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他現在一刻也不想等了,他要去找他的蝴蝶了。
望著陷入自己思緒的顧溪亭,顧之恒喉結輕輕滾動了一下,打破了沉默“會有危險嗎?”
顧溪亭收回思緒,重新將目光落在顧之恒身上,望向他的眼神流露出愧疚之意“也許會有。”
他頓了一下,驀地笑了起來,深邃的眼睛,眸光沉沉浮浮“但爸爸向阿恒保證,一定全須全尾回來。”
顧之恒紅著眼眶,語氣凶巴巴“你都已經決定了,我說不同意還有用嗎?”
“你愛去哪裡就去哪裡?反正我也管不著。”
顧之恒理解他的執著,可是還是忍不住難過。
老頭是一個很好的丈夫,也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這些年他身居高位,心裡眼裡,隻有顧女士一個人。
對他更是千依百順。
他一直都知道老頭很好很好,可始終過不了心裡那一關。
很多時候他都會想,如果老頭早點出現,或者那天他不鬨著吃蛋糕,顧女士會不會就會平安無事。
可這世間沒有那麼多如果,一切都是那麼湊巧。
他做不到原諒自己,也無法對老頭釋懷。
這些年兩人不遠不近處著,錯過許多許多時間。
等他放下過往試著與自己和解時,聽到卻是他要離開的消息。
難過嗎?
難過的。
後悔嗎?
後悔的!
顧之恒抿了抿唇,張嘴想說什麼,門外響起急促腳步聲,沒一會,溫儒林領著一群人,風風火火走了進來。
他視線在氣氛詭異的父子倆人掃過,隨即恭敬地垂下頭“boss,您要的東西都帶過來了。”
顧溪亭微微頷首,看了顧之恒一眼,說了聲去書房,一群人浩浩蕩蕩上了樓。
文件足足有十大箱子,顧之恒簽字簽到手發麻。
書房的內的一群人屏息凝神,各個如臨大敵。
智囊團和秘書團時不時用眼神瞟向溫儒林,他全程麵無表情,像是完全沒接收到他們探究的目光。
溫儒林是顧溪亭的左右手,內幕他當然知道,但不該說的事情他一個字也不會說。
一群人忙忙碌碌,終於在天翻魚肚白時結束,管家已經讓廚房準備吃的,聽到下樓的聲響時,吩咐傭人將飯菜統統都端上桌。
公司高層那邊昨天已經接到通知,說是今天早上七點要召開緊急會議。
吃過早飯之後,一群人驅車前往公司,開會的內容更是簡潔明了,顧溪亭直接宣布顧之恒為繼承人,以後將公司交由他接管,而他則退居二線。
這則消息猶如深水炸彈,董事會直接炸了鍋。
一時間眾人議論紛紛。
但不管他們心底到底怎麼想,在擁有絕對話語權的顧溪亭麵前,他們的意見起不了任何風浪。
顧老爺子收到這個消息趕來時,公司的法人已經做了變更。
氣得老爺子在辦公室一頓無能咆哮,最後在顧溪亭壓迫感十足的眼神下,氣急敗壞地甩袖離開公司。
顧之恒全程麵無表情,或者說,他不知道擺什麼表情。
辦公室安靜下來。
顧溪亭按了按發脹的太陽穴,吩咐秘書熱一杯牛奶拿進來,在顧之恒對麵的沙發坐下,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對不起。”
顧之恒咬了咬腮幫子,低頭轉著手裡的簽字筆,傲嬌“有什麼好對不起的?我一夜之間成了萬億富翁,是多少人做夢都不敢想的事。”
“無上的權利,揮霍不完的錢,想想,做夢都要笑醒的程度。”
“要我幫你守著偌大家業也行,到時候必須安安全全回來,要是……”
顧之恒話說到一半,眼睛紅紅的,“總之你必須安然無恙回來,要是敢不遵守約定,我就不認你這個爸了。”
他說著話鋒一轉,“爸,這次的事情塵埃落地後,我們都不要困在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