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起謠言,然後是打暈他給他喂藥,把他和葉明珠關到一起,真是……其心當誅!
腦子裡的弦繃的一下斷了,他出現了短暫的空白,耳邊隻聽到女孩慌亂的尖叫聲。
這聲短暫的尖叫聲把他的意識拉了回來,看到葉明珠被壓在了身下,他的心猛然一揪,隨即意識到兩人的衣物都還完好,他又鬆了一口氣,看樣子失去意識的時間不長,葉明珠被他壓得動彈不得,顫抖著看向他。
他隻能咬著牙關慢慢吐出幾個字:“你現在知道……我中的是什麼毒了吧?”
葉明珠不敢說話,怕再刺激到他,一雙貓眼怯生生的也不敢看他。
她算是知道了……她終於知道了。
他起身用力一滾,滾到了角落裡,頭部又是一陣眩暈,他哆嗦著從腰間束帶裡拿出軟刀,葉明珠被刀刃反射的光刺得閉了一下眼睛——
噗呲。
有什麼東西被劃開了。
空氣裡一股濃鬱而嗆鼻的血腥味彌漫開來,她聽見滴答滴答水落下的聲音。
顫抖著,害怕著,她又看向宋惜文那邊,他的手掌心貼著軟刀,紅的是血,白的是刀,鮮紅的血液滴答滴答打在地上,在寂靜的室內格外響亮。
她被這個場景狠狠地剜了一下,整個人都蜷縮起來。
宋惜文用了點力,軟刀劃得更深了,劇痛讓他在燥熱中勉強保持清醒,也隻有這樣了……他不能傷害她。
隻要硬撐著就好,撐過這幾個時辰就會有人來了……可是然後呢?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該怎麼交代?怎麼向葉長生交代?
如果……如果最後來的不是營救的人,而是付淑他們呢?
太陽穴湧上一陣一陣細密的疼痛,逼得他不能繼續往下想,他索性撩起袖子,在手腕上又是一刀劃過去,這次他聽到了葉明珠輕微的吸氣聲。
他遲鈍地反應過來,哦,他的手臂上……
葉明珠睜大了眼睛,瞳孔又是一縮,白皙的,修長如玉藕一般的手臂上,爬滿了蜈蚣一樣醜陋的疤痕,有的深,有的淺,有的剛結了痂,有的還在往外冒著血珠……
宋惜文……他有自殘的習慣。
他為什麼會……自殘?
宋惜文勉力支撐著,儘量平穩呼吸:“嬌嬌……不要怕……”
自殘算什麼呢,剛到葉家那段時間,剛剛知道葉家真的就是謀害他家的凶手的時候,他還想過自殺。
因為太過思念爹娘,因為無法承受這個真相,因為他實在太累了……
但他不能死,他還不到死的時候。
每次,每次小心地揣摩完葉長生的心思,跟那些商人打完交道後,一步步實現自己的計劃後,又再一次騙了她的時候……
他就會拿起一把小刀,在手臂上劃一條口子,好像這樣就沒有那麼痛苦了,或者說,身體上的痛苦衝散了他心裡的愧疚和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