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兩個人一齊躺著,雖不感到疲憊,隻是無話。
春年能感到葛素珍的手緊抓著被角,空氣中彌漫著兩人緊張的沉默。
她碰了碰葛素珍的肩頭:“娘,你說小三姨是壞女人嗎。”
葛素珍在另一邊側睡著,並不轉過頭:“你小三姨有她的不容易。”
春年在心裡默默地點了點頭:“她看上去有她的辛苦。”
葛素珍並未多話,隻是歎了一口氣。
春年知道她並未睡眠。
過了半晌,葛素珍又接上話了:“這個世道不容易,從前女子不容易出頭。我是知道的,若要依你小三姑的心氣,絕不能被尋常世道所容。”
葛素珍又說道:“你阿媽啊,本來不識字,也沒人教我什麼恪守婦道。做船家女的那幾年,從小和你外祖父相依為命,我們漁家人,哪有那麼多規矩,天生天養,哪懂得外麵有這麼多束縛規矩要明白。嫁給你父親之後,你爹雖然是個讀書人,也未對我有過那些說教,隻有你祖父伯母,從早到晚來對著我罵。”
春年在被窩裡忍不住噗嗤一笑。
葛素珍也不好意思地笑了,又落寞地說道:“我和你父親呀,是自己做的決斷,沒得到過你祖父的允許,所以我倒理解你小三姑的處境,有時候人活著,自己想要做的事情總是不被外人允許,不允許的人多了,活得難免辛苦很多。要活在彆人的這不許,那不許的,在這些人眼皮子底下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