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隻是如此,說破天了也隻是後宮爭寵,怎麼爭都是為了討好皇帝,可下麵的猜測,卻是觸了逆鱗——立儲。
夏如夢在寺廟有孕才接回宮中,前幾年又出了好些僧人行汙案,執筆人險惡猜測皇三子血脈不純,若真是立儲,還是皇次子來得名正言順。
立儲乃國本,豈是可以隨便議論的?兼之懷疑皇子血脈,那便是懷疑皇帝的女人行為不端,再往前推,便是侮辱皇帝。
李參政的計劃還未施行,這第二本妖書,就已經捏在皇帝手裡了,一切都提早結束了。
皇後手中的紙飄落在地,她深吸一口氣,似是在下定決心,而後對上皇帝多疑的眼眸,苦笑一聲:“陛下可否容臣妾替祖父告罪。”
虞風遙沒有說話,他等著皇後拿出交換的籌碼,果然,她走到一旁的書桌,提筆沾墨,行雲流水般寫了起來。
虞風遙走過去,上麵寫的是李家的底細,什麼人情脈絡什麼金銀財寶,皇後擱筆寫完,將這份情報呈與他。
虞風遙鬆了口,問她:“你想要什麼?”
皇後眼角有一滴淚落下,她保持著微笑,理了理淩亂的發髻,她希望能有最後一點體麵。
“其一,求陛下給李家一條活路,放府中老少回到原籍。其二,臣妾替自己求一個恩典,臣妾德不配位,幾欲害人性命,無顏在這宮中繼續做皇後,陛下請讓臣妾出宮入寺清修吧。”
“從沒有在寺廟久住的皇後,那是棄婦。”虞風遙攥緊了手指,聲音也有些顫抖。
“陛下覺得弘宣如何?”
“他很好,你把他教得很好。”
“那麼……”皇後輕聲道,“就當是為了弘宣,請答應臣妾的請求吧。”
李家一朝被抄,她這個皇後形同廢後,對皇次子極為不利,他需要換一個,行事安穩的,家世也受皇帝寵信的母妃。
虞風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將紙收好,口吻冰涼道:“朕答應你。”
“臣妾——謝主隆恩——”
今年的冬天格外寒冷,北風凜冽呼嘯,枯枝掛滿冰錐,桃花一貫是連跑帶跳地走,如今也不得不屈服於冬神的寒威之下,小心翼翼地邁步,一步一步踩得結實。
葉明珠快到分娩的日子了,她透過窗戶看到外麵天地蒼茫的模樣,雪深一尺能到小樹的腰,想像以前那樣去堆個雪人玩玩,也是不能夠了。
“好冷。”她嗬出一口白霧,抱緊了手爐,這段時間京城不是很太平,接二連三有官員被帶走調查,李參政還上了乞骸骨的奏疏,卻被皇帝駁了回去,之後就一直抱病在家。
桃花提著食盒打簾進來,興衝衝地抽出食屜:“夫人,聽雨樓剛出的五香糕,還是熱的,快嘗嘗。”
“大冷天的,你都跑出汗來了……”葉明珠看著桃花紅撲撲的臉笑,讓她也坐下來一塊吃。
糕點入口即化,葉明珠還沒來得及品味其中的滋味,就感到下腹一陣疼痛,吃了半塊的糕點從手中滑落,衣服已經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