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長生逐字逐句分析著這位大管家的話,冷汗不覺滴了下來。
葉長福如此不敬忠勇侯府,是否代表了永樂王府的態度?
葉長福還小,犯下如此滔天大禍來,是否是有人指使,故意引導?
葉長空臉上平靜無波,親自給大管家敬茶:“還請忠勇侯放心,舍弟頑劣,長空定會嚴加管教,他一個孩子不值一提,還是莫傷了兩府和氣才是。”
大管家喝了茶,對他的態度表示滿意。
忠勇侯府的人離開後,葉長生便板著臉讓人把葉長福帶上來審問。
過了好一會,小廝們才把醉醺醺的葉長福架上來。
侍墨跟葉長生輕聲回複著:“四爺在東廂房裡尋歡作樂,橫七豎八躺了三個女孩並一個小子,都光著身子,剛才費了好大力氣讓四爺把衣服穿上。”
他竟荒唐至此,男女都不挑。
葉長福像一攤爛泥醉倒在地上,扶都扶不起來,葉長空拎起那壺涼透的茶水直接澆在他頭上,茶水從頭頂四散奔逃而下。
“哎喲!哪個小雜種敢跟這麼對大爺!”葉長福給冷水刺激得爬將起來,橫眉怒眼像條狗一樣亂吠:“哪個畜生——”
葉長空一腳踢過去,葉長福挨了一腳飛出去一米多遠,全身骨頭都在打顫,哎喲哎喲叫喚著爬起來。
葉長空眉眼帶笑:“酒醒了?”
葉長福頭暈眼花了好一會兒,才看清楚是兩個哥哥在對麵,他喘著氣扶著椅子坐下來:“原來是世子爺和三哥哥啊,早說啊,叫弟弟來做什麼?”
葉長空看著他那雙和自己一模一樣的桃花眼,心裡泛起一陣陌生感,他轉過頭對葉長生說道:“二哥,這是我們府的家務事……”
葉長生抬手打斷他:“牽涉到了忠勇侯府,便不是你們的家務事了,三弟且審著吧,我在一旁看著,若你有不恰當的地方,我也能及時指出。”
葉長空唇上一抹淡笑,不置可否:“二哥說的是。”
於是便問起葉長福,讓他一五一十交代今天早上發生的事情。
“早上?”葉長福捂著心窩子就要吐,侍墨連忙端了個啖盒過來,他嘔了好幾聲,空氣裡彌漫著一股酸臭味,他吐乾淨了,腦子清醒了些,才慢悠悠道:“……早上去逛了花滿樓,本來雪月姑娘就是我先定下的,那忠勇侯府的二公子幾次三番同我過不去,仗勢欺人!先前的戲子也就罷了,連雪月姑娘也要搶,我們的人就打起來了。”
說到這裡,他晦氣似的呸了一聲:“真他娘的倒黴!今天出門就應該多帶幾個人的,竟然沒打過他們家的人,還要賠樓裡的物件損失!”
葉長生和葉長空麵麵相覷,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疑惑。
也就是說,從頭到尾都是底下的人在打,那究竟是誰打傷了忠勇侯府二公子?
“怎麼了兩位哥哥?難道這花滿樓的人上門要賬了?”
葉長空上前一步:“忠勇侯府的人上門說你打傷了他們家的二公子。”
葉長福的臉上浮現出震驚的神色,他喃喃道:“這怎麼會……難道……?”
“難道?難道什麼?”
葉長生緊盯著他臉上的表情,葉長福果然支支吾吾起來,眼裡猶猶豫豫,像是在隱瞞什麼事情。
“沒什麼……害!誰知道是不是那二公子在訛人呢?他可是個胡作非為的京城一霸,混世魔王,誰見了他誰倒黴!”
葉長空溫柔笑道:“四弟,我勸你最好照實說,不然動起家法來,你也是扛不住的。”
葉長福耍起無賴來,滿臉不耐煩:“哥哥要我說什麼,我不是都說了嗎?我沒打他,他們家的寶貝珠子,我再不喜歡他,也沒那個膽子招惹他。哥哥彆是沒事找事,故意為難我吧?”
葉長空眼裡壓著冰冷,麵上卻微微笑道:“我知道你不怕父親,父親也不管你,你也彆想著我會請父親來——與其請父親,不如請雪姨娘。”
葉長福變了臉色,麵上不知道是期盼還是畏懼,他梗著脖子叫喚道:“哥哥血口噴人什麼!彆是想威逼利誘讓我認下這樁破事吧?”
“哼,我知道你是嫡我是庶,我在這個家裡沒地位,誰來都能攀咬一口,可休想小爺我吃了這個啞巴虧,咽了這口氣!”
葉長空一麵吩咐人去找雪姨娘來,一麵溫和道:“四弟這是說什麼呢?家裡可從來沒有虧待過你,每季的衣裳,每月的份例跟我都是一樣的,至於攀咬——你院子裡哪個丫鬟小廝敢不聽你的?”
“我還聽說,你院子裡的丫鬟沒有一個不在你床上躺過,我看你的日子可比神仙還快活。”
雪姨娘帶到,和傳說中的潑辣性子不同,她是江南女子溫柔小意的長相,一身的雪白,俏得像含苞待放的茉莉花。
葉長福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雪姨娘了,雪姨娘不待見他,每次他來都是夾槍帶棒地轟他走,他癡癡地看著從外麵翩翩走來的少婦。
“姨娘,本來不好打擾您。”葉長空語氣輕柔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