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頭馴服的異獸。”
她冷冷的丟下這麼一句。
陳顏心中一涼,既是馴服的異獸,大概不是偶然事件,很可能又是奔著他來的。
“有人想殺我,還是想殺你?”
杜秋濯搖了搖頭,不置可否,反問陳顏俊:
“你怎麼做到讓蠱雕吃你並未凝氣的根骨?”
陳顏俊笑道:
“使了點障眼法,但有可能,我也是有修行天賦的。”
“那是最好。”
見陳顏俊並無大礙,杜秋濯忽然想起了什麼,又道:
“隻求你以後彆再當眾說什麼亂七八糟的事。”
陳顏俊這才想起當爸爸的事,忽然認真說道:
“待我入品,便會娶你娘親,這對我們所有人都好。”
陳顏俊這麼說,是擔心雙方有什麼曖昧的接觸,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像今天這樣,大過節的,連番被人害,誰也受不了。
杜秋濯俏臉一僵,有些愕然。
等我入品……說的輕巧,好似真能入品一般。
在她看來,陳顏俊娶娘是好事,她也不想看到娘親一個撐起家族生意,辛苦到老,有喜歡人的陪總是好的。
她自己並不喜歡柔弱的男人。
或者說,她並不喜歡男女之間那些無聊情事。
此番,陳顏俊不再糾纏於她,確實如他所言……對所有人都是好事。
她驚愕的是,陳顏俊竟說的如此冷靜,篤定。
或許,與這次連翻遭害有關。
這樣想著,她提醒陳顏俊道:
“就算我娘不是頭婚,也不是誰都能娶的,起碼太姥爺不會同意的。”
“我會想辦法。”
陳顏俊平靜道。
……
陳顏俊與杜秋濯擊退蠱雕後,陸陸續續有丹林院弟子圍了過來。
這些學生一直沒有走遠。
他們怕死,但不怕看戲,在確保自己安全的情況下,也能幫忙。
“你們沒事吧!”
“想不到城內竟有異獸活動!”
“太不可思議了……杜前輩竟能駕馭三頭靈獸,擊敗同階蠱雕!”
杜秋濯沒搭理這些後輩。
她雖然隻有十九歲,但十二歲入國子監,修行七年,確實是前輩了。
很快,逃走的江渺也回來了。
他在半路上“叫”來了正火速趕回鹹陽古渡的房助教。
“蠱雕呢!”
房群玉環顧四周,麵露憾色。
關心蠱雕比關心學生還急迫。
陳顏俊道:
“砍了頭,躲河裡了。”
房群玉這才蹲下身來,伸手在陳顏俊脖子上抹了點藍血餘漬。
舌尖點了口指尖藍血。
“那頭呢?”
“蠱雕自己帶走了。”
“嗯?”
房群玉一臉驚愕,恍然道:
“我就說長安城內怎麼可能出現異獸,這八成是人工馴化的蠱雕。”
“看你平平無奇的樣子……哪來這麼多仇家?”
陳顏俊也不置氣,房助教一向看人不看臉,平平無奇,也沒毛病。
“沒有仇家,是我自己的問題。”
房群玉起身拍腿踱步,後悔道:
“真是可惜,我不該去找樊宇。”
陳顏俊好奇問:
“樊宇怎麼了?”
房群玉淡然道:
“沒什麼,他沒你這般幸運,半路就中毒身亡,屍體我差人送書院了。”
圍觀的學生中一陣驚愕,哀歎。
有女學生甚至哭出了聲……
倒不是喜歡樊宇,隻是被嚇的。
一些家境優渥的女學生,平素不沾血腥,還以為大唐盛世不會死人呢。
殊不知對長安城外的天下來說,今日變故,不過是日常小事。
陳顏俊跟著搖頭默哀。
心想,難道是自己誤會老鄉了?
看來,還有幕後黑手!
事情漸漸變得複雜起來,他必須保持低調,儘快變強。
房群玉忽然想起了什麼,停步盯著陳顏俊,問:
“蠱雕喜食天賦好的丹田靈氣,為何會攻擊你?”
陳顏俊平靜道:
“可能是有人想害我。”
“罷了,我幫你找找。”
說著,房群玉轉身去了河邊。
一個紮猛子跳入河中,消失在了岸邊,水花壓的極小。
江渺扶額,朝陳顏俊攤開手。
“你們人沒事就好。”
話音剛落!
鎮獄司的人終於來了。
騎著飛馬來了。
二位不良人穿著白紋黑衣,頭戴帷帽黑紗以遮麵。
鎮獄司負責妖邪諸事,執行公務時死亡率高,人人敬而遠之,又討不到為官的好名聲,很多強者不願加入,隻能啟用一些犯人,以功抵罪。
謂之,不良人。
不良人臉上一般都刻有防止逃罪的高階封印。
因此,很多不良人執行公務時都戴帷帽黑紗。
同階修為的氣場和實力,比一般的修真者強,讓人如麵異獸,不寒而栗。
杜秋濯看了眼,兩位不良人一個是五品,一個是七品。
二人胸口繡白紋飛馬,隸屬於鎮獄司午馬部,而非她姨娘所在的寅虎部。
這讓她多少有些失落。
那五品不良人沒有落地,直接騎馬在渭水上奔襲,尋找蠱雕。
七品不良人來到柳林,一邊給陳顏俊和杜秋濯治傷,一邊詢問大致情況。
“謀殺不在鎮獄司管轄範圍內,建議報官,不過,重傷七品異獸絕非凡舉,若鎮獄司能抓到蠱雕,二位可去司樓領賞錢。”
陳顏俊長鬆了一口氣。
他沒有報官的打算,也不相信封建社會的官員。
他要親自解決這件事。
這需要一點時間。
眼下……他隻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