作為帝國權力中樞的內閣,更是非翰林不入。
顏映棠從夢裡知道,崔宴禮會在今年八月中旬參加鄉試,九月中旬放榜高中舉人,十月迎娶她入門。
第二年二月份崔宴禮又去參加會試,一舉高中二甲進士,後被選為庶吉士進了翰林院,從此他被目視為儲相,踏上青雲坦途。
若是拋開崔宴禮心有所屬這個事實,以他的這個優越條件,確實算得上是同輩中的佼佼者了。
不過顏映棠偏偏極在意這個,她也更愛重自己的小命,又怎會明知那是個火坑還傻傻地往裡跳。
預知夢這事兒太過詭異,顏映棠驗證後也不敢直接告訴父母,擔心他們會當她得了癔症。
她是打定了主意不願嫁給崔宴禮了,所以她不想退婚之事出任何的意外。
所以顏映棠才有了今日特意拉著母親楊夫人,到這寶華街的燕山居喝茶的安排。
她打算直接用事實告訴她母親,崔宴禮是個負心漢,並非她的良配。
顏映棠挑選的位置正好是崔宴禮常去的那家首飾鋪子對麵,時機也掐的極好。
一切都如她所預想的那樣順利,崔宴禮購買女子首飾的行為,加上她的言辭引導,果然引起了楊夫人的懷疑。
顏映棠知道母親一向寵她,不會為了所謂的名利,被那高華門第迷了眼而迫她忍氣吞聲,咽下這種委屈的。
尤其是看到楊夫人在得知崔宴禮買玉簪並不是送給她的後怒不可遏的樣子,她心裡就更有底氣了。
隻要等楊夫人順利查出崔宴禮確實養了外室,她再配合鬨一出死活不肯嫁給他了,定能成功退掉這門親事。
馬車駛出寶華街後,街道上的行人漸少,車速也快了起來。
楊夫人令車夫與崔宴禮的馬車隔著一段距離,始終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麵。
今日崔宴禮乘坐的馬車並未懸掛魏國公府的標識,而是一輛十分普通的馬車。
這更讓楊夫人心裡認定他這是為了方便去跟彆的女子幽會,而不引起旁人的注意。
回頭看一眼自己雪膚花貌的女兒,楊夫人心裡已打定主意,要真被她查出崔宴禮那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