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此時,那婦人抬眼間也瞧見了妙善和舟川,而舟川本來就打算要上前行禮的。
“二小姐,您回來了?”
關笙脈略一點頭,問道:“舟川,小五兒在家麼?”
“回二小姐,公子知道您今天回來,特意在家等著呢。”
關笙脈聞言,眼裡露出點笑意,隨即她又瞧了眼一旁的妙善,問道:“我見你也剛回來,是出去做什麼的?這位姑娘是……”
妙善也行禮低頭道:“回二小姐,我叫妙善,是給五公子跑腿的。”
“哦?”關笙脈挑了挑眉,饒有興趣地轉身認真看著她,“原來你就是妙善?”
妙善一愣:“二小姐……您認得我?”
關笙脈捂嘴輕笑,看著她的眼神閃著莫名地光,“是啊,最近可經常聽彆人提起你呢。”
妙善簡直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關笙脈是何許人物,竟然認識她這個小乞丐?她總覺得這其中隱隱有些古怪。
可關笙脈並未繼續這個話題,簡單說了幾句,就進府了。
待她一走,妙善便暗暗地鬆了一口氣。
她站在關星沉旁邊時,雖麵上畢恭畢敬,心裡卻時常腹誹這小少爺。
可關笙脈是實打實地詩書禮儀培養出來的有勇有謀的大家閨秀,簡直是全京城女人的膜拜的女先生,妙善站在她旁邊便覺得誠惶誠恐,十分不自在。
嗐,她這種沒有見識的底層小人物還是隻適合和同類的人待在一起。
舟川領著她從小門進去,一路到了關星沉的院子裡。
這會子二小姐剛回來,他當然在前院和家人們團聚,故而院子裡稍顯安靜。
妙善在去莊子前住的屋子裡待著,等關星沉回來吩咐事情。
可她總覺得,有些許不對勁兒。
從進關府這種感覺就開始了。
一路上遇到的小廝丫鬟,本來都麵色如常地做著自己手裡的事,可瞧見她和舟川後,眼裡都隱隱有些好奇興奮之色,不由自主地盯著她瞧,把她看得渾身發毛。
不知過了多久,大概快一個時辰,她聽見院子裡仆人們給關星沉行禮的聲音。
他回來了。
妙善趕緊出門:“五爺。”
關星沉轉頭過來看她,過了一會兒,開口道:“傷好了麼?”
妙善點點頭: “好了。”
“腿傷呢?”
“也好啦。”妙善在他麵前轉了個圈,“你瞧我現在已經可以正常走路了。”
關星沉看著她點點頭,隨即道:“你有話要說?”
“五爺,舟川說你有事要交代,所以我在這兒等著。”
關星沉道:“是還有些事,你過來。”
說著他就朝書房走去。
這還是妙善第一次來他的書房,裡麵很寬很大,牆壁上都是慢慢地各類書籍,簡直比賣書的鋪子裡還要多。
她心裡暗暗咋舌,這些書他都看過嗎?頓時她有一點文盲的慌張感。
關星沉轉過身從案桌上拿起一遝信遞給她:“盧高我已經處理了,你瞧瞧。”
妙善一愣,她接過信紙,這才發現其實不是信,是官府文書,上麵陳列了盧高數年來種種作惡的事跡,最終判了個五年牢獄的刑期,看日子,已經下獄三天了。
關星沉看著她道:“我說過,不會讓你白白挨這一掌,你可滿意?”
妙善一時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她剛到京城時才八歲大點兒,從小在山裡道觀長大,麵對京城的繁華,完全不知所措。
但是這繁華也不是她的,乞丐走到哪兒還是乞丐。
隻是在這座雕梁畫棟的城市最底下,也還有一群偌大的乞丐群體。
她那時和另一個半大的孩子,無依無靠,搶東西搶不過,路人好心施舍給她們一點東西,轉頭就被一旁虎視眈眈的其他乞丐搶去了。
乞丐們拉幫結派並非沒有道理,至少他們倆就絕對需要有個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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