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夢麵無表情，眼底一片涼意。
“早知道你們是這麼不知感恩的東西，當初師尊一走我就該替師尊清理門戶。”
“都給我滾，以後再出現在我麵前，見一次我扇一次你們！”
說完，直接關上院門，開啟院中防禦陣法。
此防禦陣法不止能夠隔絕聲音，還能夠防止他人闖入。
轉過身，鹿夢臉上的憤怒和冷意卻消失不見。
升米恩鬥米仇。
能說出這樣逆天的話來她也沒太大意外。
所以她也沒什麼可生氣的……
真的沒有！
好吧，是有那麼一點點，但也隻是非常少的一點點。
算了，不氣不氣。
鹿夢伸出手撫摸心口，氣出病來無人替。
她還得去找師尊，可不能氣病了。
回到房間。
她的房間不算大，但也不小，除開床和衣櫃梳妝鏡外，還有個落地書架。
書架旁擺著木桌和椅子，書散亂地擺在木桌上，桌上還有花瓶和一個精致的銀白麵具。
花瓶內插著她從院子裡的海棠樹和梨花樹上摘下來的花。
鹿夢走過去坐下來，將麵具抱在懷中，從木桌上隨手拿起一本靈植大全看起來。
“瑤蘭草，食用後能增強身體的防禦力，三月一結……”
或許是海棠梨花的香味過於溫柔，周圍過於溫暖。
沒過會兒，鹿夢揉揉眼睛，困意襲來，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眼皮逐漸耷拉下來。
她夢到十年前自己九歲時候的場景。
夢中，師尊陪著她玩耍，在她的院子裡種下許多瓜果蔬菜和花草，她邊吃青靈果，邊聽師尊給她講故事。
師尊坐在椅子懷裡，她坐在師尊懷裡。
“師尊師尊，上次你講到素蘭仙子姐姐修煉到化神，然後呢？她是不是把那些妖魔鬼怪給打得滿地找牙啦？”
小小的鹿夢仰頭看向女子，眼睛亮晶晶的。
女子氣質清冷，卻眼含溫柔。
她輕輕地撫摸鹿夢頭頂，聲音亦是溫柔至極。
“然後啊，她就回到山上，在那山上當個不問世事的逍遙隱士……”
“啊？”
女子輕笑一聲：“怎麼了小夢夢？你是不是也覺得，那位仙子非常軟弱無能？”
“才沒有，她那麼做，肯定有她的道理嘛！”
女子怔住，未曾想到鹿夢會如此回答。
“那如果你是那位仙子，你會怎麼做？”
“我當然是要把那些妖魔鬼怪打得滿地找牙，跪地求饒！哼哼~”
“你就不怕你會死？”
“師尊說過，死有輕於毛毛或重於泰山，就算我死了，我也比泰山重！”小小的鹿夢一臉得意。
聽完，女子沉默良久，又倏地笑起來，猶豫的眼眸逐漸堅定。
“小夢夢說得對，但那是輕於鴻毛，不是輕於毛毛……”
明明沒有什麼不對勁，鹿夢的心中卻陡然慌亂起來，好像有什麼將要離她遠去。
仿佛為了應證她的慌張。
某一日。
“小夢夢，我要出宗一趟。”
鹿夢紅著眼睛，要哭不哭地問：“師尊什麼時候回來？”
“等天下妖魔鬼怪儘除，那時，為師也許便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