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拯救(1 / 2)

雖然趙德國這個人毛病很多,但在涉及劉姿君的敏感點上,從來不會犯同樣的錯誤。

劉姿君聞不慣煙味,聽不得下流話,吃不了太膻的東西,趙德國婚後,能改的全改,不能改的,絕對不會擺到她麵前。

聞清雅對趙德國無感,但除了養育她的問題上,他確實對媽媽上心。

十一放假,遊樂場人特彆多,好在城北遊樂場規模大,一大波客流湧進去,也不覺得擁擠。

平日裡趙德國忙著應酬,聞母身體狀況不穩定,一家人出行的次數屈指可數,更彆提是遊樂園這種地方。

小寶興致很高,拉著聞清雅,一會玩這個項目,一會玩那個項目。

聞清雅原本頭昏腦漲,跟著小寶東奔西跑,意外的神清氣爽。

小寶嚷嚷著要去坐南瓜車,聞清雅回頭看聞母,見她點頭,抱著小寶去排隊,聞母對遊樂項目不感興趣,找了個遮陰的地方站著。

趙德國寸步不離跟著聞母,往日裡他都會沒話找話,今日卻表現的異常沉默,聞母猜著他是因為刹停的事,想說點什麼,又覺得沒有那個必要。

趙德國內心焦躁不安,一邊是錦繡前程,一邊是繼女的命。

倒不是說他多在乎聞清雅,就是怕到時候妻子受不住。

他對自己的定位一直很準確,隻要有機會就不擇手段往上爬。

可眼下……

趙德國摸了摸耳朵夾著的煙,舔了舔唇,對著身側的劉姿君道“老婆,我煙癮犯了,實在忍不住,能不能去抽根?”

劉姿君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隻交代快去快回。

趙德國擦了擦額上的汗,臉上努力擠出一抹笑“不耽誤時間,就一根煙功夫。”

劉姿君輕輕“嗯”了一聲,不再搭理他,視線追逐著旋轉南瓜燈上兩孩子。

趙德國收斂了笑意,眼神晦暗看了她一眼,轉身,腳步沉重往吸煙區走去。

在劉姿君看不到的地方,趙德國每走一步,脊背就彎上幾分。

等到了吸煙區,他眼神放空,脫力地坐到塑料椅,想抽煙,點了好幾次都沒點著,隔壁坐吞雲吐霧的男人看了,笑著遞出自己火機“哥們陪老婆孩子來玩?”

趙德國道了謝,湊過去把煙點著,那男人舒服抽了口,感慨道“這城北遊樂園,也就噱頭大,來玩也就那樣,要不是我家崽吵著要來,還不如在家打遊戲自在。”

男人的話雖是在抱怨,可眉眼間都透著炫耀。

果不其然,下一句就聽他絮絮叨叨“我和老婆從校園到婚紗,八年都沒能懷上,以為這輩子都沒機會做爸爸,第九年的時候就突然懷上,做夢似的……”

求而不得的東西,突然有一天,就那麼為他所有,能不做夢似的嗎?

年輕那會,他也隻是敢遠遠看著姿君,夢裡都不敢褻瀆她,哪裡想到有朝一日,她會成為他的妻,為他生兒育女?

趙德國重重吸了口煙,也不知道嗆的,還是難受的,眼眶浸出眼淚,他抬袖擦了擦,兜裡的手機就響了,以為是劉姿君的電話,看了眼是個陌生號碼。

他隱隱猜到來電是誰,指腹摸摩挲著屏幕,沒接也沒掛,等著鈴聲自動掛斷。

鈴聲停了幾秒,接著又響起來。

趙德國按了按脹痛的腦袋,顫著手按了接聽,與他預想的不同,電話那頭是流裡流氣的青年音“像婆娘似的猶猶豫豫,回頭彆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對方說完這兩句話,直接掛了電話,等趙德國回撥過去時,那頭顯示在通話中,顯然是被人拉黑了。

他用力抓了抓頭發,痛苦抱著膝蓋,半晌,像是下了什麼重大決心,腳步虛浮往來時路走。

黃偉掛了趙德國電話,腆著臉,笑嗬嗬地湊到張雅倩跟前“張姐事情辦好了。”

張雅倩撩起眼,沒什麼表情看了黃偉一眼,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在對麵的沙發坐下。

偉受寵若驚地搓了搓手,眼睛不好亂瞟,雙手搭膝規規矩矩在她對麵坐好。

黃偉拘謹的模樣看笑張雅倩,扯了扯唇,比她媽養的兩條狗討喜多了。

“上次你承諾的事情,怎麼沒有動靜了?”張雅倩自顧自倒了杯紅酒,沒有喝,漂亮的骨節輕輕搖晃。

提起對付陸悠然的事,黃偉來了興趣,點頭哈腰“東西已經放進去,出事就在這幾天。”

張雅倩輕咬了一下漂亮的唇,眸光諱莫看了黃偉一眼,骨節有節奏地敲擊桌麵“事情辦得漂亮的話,你以後就來我身邊辦事,若是辦砸了……”

她說到這笑了一下,酒杯應聲摔落,在黃偉惶恐的目光中,紅唇輕啟,一字一頓道“這玻璃杯就是你的下場。”

聞言,黃偉縮了縮脖子,覺得後背涼嗖嗖,他訕笑著附和的說是,眼底卻驀地燃起熊熊火焰。

這世間想一步登天,哪有不付出代價?

賭博。

本就有輸有贏,風險越大,籌碼也就越大。

黃偉從包間出來時,瞧著靠在牆上低頭抽煙的鬱時秋,眼底閃過一抹恨色,隨即又換上一副笑臉“鬱哥你來了,怎麼不進去?”

黃偉說話客客氣氣,可姿態卻沒半點恭敬,上挑的嘴角,透著小人得誌的招搖,總之讓人很不舒服。

酒吧燈光絢麗,音樂震耳發聵。

鬱時秋掃了黃偉一眼,低頭,若無其事抽煙,氤氳的煙霧中,襯得他那張臉,冷硬又深不可測。

裝逼。

傲什麼傲?

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又比他高貴到哪裡去,要不是長得好被張總看中,哪有機會對他指手畫腳,等哪天自己爬到他頭上,看不給他點顏色瞧瞧?

黃偉心裡嗤之以鼻,表情也跟著耐人尋味“鬱哥愛搭不理,這是看不起兄弟?”

他笑著去拍鬱時秋肩膀,被他揮手一甩,踉蹌摔在牆角。

鬱時秋掐滅手裡的煙,危險地瞥了黃偉一眼,聲音不緊不慢“聽過一句俗語沒有?”

黃偉吃了癟,心裡不服氣,嘴上笑嘻嘻,話裡話外都是諷刺“聽兄弟們說時哥是孤兒,還以為你大字不識,沒想到還懂俗語。”

對於黃偉的陰陽怪氣,鬱時秋內心毫無波瀾,帶著弟弟沿街乞討那幾年,什麼臟話白眼沒受過?

他們是被遺棄世界一角的人,能夠活著已經是是萬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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