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明珠默了默,彆過頭去:“那個喻大夫在哪裡?”
“在外間。”
她出到外間,見到一個眉清目秀的青年人,是太醫署的新秀,一身藍白布衣,已加冠,正在收拾藥箱,見她來了,微微拘了一禮。
葉明珠讓人給他奉茶,有些急迫地問:“喻大夫,你方才說有可能是中毒,那中的是什麼毒?”
喻大夫微微一哂:“郡主言過了,喻某才疏學淺,中毒之說隻是猜測,遑論知道是什麼毒呢?”
看她有些失望的樣子,喻大夫頓了頓又繼續道:“不過,喻某少時曾觀古籍,老夫人的症狀似乎是合了三種毒,像是秋水減,草木髓,以及黃碧天,隻是分辨不出是哪一種,郡主若是相信在下,喻某先行回去查閱古籍,等過幾日再來為老夫人把脈,可好?”
葉明珠點點頭,有些疲憊:“勞煩喻大夫了,請收下這盒龍井吧。”
一旁的桃花上前,喻大夫也不推辭,收了龍井茶葉起身告辭。
送走了喻大夫,她又回到老夫人病榻前服侍,老夫人今天還沒醒,緊閉著雙唇,葉明惠解了禁足,正在為老夫人擦拭額頭,見她來了,兩人的眼神短暫交彙了下,隻是無言。
葉明珠給老夫人掖了掖被子,出聲問她:“二姐不是忙著選秀嗎?”
沉默了一會兒,葉明惠的笑帶著早晨清淺的冷意:“選秀已經結束了。”
她忙糊塗了,當然也可以說她不上心,自老夫人回來後,她全身心都撲在老夫人身上,又提心吊膽地等著計劃進行,哪裡還記得選秀是哪一天。
選秀結束了,葉明惠的禁足自然也結束了,但她還在這裡,想必是落選了。
這也是當然的,她想,就是不知道付淑怎麼為難她這個二姐了。
付淑——她自然是大失所望,好像十幾年的感情金錢投資,一朝付諸東流,全都白費了,對著低眉順眼的葉明惠,能有什麼好臉色?
隻覺得她沒用,是個廢物。
付淑本想榨乾女兒身上最後一點利用價值,把她許給葉長空的頂頭上司做續弦,給葉長空增添點助力,不知道葉長空怎麼得了消息——她不憚以最大的惡意揣測,肯定是葉明惠寫信過去的。
葉長空警告她彆輕舉妄動,說現在時局不穩,貿然婚嫁,說不定被皇帝扣個結黨營私的帽子,她隻好恨聲作罷。
其實她猜錯了,葉長空早料到葉明惠會落選,早早備下信件,囑咐府裡人,等付淑發作的時候,就拿出來給她看,免得她昏了頭。
“你去祖母跟前服侍吧。”她冷聲道,葉明惠也就順從地去了老夫人那裡。
葉明惠從老夫人的榮壽堂裡出來,在抄手廊上聽到一陣爭吵聲,抬眼看去,發現是兩個老嫗在拌嘴,一個胖一個瘦,瘦的那個她認得,是胡媽媽,這兩年來越發衰老,瘦得脫了相。
小滿順著她的目光望去,輕歎一聲:“又是這兩人。”
“你認得?”
“是——較胖些的是何嬤嬤,她一向和藹,前幾年抱上了孫子,帶在府裡,總是與胡媽媽的小孫子玩在一起,胡媽媽的大兒子在海上出了意外,小兒子又好賭,把命給賭沒了,隻剩這麼一個孫子,看得比什麼都重,經常因為兩個小孩磕磕碰碰的事,去指責何嬤嬤不看好孩子。”
“另外——”小滿的聲音頓了頓,“胡媽媽的小兒子雖然死了,但是拖欠了一屁股債,都沒有還,胡媽媽東借西湊,其中就有借何嬤嬤的,何嬤嬤和她早已很僵了,府裡人都知道,這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