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荷燈許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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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心願箋,那上麵還是一片空白呢,如此,她又折返回頭,在販燈人小攤的附近有一套公用的木桌椅,木桌上筆墨紙硯樣樣齊全,她便立在一旁,提筆凝神思索。

可是箋上寫些什麼好呢?心願?姻緣?福祿?她有何渴求?

默思良久,她終於在雪白信紙上寫下這兩行:元宵至,思君切,舞衣翩若蝶,紅蓮綻如血,沿堤心事洛河雪。

罷了,又在其後做了兩行小注,小女仙淺,曾獲救於天界戰皇武尊,惟願與之重逢,悉報前恩。

統共四行蠅頭小字,寫得端端正正,規規矩矩,足見其心誠意堅。

接著,她小心折好信紙置於蓮瓣內,靜靜祈禱了一下,就將它托著放到了冰冷的河水上,蕩悠悠地漂浮著,映在水中的火光淒迷瀲灩,如一場盛世煙花的序幕,可惜,所有的蓮燈,最後都逃不過沉沒的命運,煙花是夢,夢後是涼。

彆人放完煙花,很快就轉身投赴到夜市內其它各類新奇玩意中去了,可她不,她突然很想知道,自己小小的心願花燈會一直漂到哪裡,迎來怎樣的結局。

她目光一直鎖定著自己的蓮燈,那是一朵淺藍的,靜謐的花兒,平和得如同滾滾紅塵中淡然微笑的濟世佛陀。所幸,河上各色花燈雖然繁多,卻並不密集,倒不至於使她看走眼。

她就這樣一路看著,一路跟著,腳步越來越匆急,因她的蓮花漂流得越來越迅疾,漂流著,旋轉著,匆匆地,像熱切地去奔赴某場重要的約定。

他確實是戰皇武尊來著,我沒記錯?她一邊尋思著,一邊默念著上琰的名號,慢慢地,臉上綻放的笑容也越來越深,越來越甜蜜,仿佛上琰二字是蜜,是糖,念一遍,甜一遍。

不知不覺,她追逐著她的藍蓮一直跑到了一座浮橋旁,洛河水麵上長長的浮橋,兩側蕩漾著星星點點的火光與五顏六色的紙燈,映襯著蒼茫無際的夜色,乍一看隻覺如詩如畫般美好。這裡是寂靜的,因為沿河一路追下來,早已遠離了鬨市,此時星雲淡薄,明月格外清明,懸在平靜的洛河上,如一盞金黃的大燈籠。

而在浮橋中央,薄薄地立著一豎人影,那人影寂靜,幾乎與水天融為一體。

“呀!不可!”

眼見著那藍蓮搖搖晃晃,倏地在浮橋邊撞了個趔趄,燈芯明明滅滅,似乎快要沉沒了,她憂急萬分,乃喊了一句。

未及荷燈沉沒,浮橋上那人先已俯下身捧起了它,這時,仙淺才注意到他,她此時已經追到了浮橋上,其實與他已經相距不遠了,隻見那人白衣藍紋,冷傲萬方,許是無聊,這才用纖長的手指展開蓮內雲箋,略掃一眼,複又將它放入河中。

他抬起那如用冰雪塑成的、無限冷峻的眉眼瞥向仙淺,他顯然沒有將適才的荷燈與紙箋放在心上,也沒有將這個冒失闖入的姑娘同那悄然漂來的花燈聯係在一起。

他開口,語氣也如同千年玄冰般寂冷:“桫欏花,你,是誰?”

桫欏花是仙花,也是天機錦上常見的式樣,妖界與神界對立,從不肯用此紋飾,而凡界織工拙陋,又織不出這般繁複的紋樣,而眼前這個女子身上明明沒有半點神仙的訊息,卻披著一件仙氣繚繞的袍子,故而令他側目。

這裡略做說明:兩萬年前那件桫欏舊袍早被上琰棄了,就像所有不遂心的事物一樣,相應的,那件滄海一粟般的小事也早被他淡忘,如衣上茶漬,隨歲月風乾,終至痕跡全無。也就是說,她苦苦念想的,早已忘了她。

恰值一輪廣潔的滿月懸在洛河下遊,四野微風寂寂,蟲鳴窸窣,眼前男子明麗如畫,身影像印在月上似的。

她凝望著他,那英俊的麵目,那挺拔的身姿,甚至比每次午夜夢回中的形象更加虛幻縹緲,她腦海中忽然浮現出這樣一句話:“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洛河雪,波明滅,斯人踏橋何如冶。

“小女,仙兒,曾因機緣受過您的大恩,今日重逢,欣幸之至。”說罷,已行了個大禮。

她改了自己的名字,並且假裝認不出他上神的身份,隻是怕他識破自己是妖族的真相,他說他惡妖,她記得的。可這對那位健忘的上神來說,顯然是多此一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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