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謬。
與虎謀皮,焉有其利?
張雅倩一而再再而三接近自己,無非想用她對付陸悠然。
最後無論誰贏誰輸,張雅倩都是獲利者。
她攻於心計,自己也不傻。
“我想上次已經說的很清楚,然然是我的妹妹,我不允許任何傷害她。”
張雅倩打量了楚凝萱兩眼,突然笑了“明明心底恨得要死,還要裝姐妹情,楚凝萱你這樣不累嗎?”
“出去。”楚凝萱冷聲嗬斥。
張雅倩捂著眼睛笑“怎麼戳中你心事?惱羞成怒了?”
“張雅倩彆欺人太甚了。”
張雅倩伸了個懶腰“氣性彆那麼大嘛,喊那麼大聲,也不怕把醫院人招來?”
楚凝萱木著臉。
“我手上有資源有人脈,和我合作,對你百利無一害。真不考慮考慮?”
“彆看現在楚家夫婦向著你,可親生到底不一樣。陸悠然就算做了出格的事,打折骨頭連著筋,楚家人不會真拿她怎麼樣?你捫心自問一下,如果做錯事的是你,他們還向著你嗎?”
“知道我媽為什麼縱著我嗎?因為我是她唯一的女兒,你知道唯一這詞的分量嗎?獨一無二,誰也無法取代。”
“既然一開始你和陸悠然的人生就錯亂了,為什麼要撥亂反正,一直這樣下去不是很好?”
張雅倩撥了撥頭發,緩步走到病床前,抬手捏起楚凝萱下頜“回去好好想想。是要做獨一無二楚家大小姐,還是那個惹人嫌的入侵者?”
“前者我可以幫你,後者……我不介意推波助瀾。”
楚凝萱瞳孔驟然一縮,嘴唇顫抖,狠狠瞪著張雅倩“楚家人不是你隨意能欺負的,彆用你對付其他那套對付我?”
雅倩漫不經心拖長語調。
“做過的事情總會留下痕跡,你以前欺負的人不少吧?深挖?你以為挖不到東西嗎?”
張雅倩眸色閃了閃,“你威脅我?”
“禮尚往來。”
張雅倩輕哼一聲,酷酷扔下一句話“楚凝萱,你會來求我的。”
張雅倩踩著高跟出了醫院,司機恭敬拉開車門。
她一坐進去,臉就沉了下來。
手在屏幕邊緣輕輕摩挲了下,調出了黃偉的號碼。
電話隻響了一聲,對麵就接了起來。
一陣嘈雜的音樂後,黃偉諂媚的聲音響起“張姐,您找我?有事您儘管交代。”
“之前說的事呢?”
“正在辦呢。山裡的貨查不出門道。”黃偉嘿嘿嘿一笑,繼續談好道“張姐您知會的事,我哪裡敢不上心。”
“等回頭我把點踩好了,保準把事情辦的漂漂亮亮。讓那不識好歹的小妞,哭得找不到東南西北……”
“彆給我說有的沒的。”張雅倩輕哂一聲,“事情辦的好,好處自然少不了,但是,你要給我辦砸了……”
張雅倩勾了勾唇“你知道該怎麼辦吧?”
“知道知道。”黃偉顫聲附和,“您的規矩我懂。”
“知道就好。”張雅倩眯了眯眼,掛斷手機,轉頭,望著快速倒退的街景,眼底閃過興奮的光。
長這麼大她還沒有想要得不到,更沒有看中了反倒被搶的經曆。
偏偏陸悠然兩樣都占了。
***
張雅倩的記恨和算計,陸悠然全然不知,這會她剛拔了針,捂著肚子小跑地進了衛生間,等她從裡麵出來,張媽提著保溫提
鍋進來。
與她一道來的還有英才班的徐老師。
陸悠然愣怔看著徐老師,半天都發不出聲音。
顧之恒給張媽遞了個眼色,兩人一前一後出去,把空間留給病房內的兩人。
“徐老師您怎麼來?您坐。我給您洗個水果。”望著曾經的恩師,陸悠然有些拘謹,說話也磕磕巴巴。
徐老師橫了她一眼,沒好氣道“老師還缺口吃?你彆給我瞎折騰,老實回床上躺著。”
悠然望著徐老師傻笑,手腳並用爬回床上。
徐老師拉過一旁的凳子,挨著陸悠然床邊坐下“你說你個倒黴孩子,一聲不吭就換班,換了就換了,還折騰了一身是傷。”
說這話時徐老師又氣又心疼,好好一個勤奮上進的孩子,都被楚家那對夫妻給謔謔了。
認了又不好好善待,還不如不認回去。
“對不起。”陸悠然羞愧地垂下頭,要說她離開英才班,最覺得對不起的人,就是對她愛護有加的徐老師。
“你沒對不起誰。”徐老師歎了口氣“老師今天不是來聽你說對不起,而是想和你談談心。”
“悠然不管外界怎麼看待你,最重要的是你怎麼看待自己?外界言論無法改變你,能改變你的隻有自己。成績不是評價一個學生好壞的標準,但想要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才是我們要關心的永恒話題。”
“悠然,人這一生很長也很短,不要一葉障目,被一些不值得的事絆住腳步。人與人之間的感情,並非完全靠血緣,有時候緣分不到,即便是血脈至親,也生不出多少感情。”
“老師您知道了?”陸悠然眼睫顫了顫,怪不得辦公室那次,徐老師對楚母的態度那麼差,原來她一早就知道她們家的事。
“我先生和那圈子的人有往來,所以我就知道了一些。”徐老師拍了拍她的肩膀“距離高考還有兩百多天,把心態調整好,老師想看你展翅高飛。”
“老師謝謝您特意來開導我,這些日子我已經想通了,接下去我會全力以赴應戰高考。”陸悠然目光堅定看著徐老師。
“好孩子你能這麼想老師就放心了。”
兩人又聊一些關於學習,以及未來規劃的話題,徐老師看時間差不多,就起身打算離開。
臨走時她從包裡拿出一摞資料“這是我根據你這次成績,從其他科老師那裡拿的學習資料,你回去好好鑽研鑽研,對你成績提高應該會有用。”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好好照顧自己,有應付不來的事,給老師打電話。”
徐老師說著風風火火地走了,陸悠然捏著拿著學習資料,大顆大顆的眼淚滴了下來。
病房門被推開,顧之恒走了進來,望著默默垂淚的人,一顆心高高提起,快步上前,“好好的怎麼哭了?徐老師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