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能用錢解決的問題, 與我而言,不算什麼問題。
而世間的難題,99%都可以用金錢解決。
我委托了第三方和齊媛媛談判, 她果然獅子大開口, 要了一大筆錢, 作為交換, 她將在接下來的視頻交流中表態願意和親生父母在一起,並且會在交流結束後拉黑齊康一切的聯係方式。
我拿到談判結果後,獨自去遊戲室玩了半個小時的風景類遊戲。當我操縱著遊戲角色, 漫步在荒無人煙的沙漠之中的時候,我的內心仿佛也一片荒蕪。
——縱使出於為齊康好的目的, 但我也的的確確叫他身邊“親近”的人一個個都離開了他, 倘若有一天, 他知曉了真相,或許會恨極了我。
我也隻是讓自己失態了這半個小時。
等我退出了遊戲,又變得鎮定自若、從容不迫。
齊康這個人, 指望他主動和這群吸血鬼斷聯, 倒不如指望太陽從西邊出來。
我很了解他的性格特點, 也清楚但凡他強硬一些,也不至於走到最後的境地。
我並不想搭建一個場景, 讓齊康極限二選一,因為我無法接受自己成為沒有被選擇的那一方。
我無法接受。
安排好了一切,再去看那場視頻會議, 內心就充滿了滑稽和荒謬。
其實那場會議隻有五分鐘,我旁聽了, 但並沒有出現在鏡頭輻射的範圍內。
齊媛媛,哦不, 田媛媛,和我記憶中沒有什麼差彆。
依舊是強勢的,頤氣指使的。
齊康剛剛打了個招呼,田媛媛就直接說:“等過一會兒再寒暄吧,先說正事,我表個態,我是想和我父母相認的。”
齊康就像是被扼住了喉嚨的鳥,他沉默了很久,才說:“但是你是齊家人,爸媽如果知道了,會很難過的。”
“人死如燈滅,爸媽又怎麼會難過?”田媛媛今天上了濃妝,烈焰紅唇,顯得很有攻擊性,“我認回親生父母不是很好嗎?你以後不用再照顧我了,那三瓜倆棗的錢,也沒必要給我了。”
——田媛媛會說出不用照顧、不用給錢的話,當然不是因為她還有一點良心,而是因為這是我委托的工作人員和她簽署的協議之中,明確規定了這句話。
為了拿到項目的尾款,她當然要嚴格按照“甲方”的要求,說出甲方規定的工作要點。
我聽了這話,看向了齊康,做好了齊康情緒崩潰,而我立刻終止視頻會議,安撫他的準備。
然而,出乎我的預料,齊康並沒有情緒崩潰,他反倒是平靜地歎了口氣,說:“你這樣,是準備以後也不與我有任何交集和聯係了麼?我以為,縱使做不了親人,總歸還能做朋友的。”
“……”田媛媛也沉默了一小會兒,或許是因為良心大作,或許是舍不得齊康這個任勞任怨的血包,或許是因為其他什麼緣由,但最後還是金錢的力量打動了她,“齊康,你是個好人,但咱們性格不合,以後就彆聯係了。”
齊康點了點頭,又對田媛媛的父母說:“叔叔,阿姨,我們齊家照顧了齊媛媛三十年,以後,媛媛就托付給你們了,恭喜,你們一家團圓了。”
田媛媛的父母臉上浮現出了些許尷尬,但最後連句場麵話都沒有說,隻是點了點頭。
齊康又鬆了一口氣似的,看向了田媛媛。
田媛媛似乎覺得這是一種冒犯,她急切地說:“我還有事要忙,先掛了。”
話音剛落,她就離開了視頻會議室,甚至沒有留給齊康再說一句告彆的機會。
齊康抿了抿嘴唇,和田家父母告了彆,不太熟練地結束了會議。
然後他看向了我,對我說:“許皓然,我現在好像,隻有你了。”
我其實是挺喜歡這句話的,但我還是寬慰了他一句,我說:“以後我們會□□,你還會有其他的親人,以後你會有很多誌同道合的朋友,他們也可以陪伴你,人生路很長,我當然會陪伴你,但是不管誰的人生,都不要記掛在一個人的身上,這是很危險的行為。”
我說了很多,齊康仿佛聽進去了,又仿佛並沒有聽進去。
他隻是湊到了我的身邊,軟綿綿地靠在了我的身上,又像八爪魚似的死死地纏繞上了我。
他熱情得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接受了他印在我臉頰上的吻,垂眸問他:“怎麼了?”
他湊到我的耳畔小聲說話,過了一會兒,我直接打橫抱起了他。
我們踏過木質的地板,柔軟的毯子,最後一起倒進鬆鬆軟軟的床褥裡。
……
情濃的時候,齊康又說了一遍:“我隻有你了。”
這次的我沒有反駁他,隻是與他共同攀登了極度快樂的巔峰。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三次元工作不順,更新有點慢,實在抱歉。
另外,齊媛媛作為女性,我對她相對寬容,但她還是會有作繭自縛、惡有惡報的結局。感謝在2023-03-14 22:47:38~2023-03-17 07:41:5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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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我和齊康最近做的頻率非常高, 高到我認為有一點超額的地步,我的體能當然還撐得住,但齊康的精神狀態不算太好。
縱使在他開學前的那個假期, 我和齊康也做得很頻繁, 但那時候的齊康的精神狀態是正常的。
並不會像現在, 仿佛一個失去了精神氣的娃娃似的, 除了在某些時候鮮活一些,更多的時候,仿佛提前進入了暮年, 有一種死氣沉沉的微妙感。
因此再齊康又一次向我發出邀請的時候,我拒絕了他, 並對他說:“我們一起出去玩吧?”
齊康顯然沒想到我會拒絕, 過了幾秒鐘, 他才點了點頭,說:“好啊。”
我們出門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車輛上了高架橋, 橋下依舊車水馬龍, 齊康好奇地透過窗戶向下看, 他看了幾秒鐘,我問他:“覺得好看的話, 為什麼不拍個照片呢?”
他就像恍然大悟似的,拿起了手機,有些生疏地打開了手機的鏡頭, 按下了確認鍵。
我眼見他拍得一片模糊,忍不住抬起手, 繞過了他的肩膀,搭在了他舉著手機的手上。
我說:“再試一次, 我教你。”
他低聲說了句“好”。
他開啟了鏡頭,我的手指開始切換拍攝的模式,調整相關的參數,然後我對他說:“試試看吧?”
他小心翼翼地按下了確認鍵。
手機模擬出了快門的聲響,一張漂亮的夜景出現在了手機的界麵上。
我收回了攬著他的手,對他說:“再試試看?”
他卻沒有再拍夜景,而是將鏡頭朝向了我,他說:“想給你拍個照片。”
“好,”我答應得很快,“拍完了我,我們再拍一張合照。”
他點了點頭,卻是很用力的模樣。
我們玩了一會兒互相拍照的遊戲,車輛卻依舊沒有到達目的地。
齊康終於有點好奇了,他問我:“我們要去哪兒?”
“去唱歌。”
“是要去KTV麼?”
“不是,”我看了一眼齊康,“去個更熱鬨的地方。”
“那是去哪兒?”
“去見見人間煙火氣。”
車輛終於緩慢地停在了一個市郊的公園門口,齊康下了車,等我下車時,他又主動向我伸出了手。
我沒有遲疑,直接將手放在了他的手心,借助了他一點力氣下了車。
齊康握我的手握得很緊,即使我下了車,他看起來也不想鬆開,我便任由他握著,看了一眼公園黝黑的大門。
我的助手也下了車,司機則是找地方停車,
助手遞來了一份薄薄的冊子,我沒有看,轉手遞給了齊康,對他說:“算是遊覽指南。”
齊康接過了冊子,正想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功能,助手先一步開啟了隨身攜帶的手電筒,照亮了我們麵前的一片路。
我隨意地攬過了齊康的肩膀,對他說:“不用怕黑,我在的。”
你不用怕任何事,我在的。
我們在助手的陪同下進了公園,好在黝黑的路隻有一段,進去後,很快就能看到亮起的地燈,並且隱隱約約地聽到歌聲。
這處公園原本因為臨近郊區,夜晚照明也不太好,而少有人來,然而隨著前幾年直播行業的興起,卻變成了一處“風水寶地”。
我和齊康手牽手向前走,很快就看到了一群老年人身上穿著演出服,正在對著直播設備齊聲合唱。
我們沒有湊近,站在旁邊圍觀了一會兒,或許是因為老人家唱的是老歌,齊康聽了一會兒,也小聲跟著哼唱了起來。
我側過臉看他,發覺他的神態很放鬆,也很自然,仿佛終於沾染了一點人氣似的。
他見我看他,也有一點不好意思似的,止住了哼唱,說:“從前在寧縣的時候,上山砍柴或者挖野菜的時候,總會碰到有人在唱歌。”
“好聽麼?”
“分不出好不好聽,但有人在唱歌,路也就沒那麼遠了。”
我想象了一下那時的情景,齊康背著個背簍,有些艱難地走著山路,盤算著還有多久能下山,四周的風景都差不多,或許還會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路,而這時候有人唱起了山歌,一切就不同了。
繞過了老年合唱團的“地盤”,眼前不算短的道路兩側,聚滿了或引吭高歌、或放聲朗誦、或表演其他才藝的直播人士,按照設備不同和工作人員數量的不同,我可以大體區分出對方是“初出茅廬”還是“小有成就” 。
齊康的關注點卻不是這些,他很認真地看著直播人士的表演,嘴裡哼唱的去掉,也是過一會兒就換一個。
有人的地方,就有生意。
除了直播人士外,公園裡也有不少售賣小吃的攤位,我略過了那些一看就不太乾淨的,指了指一個賣棉花糖的攤位,很自然地對齊康說:“我想吃個棉花糖,你可不可以買給我?”
齊康很驚訝地看向了我,似乎不敢相信這樣的話語,會從我的口中說出。
他又看向了我身側的助理,我的助理非常機靈,他無辜地衝齊康笑了笑。
齊康又看了我一眼,有點疑惑,但腳步卻很誠實地邁向了賣棉花糖的攤位,過了一會兒,他舉著一個最大的、最漂亮的棉花糖走向了我。
我沒有接棉花糖,而是湊過去咬了一口,然後對齊康說:“你也吃,我們一起吃棉花糖吧。”
齊康這次沒有猶豫,點了點頭,說:“好。”
我們的手重新牽在了一起,齊康用空閒的手舉著一個大大的棉花糖,一會兒喂我吃一口,一會兒自己吃一口,這一路歡聲笑語、歌聲飛揚,分明臨近午夜,卻依舊格外熱鬨。
倒也有不少的社牛的主播留意到了我們,但在他們邀請我們入鏡一起直播前,我的助理都會幫我們擋住他們。
我們走到了路的勁頭,那裡還有一些小主播,設備比較簡單,身邊也沒有工作人員。
有一個主播已經關了直播設備,正在收拾場地,吉他已經放進了盒子裡,看起來馬上就要回家休息了。
我走進了他,問他:“兄弟,我能不能臨時租賃一下這把吉他。”
那位主播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身側的齊康,了然地說:“如果要彈給你的同伴聽的話,當然可以,也不用錢,但我快要回家了,隻能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你看夠麼?”
“夠,謝謝你。”
我仔細地接過了那把吉他,試了試音,我問齊康:“你想聽什麼?”
齊康想了想說:“你彈什麼,我都喜歡聽。”
我彈了一首《以吻封緘》,沒有唱,但在彈過最後一個音符後,放下了吉他,將它還給了它的主人。
齊康很給麵子地鼓了鼓掌,但很顯然,因為沒有聽過這首歌,他並不知道這首歌的名字,也不知道它的歌詞。
我很滿意這個結果,重新簽上了齊康的手。
《以吻封緘》是一首很出名的世界金曲,我愛它的曲調,更愛它的歌詞。
“我會向你傾訴我所有的夢想
每天裝在信封裡以吻封緘
我會看到你沐浴在陽光下
你的聲音會時時縈繞在耳畔
我會跑過去溫柔地擁抱你
但親愛的你卻不在”【1】
作者有話要說:
【1】《以吻封緘》原歌詞。感謝在2023-03-17 07:41:51~2023-03-18 16:55:3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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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我和齊康又在公園裡逛了一會兒, 分享吃完了那隻很大的棉花糖,等再次上車的時候,齊康整個人的狀態明顯好了很多, 我們的手在車上依舊緊緊牽著, 好像可以永遠都不分開一樣。
齊康打了幾個哈欠, 我輕聲地對他說“睡吧, 下車我叫你”,他點了點頭,幾乎在下一瞬就睡著了。
我的目光久久地落在他的臉上, 看他看了半路。
——我是真的喜歡他。
——我也隻喜歡過他。
其實他也不是頂尖漂亮,腦子也算不上靈光, 性格更是有不小的缺陷, 我可以擁有更好的選擇, 但我偏偏喜歡他。
忘記誰曾經說過,喜歡一個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我又抬起了空閒的手,輕輕地刮了一下他的鼻梁, 像小時候, 他會對我做的那樣, 親昵而自然。
與他相伴的時光越長,那些原本我以為會塵封的記憶, 就會越清晰地浮現。
於是我想起了,原來我們曾經過得那麼無憂無慮、自由快活。
我們曾經手牽著手,穿著臃腫的棉衣, 頂著晨星,跨過風雪, 趕去讀書,追逐一個“走出去”的可能。
我們曾經無數次在人潮洶湧中逆向而行, 隻為再次找到被人群衝散的對方。
我們曾經一起踏過學校旁邊每一家廉價的館子,將盤子裡為數不多的好菜拚命地夾給對方。
我們曾經擠在宿舍的一張床上,抵足而眠、徹夜長談。
我們曾翻閱過厚厚的二手的《報名指南》,挑選著一個都喜歡的城市,一個都喜歡的大學,一個都喜歡的專業。
——平城,不是我選擇的城市,是我們一起選擇的城市。
——我的大學,不是我選擇的大學,是我們一起選擇的大學。
而我的齊康,仿佛早就忘記了這一切。
——他會問我,我們要去哪個城市。
——他會問我,你想讓我去哪個大學。
就像是,我在強迫他似的。
我的確是在強迫他的。
我認罪,並且不打算有絲毫的改變。
我抱著熟睡的齊康下了車,有工作人員試圖接手,但被我用眼神拒絕了。
我們回到了臥室,我將齊康抱到了床上,轉身去臥室洗了個澡,等出浴室後,發覺他還在睡。
我喊了工作人員,幫他脫了鞋子和外衣,自己則是親自幫他脫了裡衣,又順手將人塞到了被子裡。
齊康睡得很沉,我的指腹滑過了他眼下的青色,意識到他或許很久都沒有安穩地睡過一覺了。
——他所有和世界的聯係都斷絕了,現在剩下的隻有和我的聯係,但在他潛意識裡,卻覺得我還不夠可靠,他或許擔憂我會抽身而出,而他隻剩一個人。
我將齊康的心理分析得七七八八,卻不準備讓他完全依賴上我——雖然這聽起來真的很誘人。
但我希望齊康能多愛自己一點,做一個相對獨立的人。
他可以做一株頑強生存的小草,但不可以做一株菟絲花。
我願意為他遮風擋雨,但我不想他離開我就活不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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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齊康一點、一點地緩了過來, 在某一日的常規遛彎的途中,很輕鬆地對我說:“田媛媛拉黑了我所有的聯係方式,她的戶口已經遷出去了, 以後, 也和我沒什麼關係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衝做安撫, 他卻對我笑了笑,說:“我有一點遺憾。”
“遺憾什麼?”
“遺憾沒有來得及向她要錢,我算了算, 即使她把這些年我給她的錢還一半,那也是好大的一筆錢。”
我很吃驚這個回答, 不由愣住了, 而齊康一見我愣住了, 又忍不住笑了笑,他說:“怎麼?我說的這句話,很讓你驚訝?”
“的確如此, ”我點了點頭, 沒有否認, “我甚至還在想,你或許會遺憾沒有多給田媛媛一筆錢。”
“她過得並沒有我想象得那麼窘迫, ”齊康歎了口氣,“她應當是過得很好,才會願意‘放過我’, 並且不用我再拿錢給她。既然她過得很好,現在與我也沒有甚麼關聯了, 自然應該還一部分錢回來的。”
我倒是做夢都沒有想過齊康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這番話有道理極了,但與齊康一貫的性格並不相符, 我想了想,終於意識到,齊康在這將近一年的時間裡終於有所改變,同時,當田媛媛做得如此絕情之後,齊康也不再視她為親人,而是將他視作陌生人了。
我心裡是很高興的,然而也清楚,這錢沒什麼必要再要了,於是寬慰齊康:“無需遺憾,現在我們過得好就行了。”
齊康聽了這話,卻把“矛頭”指向了我,說:“雖然家裡很有錢,但每一分錢也沒有必要浪費,如果多了幾十萬,至少可以給你買一些你喜歡的東西。”
我倒是不差這些東西的,但聽齊康這麼說,我倒是有些熨帖的,於是回他:“我倒是期望,等你畢業之後賺到錢,再拿第一個月的薪水送我一份禮物。”
“好,我答應你。”
我們很幼稚地勾了勾小拇指,許下了約定——
一轉眼,就到了齊康期末考試的時候。
他最近非常努力,連周末都不張羅著出門散步了。
我在忙碌工作的同時,偶爾也會陪他一起複習功課,得益於我的腦子和經驗,我經常會給他一點恰到好處的幫助。
考試周的最後一門結束後,齊康走出了逸夫教學樓,站在了我的麵前,他對我說:“我應該會是第一名的。”
“班級的第一名?”我試探性地問他。
他想了想,回我一句:“應該會是學年的第一名的。”
“這麼確信?”
“嗯,我的期中成績和平時成績都很高,期末考試隻占40%,考試發揮得也不錯。”
齊康這句話,說得我很喜歡聽,他這幅有點小驕傲的模樣,也是我精心養出來的。
我戳了戳他笑著的臉頰,又覺得不太夠,於是問他:“介意我抱你麼?”
他的回答,是上前一步,主動抱住了我。
我們擁抱了一會兒,有不少年輕人駐足圍觀,有人甚至想抬起手機拍照,不過被我的助理有禮貌地拒絕了。
我乾脆公主抱起了齊康,下了幾節台階,上了寬敞的車輛。
車門合攏,車窗關緊,我們卻在後車座上親密地接吻。
等到這個吻終於中止,我聽到齊康氣喘籲籲地對我說:“許皓然,你今天真的很英俊。”
“隻是英俊?”
我的手撐在後車座上,身體留下的陰影完全籠罩住了齊康,我的目光注視著齊康的嘴唇,衡量著要不要繼續親一親。
然後,我聽到齊康,用帶著笑意的聲音對我說:“許皓然,你讓我心跳得好快,我好像喜歡上你了。”
——我好像喜歡上你了。
——我好像喜歡上你了。
——我好像喜歡上你了。
我以為我會欣喜若狂,但事實上,我卻表現得很冷靜。
我很冷靜地摸了摸他的臉,對他說:“我不希望聽到‘好像’這樣的字眼,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想好了,再告訴我。”
“我現在已經想好了,”齊康的回答很迅速,看向我的眼神,也亮晶晶的,“我可以對你說麼?”
“當然。”我很矜持地回答。
“那麼,許皓然,我喜歡你。”齊康一字一句地說出了這句話,他的聲音很大,似乎是生怕我聽不到、聽不清似的。
我的心臟也砰砰砰地快速地跳動著,我體內的多巴胺或許分泌得太多了,名為愉悅的情緒蔓延至了我的每一個器官,每一塊皮肉,每一根血管——我連發絲都是愉悅的。
然而,我的確是個合格的資本家,貪婪的商人。
我依舊是一副冷淡的模樣,甚至流露出了些許失望的情緒,我靠近了齊康一點點,嘴唇幾乎可以吻上他的,但我克製住了自己,並沒有再次親吻他。
我用平靜的語氣問他:“隻是喜歡?”
他疑惑地看向我,或許是不知道,我究竟想要什麼,想做什麼。
於是我仁慈地提醒他:“你愛我。”
他張開了雙唇,凝視著我,用很輕的聲音說:“我愛你。”
我聽見了的,但偏偏壞心思地對他說:“你的聲音太輕了,我聽不清。”
他揚起下巴,快速親了我一下嘴唇,然後用很大的聲音對我說:“我愛你,許皓然。”
我“哦”了一聲,又問他:“什麼時候?”
他這時候卻不像方才那麼好“騙”了,他的雙手抱住我的脖子,像是在調.情,也像是在威脅。
他問我:“你愛我麼?”
我學著他的模樣,也是快速地親了一下他的嘴唇,我對他說:“我一直都愛著你。”
——我愛你如今找回了一部分自我的模樣。
——我愛你怯懦地祈求我戀愛的模樣。
——我愛你神情恍惚如同空殼的模樣。
——我愛你被逼入絕境憤然反抗的模樣。
——我愛你失去光澤落入塵埃的模樣。
——我愛你書生意氣閃閃發光的模樣。
你最狼狽的一麵我曾看到過,你最光輝的一麵我也曾看到過,我騙了自己很多年我已經“放下”,但在那個炎熱的午後,你放下了手中的旱煙,看向我的那一瞬。
我就發現謊言無法再維係下去了。
我愛你,從過去到現在,一直都在愛你。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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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我們激烈地接吻著, 迫使我的司機和助理不得不將車輛停在無人的小巷,然後兩個人結伴去抽煙——等到車輛再次開動,已經是三個小時後的事了。
齊康臉頰通紅, 人倒是還醒著, 他極力維係著“什麼都沒有發生”的假象, 而除了他之外, 車內的其他三個人,包括我在內,都默契地幫他維持這個假象。
下車的時候, 齊康的腳一瘸一拐的,我試圖抱起他, 但他捏了捏我的手心——那就是不太願意了。
我尊重了他的選擇。
我們慢吞吞地上了電梯, 回到了家中, 然後一起泡了個衝浪澡,泡澡的途中,齊康問我:“接下來會很忙麼?”
“會, 畢竟快過年了。”
我名下的產業非常非常非常多, 每一家公司在年底時都像是打了雞血一般, 拚命衝刺業績,底下的員工卷了起來, 我這個老板也不得閒,被迫也要跟著一起卷。
“要不要換個離公司近一些的住處?”齊康看向我的眼神,帶了一點母親般的關愛, “不然早晚通勤也很費時。”
“接下來要去各個公司巡視,這裡還算便捷, 暫時不必換。”
“好。”
“你要放兩個月的假?”
“是啊。”
齊康的表情有些迷惑,似乎不明白我為什麼要明知故問。
“有什麼安排麼?譬如和某個同學出門玩, 再譬如回一趟寧縣……唔”
我“被迫”停止了發言,原因則是齊康伸出手,捂住了我的嘴唇。
他歎了口氣,說:“你明明是不喜歡我同人出門,也不喜歡我去寧縣的,為什麼還要提這些建議,讓自己不開心。”
——因為縱使我提出這些建議,依照我對你的觀察,你也不會同意的,縱使你同意了,我亦有無數手段,叫你改變主意。
我心裡是這麼想的,麵上自然不能這麼說,而是很委屈似的,說了句:“我以為你會喜歡。”
齊康鬆開了我的手,湊過來親吻我,我同他接吻的時候,尚留出了一二分心思,暗道齊康果真是個愛吃軟的性子——不過是故作委屈,他便真以為我委屈了似的,總要給我幾分補償。
我同他親了一會兒,又倒在床.上.雲.雨.一番,齊康用沙啞著的嗓子對我說:“你的體力倒是真好……”
我親吻著他的眼角,笑著誇他:“你也不遑多讓。”
他滾到了我的懷裡,對我說:“我哪兒也不去,就留在家陪你。”
“留在家裡不會悶麼?”
“不會悶,家裡有書籍,有電影,還有遊戲,哪裡會悶?”
“好吧,我原還在考慮叫你陪我一起上班。”
“你是做大事的人,我什麼都不懂,過去大概率是要添亂的,倘若你隻是缺個端茶倒水陪聊的人,那我更不應該去,你有你的工作,我也有我想做的事。”
他這話算是說到了重點上,我心中熨帖,卻忍不住逗他:“我倒是想做昏君,你卻不願意做那妖妃了。”
“倘若你希望的話,我也可以試試做那妖妃。”
齊康這話說得認真,我卻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耳垂,對他說:“妖妃的下場太慘,我舍不得,還是我做我的事,你做你的事吧。”
“好。”
“等忙過了一陣,帶你出去玩。”
“那我可以查查哪裡好玩,順便做做攻略了。”
“自然。”
“許皓然?”
“嗯?”
“老公。”
“嗯,什麼事?”
“沒事,突然想這麼喊你一聲。”
“老公。”我也喊了回去。
齊康盯著我看了一會兒,他說:“我愛你。”
——這是齊康對我的第二次告白,與第一次不同,他這次顯得從容了很多。
我湊過去吻他,他初始還有些被動,但很快變得格外凶狠,甚至咬破了我嘴唇上的皮肉。
鮮血的腥味在我們的唇齒之間蔓延,但我們誰都沒有停下的意思。
我近距離地看著齊康,他的眼角泛起了一點紅,他的瞳孔深處隻有我,有趣的是,我也同樣如此。
進入賢者時間的時候,我在思考一個問題——齊康是什麼時候愛上我的呢?
但這個問題,細究起來很麻煩,也沒甚麼意思。
隻要我們現在和未來相愛,那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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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臨近新年, 國外專門負責丁家父子的工作人員發來了“噩耗”,丁曉君染上了賭博的不良習慣,輸光了自己的存款, 並與他溝通, 向挪用丁龍的學費。那位工作人員人品還算正直, 自然拒絕了這個完全不合理的要求, 然後將相關信息反饋給了我。我對這個進展並不感到意外,如果說性格決定命運,那丁家父子的性格, 一旦離開寧縣那個“世外桃源”,很容易就會被社會的大染缸染漆黑一片, 然後一路去走下坡路。
我贈與他們的金錢, 是饋贈, 也是催化劑,當他們習慣了揮霍的生活後,自然會走向賺“快錢”的道路。
黃不行, 那就是賭, 賭不行, 那就是……
我停止了延伸思考,麵對著正直的工作人員的問詢, 回了一封同樣正直的郵件:“我們應當給予丁家父子責任範圍內的幫助,並保障他們的身心健康。”
“boss,我建議為丁曉君尋找新的監護人。”
“他已經滿了十六周歲, 這似乎並不容易,你可以征詢他的意見。”
“好的。”
回複過了這條信息, 我收到了來自寧縣官方的消息——遷墳的小道消息已經在村子裡流傳,這引發了寧縣唯一一處公墓價格的暴漲, 等到過完年,這件事,基本就要“塵埃落地”了。
每一件事,都在按照我的預期前進,然而我並不覺得有多愉悅,我編製了一張天衣無縫的、名為謊言的網,將我心愛的齊康捕獲其中,他愛上了我,我們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然而,我也會惶恐和不安,因為我知曉,謊言總會被拆穿,而那時候齊康會是什麼反應,完全是不可控的。
——倘若齊康得知真相,我會放他走麼?
——或許會吧,畢竟我一直希望齊康做一個獨立的、自由的、快樂的人,我願意尊重他的選擇。
——或許不會吧,我對齊康有這麼多年的執念,終於將人搞到手了,怎麼可能會輕易放過他?
那一刻尚未降臨,我無法預判我自己的行為。
但我竟然生出了些許幻想,幻想這些事永遠不會被齊康所知曉。
新年終於到來,我為名下的所有員工發放了豐厚的年終獎,並計劃從臘月二十八,放假到了正月十六。
我住所的工作人員倒是沒有完全放假,而是安排了為期一月的兩班倒的調休放假,當值的員工給三倍工資,員工們對這個安排也算滿意。
——這將是我和齊康在一起後,過的第一個新年。
其實去年原本也想和他一起過來著,但那時候我們爭吵了一番,我一氣之下回了平城,後來齊康碰到了困難、向我求助,我才又回去了。
回去就開始籌備婚宴、結婚,再把齊康接回來。
不知不覺,一年就這麼過去了。
齊康已經很久不做什麼家務了,但臨到新年的時候,卻興致勃勃地和工作人員一起忙碌起來。
他積極地打掃著房間的衛生,又開始做各種各樣的過年食品。
譬如包子,譬如蘿卜絲餅,譬如肉丸子,譬如餃子……
他做的東西算不上驚豔,但不難吃,我很喜歡被他“投喂”的感覺。
臘月二十五,齊康征詢了我的意見,他想給丁龍打一個電話,雖然丁龍拉黑了他,但他還是有對方的號碼的,換個號碼打,應該能打通的。
他忐忑不安地看著我,我裝模作樣地猶豫了一會兒,對他說:“打吧,如果他態度還可以,你再給他包個紅包。”
齊康的眼睛亮晶晶的,像鑽石一樣漂亮,我去了隔壁房間,喝了一杯冰美式,過了一會兒,齊康沮喪地出來了,他說:“我打不通他的電話了。”
“家裡的座機打了麼?”我耐心出著主意。
“打了。”
“沒人接?”
“說我打錯了,這個號應該是注銷了,又重新分配給其他人了。”
“要不要打電話問問隔壁的鄰居?隻要不打給丁曉軍就行。”
齊康抿了下嘴唇,他說:“我再試試吧。”
齊康當著我的麵撥弄了鄰居的電話,然後得知丁曉軍父子早就離開了,房子也都賣了,至於去哪兒了,鄰居也不清楚。
齊康掛了電話,惶急地看向了我,我有些生氣地對他說:“你就這麼在意他們麼?”
我想,我的演技是真的不錯。
至少糊弄齊康是很容易的。
我和齊康冷戰了一天多,最後勉強被齊康哄好了,然後打電話給下屬,叫他們調查下,丁家父子到底去哪兒了。
又過了兩三天,下屬發來了丁家父子的相關訊息——他們出國去了。
除了必要的訊息之外,還有丁曉軍的兒子丁龍發在國內社交軟件上的最後一條動態。
——我和我爸RUN了,哈哈哈。
配圖是丁家父子滿身名牌、喜氣洋洋的臉。
我將打印的照片遞給了齊康,齊康看了幾秒鐘,又把照片遞給了我,他說:“你收著它吧,我現在,甚至想把這張照片撕毀了。”
“你恨他們不告而彆麼?”
“不恨這個。”
“那是?”
“他們出國的錢,應該是你為了讓我擺脫他們,而給他們的錢吧,他們真的是不要臉極了。”
我歎了口氣,老調重彈似的安慰齊康:“花一些錢換來安寧,也不算吃虧的,再說,這些錢對我而言,也算不得什麼的。”
齊康氣了小半天,總算不氣了。
他沒再和我提丁家父子,也壓根就沒提田媛媛,我們在一片祥和中,迎來了大年三十。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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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大年三十, 醒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貼春聯。
我這個房子的裝修風格偏北歐,一股子性冷淡風,往年為了美感, 從來都不會貼什麼春聯、福字。
但齊康來了, 他網購了不少東西, 我自然也不會掃他的興。
我原以為貼春聯花費不了多少時間, 然而當齊康拆開包裝後,我們都有些傻眼。
這幅他精心挑選的春聯,和傳統的春聯並不相同, 它無法直接塗抹上漿糊或者沾上雙麵膠貼在門上,而是需要一個較為複雜的組裝程序——先將每一個字和每一個圖案剪下來, 再撕開雙麵膠一個個按次序貼上去。
我當然可以將這個活分給我的工作人員, 相信他們很願意為我解決這個“小問題”, 但我看向齊康有些不安,又有些期待的眼神的時候,我改了主意, 轉而問他:“要不要一起試著做手工?”
他的嘴角高高揚起, 仿佛很用力似的, 點了點頭。
於是我們去了一個空曠的會議室,將春聯放在大大的工作台上, 開始做手工。
——我已經許久沒有做過這種精細活了,因此剪得很謹慎,動作也很慢, 倒是齊康,他下手如行雲流水, 很順暢地剪下了一個小動物。
我抬眼看他,燈光下, 他的眉眼籠罩上了一層溫柔的神色。
他不是頂尖的絕色,然而我対他已經戴上了厚厚的濾鏡,便怎麼看他,怎麼覺得喜歡。
他似乎是察覺到了我的視線,也抬起了頭,回看向了我。
他沒有問我“你為什麼要看我”,而是対我說:“累了麼?累了就先休息一下。”
——他像我早逝的父親和母親。
——他像與我血脈相融的哥哥。
——他卻不是我的親人,我們之間的羈絆,又牢固,又脆弱。
我沉默了一會兒,就在他想要再次低下頭前,我問他:“我可以吻你麼?”
“當然,”他笑了起來,將手中的剪紙放在了安全的地方,“你隨時都可以吻我。”
我卻並不滿足,我問他:“你可以吻我麼?”
他沒有猶豫,直接湊過來吻上了我的嘴唇。
我們在纏.綿地接吻,我的眼角餘光看到了剪到了一半的紅色的圖案——像鮮血一般的紅。
我的心臟偷停了一拍,無形的危機感驟然叢生。
我試圖結束這個吻,齊康卻並不放過我。
我們又吻了一會,終於氣喘籲籲地分開,險些擦.槍.走.火。
“你在想什麼?”齊康問我。
我想了想,対他說:“我希望從此以後的每一個春節,我們都能一起度過。”
——我不相信永恒,不相信愛情,不相信天長地久。
但我依舊希望,能和你一起度過餘生的每一個春夏秋冬。
齊康輕笑出聲,回了我一句:“生不同衾,死當同穴。”——
我們花費了一上午的時間,終於將春聯組裝好,然後貼在了靠近專屬電梯的大門口上,貼完了春聯,其他的福字和裝飾就委托給了工作人員,大家一起乾倒也不覺得疲累,隻覺得喜氣洋洋,頗有些年味兒。
今天的飯菜十分豐盛,為了熱鬨,我、齊康和所有的工作人員去了最大的餐廳,同桌吃了午餐。
不過我和齊康兩個人吃我們的,其他的工作人員和鄰座關係好的人吃他們的,互不打擾,共享美食,齊康初始還有些拘謹,很快就放鬆了下來。
等用過了午飯,我和齊康又一起去遊戲室打遊戲。
我們這次玩兒的是一款經典的遊戲——俄羅斯方塊。
一開始,下落的方塊速度很慢,我們還有精力一邊玩遊戲一邊聊聊天。
但隨著時間的流逝,方塊下落的速度越來越快,我們不再聊天,開始從遊刃有餘轉向手忙腳亂。
最終,即使我非常努力,依舊迎來了“game over”的提示,我放下了手柄,看向了齊康。
我原以為齊康已經“死”了,但出乎我的意料,他不僅“活著”,還“活”得相當好。
方塊如暴雨般急速下滑,他按著按鈕的速度算不上快,但每一個操作都沒有失誤——他的界麵上,堆積的方塊最高隻有五行。
我屏住呼吸,觀看了一會兒齊康的操作,二十分鐘後,他依舊沒有“死”,但他察覺到了我的視線,按下了暫停鍵,將手柄隨手一扔,対我說:“要不要一起去睡個午覺?”
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我隻是問他:“你什麼時候學會的俄羅斯方塊?”
“一個多月前。”
“用手柄玩呢?”
“一個月前?”
“你玩了幾次?”
“記不清了,大概十來次?怎麼了?我哪裡做得不太対麼?”
“……你沒有做錯什麼,”我神色複雜地看向他,“你是個很厲害的玩家。”
——但你錯過了成為世界頂級玩家的機會,不是你沒有天賦,而是你的年紀大了一些,已經不可能再和那些年輕人拚體力和精力了。
我不打算告訴齊康這一點。
這世間,再沒有比天才被埋沒、天賦被浪費更可悲的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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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雖然沒有告訴齊康這件事, 但在接下來的假期裡,我帶著齊康玩了市麵上的幾款主流的競技遊戲——他總是笨拙地上手,飛快地掌握要點, 然後呈現出一種職業選手才擁有的極高的競技水平。
他讓我再次確認一個觀點——電子競技是需要天賦的。
誰也沒有想到, 一個來自偏遠山村的、剛接觸電腦幾個月的三十多歲的男人擁有這樣的天賦。
誰也沒有想到。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 似乎所有人都默認了, 齊康高考失誤了、放棄複讀了,就應該去從事最簡單低級的工作。
沒有人給齊康一個電腦,沒有人試圖帶齊康玩一玩遊戲, 於是硬生生將天賦埋沒了。
我的大腦一直在打架,有時候我想帶齊康去見見專業的人士, 得到對方的係統評估, 有時候我又怕結果不如人意, 而齊康得知了自己的“悲劇”,並為此感到難過。
齊康很神奇地看出了我的糾結,他遞給了我一個蘿卜絲端子, 問我:“你在苦惱什麼?”
我咬了一口食物, 看了他一會兒, 終於下定了決心,我對他說:“你玩遊戲可能有一些天分, 我明天想帶你去一下俱樂部。”
“俱樂部?”
“玩遊戲會有職業戰隊,戰隊所屬的俱樂部,是培養他們的地方, 我名下有一家電子競技俱樂部,還算可以。”
——多個戰隊在世界大賽上偶爾獲得個金牌, 我認為還可以。
“玩遊戲可以作為一種職業麼?”齊康問了我一個很可愛的問題。
我想了想,對他說:“可以, 但是很吃年輕飯,也很吃天賦。”
“你希望我去做這個職業麼?”齊康又問。
“選擇什麼職業,不應該是聽從誰的希望,而是應該自己做一個判斷,你無需關注這個職業是否能賺到錢,這是我為你做的保底,但你要確定,這個職業你是喜歡的,並且想長期乾下去的。”我又開始了爹味發言,好在齊康並不討厭。
齊康想了想,說:“我想弄清楚工作環境和工作內容都是什麼,然後再做判斷。”
我很欣喜地聽到了這番話語,對他說:“你去看看,喜歡的話就再試一試,不喜歡的話,就算了。”
這番話說出口,我感覺我自己起碼老了十歲,很有一種帶小孩的意思。
齊康與我同歲,甚至還比我大那麼一點,然而他的社會經驗不夠豐富,在我看來,有種“弱小、無助又可憐”的意味。
我又想把他麵前的荊棘全都鏟平,又想讓他獨立行走自立自強,我大概分出了十分之一的精力去思考他的未來和他的發展——剩下十分之九的精力在工作上,倘若這麼換算的話,齊康等同於很長的一串金錢數字了。
我和俱樂部的負責人約了下午見麵的時間,又和齊康一起涮了個火鍋,齊康把大把大把的香菜撥到了我的碗裡,又為我夾了一些煮熟的牛肉——他已經熟記了我所有的喜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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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俱樂部的負責人名叫邵博, 沒比我大幾歲,早年也是很出名的職業選手,家境富裕, 在國內電子競技產業一片荒蕪的時候, 他自費去國外鍛煉和比賽, 堅持了很多年, 最好的成績是第三名——永遠的國內第一,卻永遠都夠不上世界第一。
他欠缺的不是天賦、不是勤奮,而是沒有像國外選手那樣係統的支撐團隊, 沒有合適的教練,亦沒有旗鼓相當的對打。
因此, 在他退役後, 他加入了某個剛剛崛起的俱樂部, 擔任教練,不到兩年,憤而離職。
當時我恰好在組建電子競技團隊, 經過詳細的市場調查後, 我親自同他見了一麵, 然後直接點了他做俱樂部的負責人。
他乾得很不錯,培養出的站隊成績還可以, 也是難得不被電子競技粉絲追著罵的俱樂部負責人。
江湖中有一句流言:“彆的俱樂部如果敗了,選手和俱樂部五五開,而星落俱樂部如果敗了, 我最多怪俱樂部三分。”
在正式見麵前,我給邵博發了一條消息, 簡單介紹了齊康的情況——“男,三十二歲, 以前沒接觸過遊戲,現在我發現他的反應能力極強,你認真幫他測試一下,畢竟是我老公。”
邵博回了條消息:“一般職業選手十多歲入行,二十多歲就可以退役,您這三十多的,打職業完全不可能。但因為是您的老公,我願意等會兒將拒絕的話說得委婉一點。”
“他很有天賦。”
“再有天賦也晚了,晚了十多年。”
我沒再回消息,我已經開始感到難受了。
——我是很希望奇跡能夠發生的,然而奇跡並沒有發生。
見麵後,經過短暫的寒暄,邵博帶著齊康去了專業的測試室,進行了總時長為兩個小時的專業測試。
邵博的表情也從最開始的驚豔,慢慢化為平靜。
齊康去了洗手間,邵博歎了一口氣,對我說:“天賦的確很好,反應也很快,但是耐力不夠,他這個年紀,有這個表現已經很好了,我不建議他走職業的道路,他的狀態最多維持半程,到後半程就會被對手打爆。”
“如果經過職業的訓練呢?”
“那也不行,這不是訓練的事兒,也不是努力的事兒,什麼年齡就該乾什麼事,電子競技,最重要的就是年齡,他哪怕再年輕五歲,不,年輕三歲,這事都能商量。”
“……通融通融?”
“沒辦法通融。”
“那沒辦法了。”
“您想怎樣?”
“給我愛人安排個實習的崗位吧。”
協商談判並不成功,我隻好暴露了資本家的嘴臉,開始以權壓人。
邵博倒也從善如流,順暢地說:“除了首發選手之外,您看哪個崗位合適?您是大老板,您說了算。”
“叫他當陪練成麼?”
“我能問問,您對象會打哪款遊戲麼?”
“都不會,但你們可以先把他教會。”
“工資您看多少合適?”
“不用你操心,直接走集團的賬。”
“老板。”
“怎麼?”
“我認識您六年了,這是您頭一回以公謀私。”
“不用驚訝,以後我還敢這麼乾。”
“就這一個‘私’?”
“我也就隻有這麼一個老婆和親人。”
“得嘞,您放心吧,我會照顧好您老婆的。”
“該怎麼樣就怎麼樣,他是有天賦的,我想讓他在你這兒學點東西,以後打不了職業,乾點相關的事也可以。”
“成。”
我和邵博商量得差不多了,齊康也從洗手間出來了,我帶他回家,路上問他:“喜歡俱樂部麼?”
他想了想,回答我:“很喜歡,但我可能沒什麼天賦。”
“喜歡的話,就去那邊實習吧,我已經幫你安排好了。”
“做什麼?”
“先學會打遊戲,然後你當陪練,和職業選手對打。”
“聽起來很有趣。”
“你去試試的話,會發現更有趣。”
“你試過?”
“沒有,我不喜歡失敗的感覺。”
“那你怎麼知道有趣?”
“聽說的,拿過來哄騙你。”
齊康很愜意地笑了笑,他說:“我被你哄騙到了,我什麼時候去實習?”
“明天。”
“這麼急?”
“你的假期時間有限。”
“你有點像熱衷雞娃的家長。”
“你不喜歡?”
“倒也不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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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 於我而言,像是審判日前的寧靜。
我和齊康每天都過得很規律,我送他去俱樂部實習上班, 然後自個去公司上班, 晚上再接他一起回家。
他掌握遊戲的速度很快, 回家之後, 還會繼續進行訓練,我開始從與他的交談中聽到了很多遊戲相關的熟悉的詞語,然後有一天, 我收到了來自齊康的遊戲升級建議——比我想象得更加專業。
他的確是有這方麵的天賦,並且願意為之努力的。
有意思的是, 他自己選修的專業是人工智能, 等到大二開始上專業課之後, 或許可以嘗試更多遊戲相關的實習。
等到學會了幾款遊戲後,他選擇了一款遊戲作為訓練的主要方向,從那天起, 他上班的時間也從朝九晚六, 變成了下午三點到晚上十二點——他需要配合職業選手的時間, 正式開始擔任對練。
我無法再接送他上下班,倒是安排了家裡的司機接送, 我們的不可描述生活受到了一定的影響,齊康很不好意思,我卻說“沒什麼的, 工作要緊”。
工作是很重要的,無論是對齊康, 還是對我而言。
我牽頭擬定了集團新一年的發展規劃,進一步削減了地產投資, 將更多的資源傾注在養老和醫藥產業上,總體做了人員調整,將舊公司的員工直接挪到新公司去用,工齡依舊累計計算,這番操作對我而言算不上麻煩,但員工給予了極高的評價,我名下的企業也在某家機構評選的最受員工好評的公司中均處於前列。
天時地利人和,我占了三樣,剩下的就是不要懈怠,帶著所有的員工追逐更高的利潤。
我有野心、貪婪、精力旺盛,沉迷到工作中的時候幾乎顧不得其他事,忙碌了三個禮拜後,我收到了邵博的電話。
邵博沒有寒暄,直截了當地說:“我想讓齊康當替補選手。”
“啊?”我吃了一驚,坦白說,雖然我“以權謀私”,將齊康硬塞到了俱樂部中,但我從來沒有想過齊康有正式成為選手的可能,電子競技是很殘酷的,我對齊康的期許,隻是他學會一些遊戲技能,或者自娛自樂,或者開個直播試試,或者從事一些遊戲相關的職業。
我沒有想過,齊康的表現,能夠讓邵博選擇為他破例。
“老板,你贏了。”
“我們之間似乎沒有過什麼比賽?”
“你的預判能力贏了,我認為經過這段時間的鍛煉,齊康可以擔任替補隊員。”
“你確定?你空降一個替補隊員,有想過怎麼和戰隊的粉絲交代麼?你如果被罵上熱搜的話,我不會幫忙解釋的。”
“我確定,隻要齊康點頭同意,我願意和他簽訂三年的合約,並且支付給他符合身價的薪水。”
“……你知道他還在讀書麼?”
“知道啊,我已經和他談過一輪了。”
“那他什麼意見?”
“他說要和你商量。”
“那你找我乾什麼?”
“我怕你阻攔他,我先向您彙報一輪。”
我被他逗笑了,不得不說:“邵博,你可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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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老板說行, 那就行,您和齊康快點商量,再過幾天, 就要提交本賽季的大名單了。”
“……所以, 你打算把齊康送到哪個遊戲的大名單裡?”
“你們沒有溝通過?”
“沒有, 最近工作上的事太多, 齊康的作息和我的作息也不太能對得上。”
“抱歉老板,我以後把齊康的工作時間調得健康點,讓他儘量早點回家。”
“玩遊戲是不是也沒必要都坐在一起玩?不用刻意調整他的工作時間, 但如果能設置成居家辦公的模式,或許會更好一點。”
“您是答應了?”
“看齊康, 他如果願意的話, 我沒什麼不能答應的。”
“老板, 有個事,齊康雖然上了大名單,但未必能安排上場。”
“我知道的。”
“然後, 他玩的遊戲, 是《黑暗穿梭》。”
我倒是不意外這個答案, 原因無他,我的星落俱樂部成績最差的分部就是《黑暗穿梭》分部。
《黑暗穿梭》是一款全球流行的策略鬥爭類遊戲, 上手比較容易,玩得好非常困難,擁有數以億計的玩家, 和數百個已注冊的職業戰隊。
這款遊戲涉及到大量的計算和細微操作,玩起來很耗費腦子, 有很多在其他遊戲中大放異彩的天才,都是在這款遊戲中折戟沉沙、玩到崩潰後, 怒而“轉行”的。
每一場遊戲需要五個玩家,為了提升《黑暗穿梭》分部的整體能力,我曾經特批了一筆錢,讓邵博不計成本、不惜代價地挖人。
——邵博倒是挖了一批人,但挖來的職業玩家之間無法擦出漂亮的火花,打不出良好的配合,成績依舊是一塌糊塗。
久而久之,連俱樂部的死忠粉絲,都快忘了俱樂部還有《黑暗穿梭》分部——畢竟在叫得號上的《黑暗穿梭》聯賽上,從來都沒有見過星落戰隊的身影。
邵博選齊康進這個分部,我倒是無形之中鬆了口氣。
然而我這口氣還是鬆得太早了——當星落俱樂部官博公布新賽季大名單後,“三十二歲的新人空降星落大名單”直接衝上了熱搜。
我點進熱搜,看了一眼正在搖旗呐喊的幾個遊戲類博主,幾乎篤定,熱搜的背後一定有我在遊戲領域競爭對象的手筆。
我的公關團隊正在撰寫公關文稿,網絡上又爆出了新料——“新人是星落俱樂部高層的親屬,邵博也拿他沒辦法。”
我揉了揉眉心,通知公關團隊暫停工作,可以準備收拾收拾東西下班了。
我登錄了我不太常用的賬號,發布了一條最新動態——那個賬號還是當年創業的時候注冊的,早期經常分享一些遊戲製作的進度,隻是後來越來越忙,上得也就少了,但粉絲數依舊很多。
【許皓然:空降的選手是我的合法丈夫,年紀大了一點,但遊戲技能還可以,我用我的遊戲製作能力做擔保,齊康沒有那麼菜,他進大名單,基本靠他自己。】
三分鐘後,#許神老公# 攀登上了熱搜的最前排。
作者有話要說:
睡覺,晚安。感謝在2023-03-22 18:30:52~2023-03-22 22:48:2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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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互聯網的網民普遍嗅覺靈敏、日常無聊, 因此碰到新奇的事情後,會迫不及待趕赴“事發現場”,有趣的話題的熱度也會節節攀升。
公關部門的負責人詢問我是否要采用公關措施, 我喝了一口白開水, 對他說:“早點下班吧, 我應付得過去。”
早年剛創業的時候, 我也兼職做公司的公關,那時候的我活躍在互聯網平台,甚至參與過幾次很著名的“罵戰”——並且沒有過敗績。
這些年沉迷於開公司, 和網友們互動得少了,很多年輕的網友也湧入其中, 可以說是“換了一茬人”。
但引導輿論的方式, 還是那幾樣, 當我自爆了我和齊康之間的關係後,畫風反倒是有所轉變。
網友大多都是慕強的,這很現實, 當齊康瘋傳是某個俱樂部層麵高層的“親屬”的時候, 網友一般會認為齊康是靠某種不正當的途徑上位, 本身是沒有什麼能力的;但當我公開承認齊康是我的太太的時候,網友則會認為, 齊康多少是有些本事的——不然我不可能會和他結婚。
強者的戀人就一定要是強者麼?
我不這麼認為,但我可以利用這一點。
眾人紛紛引入話題八卦後,我再次編輯了一條動態, 選擇了發送。
“齊康先生和我一起長大,我們度過了幼年、童年和青少年, 後來,我因為幸運而來到了平城, 靠自身的努力和各位的支持取得了一點成績,齊康沒有我那麼幸運。但令人高興的是,我們得以在去年再次重逢,並且共同決定締結婚約,婚後,在一起玩遊戲的過程中,我發現了齊康的遊戲天賦,並推薦給了邵博先生。最初的那段時間,邵博先生與我的看法一致,認為齊康雖然有天賦,但年齡偏大,不適合走職業發展的路線,然而,在接觸一段時間後,邵博有了不同的看法,我們討論後,決定將齊康作為候補選手列入大名單,如果他的表現極差,他將不會有任何上場的機會,請各位放心。”
我將我與齊康的過往關係說得清楚明白,從而阻絕掉過多的對齊康本人的關注和好奇心,或許還會有人去深挖齊康的過往,然而寧縣是個非常偏遠且交通不便的地方,我也從未對外公布過我的家鄉,自媒體查到什麼的概率有,但不算大,即使他們千裡迢迢趕赴寧縣,我和齊康也是正兒八經擺過酒席的關係,縱使查到齊康曾經結婚,但丁家父子早就出國了,從前的房子有的推平重蓋、有的重新裝修了,能掀起的風浪,不會太大。
我將相關的影響盤了盤,又查看了一圈網上的評論——事態發展的趨勢在我的預期範圍之內。
出乎我預料的是,有好事者登錄了俱樂部的官網,扒下了齊康的官宣照片,又找到了我近期對外公開的照片,P成了一張合照,配了一句話“隻有我覺得這倆人有點配麼?”,下方有許多人附議,很快,那條動態也上了熱門,屬於我和齊康的CP粉一夜湧現。
作者有話要說:
短小摸魚君出現了,提前預警,快要虐了。感謝在2023-03-22 22:48:28~2023-03-23 10:26:3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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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網絡上的紛紛擾擾並沒有太影響到我和齊康的生活——齊康幾乎不怎麼上網, 他很規律地上班、下班,坐班的時間是下午三點到七點,然後回家, 吃過飯開始居家辦公, 從八點乾到十二點。
我們可以吃一個很快速的晚飯, 晚上如果他十一點後沒什麼事, 我們還可以做一點夫妻之間的正常運動。
因為他居家辦公,我得以看到更多他工作時的狀態,而他的競技水平, 隨著他與其他隊員的共同訓練和交戰,肉眼可見地提升了一大截。
然而, 生活不止隻有好消息, 還是會有一些不太美妙的聲音的。
田媛媛接受了一家自媒體的采訪, 裡麵又很多抹黑齊康的內容,不過稿件發布前,我安排在寧縣常駐的工作人員提前得知了消息, 我用高價錢截下了這篇稿件, 刪掉了抹黑齊康以及丁家父子相關的段落。
在這篇采訪稿件發布後, 我轉頭又用禦用的自媒體在網絡上八卦了田媛媛和齊康之間的故事,完全沒有添油加醋, 每一句每一個字都源自真實。
網友們在吃到了兩邊瓜後,做出了自己的判斷,開始齊聚聲討田媛媛。
他們湧向田媛媛在國外和國內所有的社交軟件, 最後,田媛媛迫於壓力, 發布了聲明,卻沒有向齊康道歉, 隻是說:“我那時候年紀輕不懂事,你們不要拿一個成人的標準來苛責我。”
然而網友們卻並不買賬,直言:“倘若你有一點羞恥心,就該在有能力後及時還錢,現在既然已經和親生父母相認了,就彆再自詡是齊康的妹妹,靠齊康私人的事博人眼球、賺取流量。”
田媛媛當然不願忍氣吞聲,但我委托律師聯係並正告了她,倘若她繼續做這些傷害齊康的事,不止會被我的律師送上法庭,我還會合理合法地追回我贈予她的金錢。
田媛媛罵了律師一頓,律師麵不改色地對她說:“剛剛你的言論我已經錄音,將作為將來我們可能對簿公堂的時候的佐證之一。”
幾番溝通下來,田媛媛在社交網絡上“偃旗息鼓”,網友們發現沒有樂子了,也四散而去。
這場風波來得快,去得也快。
齊康全程都不知曉這件事——因為他和大名單上的所有隊員開始了為期七天的特訓,期間會完全斷網,隻能通過俱樂部的座機電話對外聯係。
這次特訓當然不是偶然,是我收到苗頭消息後,當機立斷敲下的。
齊康臨走前,很舍不得我,主動地親了又親、抱了又抱,我一直將他送到了集訓的地點,我們又悄悄說了一會兒話,才最終道了彆。
七天的時間,足夠我將這件事平複下來,並做好收尾的工作。
我算好了一切,偏偏沒有算到,齊康會和隊友一起用電腦模擬器玩手機遊戲,也偏偏沒有算到,丁龍會也愛玩這款遊戲,用的賬號還是國內手機注冊的。
那款遊戲有一個功能,一旦得到授權,就會定期向玩家推送同為玩家的通訊錄好友。
我不太清楚他們加上好友的細節,但這種小概率到仿佛是電視劇情節的事情,竟然真的發生了。
他們跨越了萬水千山,跨越了十二個小時的時差,跨越了最後一次見麵時的不愉快,竟然重新取得了聯係。
而神奇的是,直到一個月後,我才知曉了這件事。
我的枕邊人、我的戀人、我的愛人,害怕我會因此而憤怒、失望、生氣,在丁龍的貼心建議和勸說下,決定隱瞞下這件事,悄悄地和丁龍保持聯係。
——他隱藏得很不錯,也可能是我對他太過信任,減少了很多必要的懷疑和警惕。
倘若他能一直瞞著我,我也算認命了,也可以假裝不計較。
但他偏偏要自己戳破這件事,他向我坦白了一切,我了然地看著他,問他:“我猜你想一直瞞著我,那現在為什麼,你要告訴我?”
“……”
齊康沉默了很久,就在我忍不住要再問他一遍前,他選擇說:“丁曉君出意外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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