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有梅一臉鄙夷:“什麼臭男人,哪裡配得上我的陳端生,她可是狀元郎,多少官員對她點頭哈腰,多少才子佳人被她傾倒,最好是做官到老,然後告老還鄉,雲遊四海!”
“然後臨終寫下《一笑歌》,把故事大白於天下,寫著:‘我回顧往事,覺得這半生亦有些趣味,故存之,一則解人惑,端生並非斷袖,而是真真正正的女兒家。二則告訴後世女子,希冀她們效仿一二,切莫聽信女子無才便是德之言!’這結的多好!”
沒想到她這個手帕交平日裡看起來大大咧咧,豪邁落拓,還這麼有寫話本子的天賦,葉明珠拍拍手,佩服佩服。
一旁的葉明惠剛做完詩,聽她們這麼說搖了搖頭,分辯道:“才藻非女子事也,女兒們若是信了這本書,都去讀書求功名了,家裡誰來操持呢?”
白有梅瞪著她:“男人是死絕了嗎?”
葉明惠麵有不虞:“不可。天地既分陰陽,男主外,女主內,男耕女織是幾千年來的傳統,不可輕易亂了套。表姐難道沒有聽說過‘牝雞司晨,惟家之索’嗎?”
白有梅正要硬剛下去,就聽見白慕荷清嗓子要點評詩作,想了想還是不要在彆人的宴會上吵嘴,就此作罷。
評詩完了之後,姑娘們還舍不得離開,白慕荷還有一年就要及笄了,這詩社是有一日算一日,不知道哪天就結束了,因此都留下來說話。
白有梅摩拳擦掌,迫不及待就要找葉明惠理論,葉明珠則留在這裡,聽幾個姑娘說八卦。
“三公主要擇伴讀了,你們聽說沒有?”
“當然聽說了,我堂姐進了宮裡做皇妃,聽的可比你們仔細。起初是三公主不耐煩練字,二皇子一筆一筆糾正她,三皇子見了笑,隻說:‘找多幾個姑娘來陪錦嫣,她自然就願意學了。’,然後三皇子就和皇上提了這件事,皇上最寵愛三公主不過了,自然答應了。”
“我娘這幾日對我耳提麵命的,叫我好好學,皇上的壽辰就在下個月了,很可能在宴上讓三公主挑幾個喜歡的姑娘進宮伴讀。”
“伴讀可是個好差事,能進宮長見識,我娘說日後議親也能拿出來誇耀。”
“二皇子和三皇子可真寵三公主啊,一個是親力親為地教導,一個是要什麼給什麼,明明都是隔母的。”
“雖然是隔母,但先後和繼後是一母同胞的姊妹,二皇子和三公主是兩邊都有血脈的。反倒是三皇子殿下,是夏貴妃所出。”
“兩位殿下都是人中龍鳳,一個成熟穩重,一個驍勇善戰,唉,可惜我晚生幾年,兩位殿下都娶了表妹當王妃了。”
其他人聽她這麼不自謙,不由得大笑起來:“好個不知羞的!難道兩位殿下沒娶,就會看上你不成?好湘兒,你說說,你要哪位殿下娶你?”
被叫做湘兒的姑娘羞紅了臉,忙甩帕子一個一個地去打,眾人你躲我躲,越發笑得歡了。
夏天快結束了,可姑娘們的花期才剛剛開始呢。
葉明珠和葉明惠回家的時候,看見府前有輛馬車,看著樣式像是從陸府來的,葉明珠心裡咯噔一聲,沒有事情阿姐是不會回府,出嫁女並不好總往家裡跑,她新年的時候已經來過了,端午的時候也回來了,今天不是什麼節日,沒有回來的理由。
上一世也沒有這一遭。
她沉住氣想想上次阿姐回來的樣子,她挽著陸子孝的手,說他連個粽子也不會包,陸子孝也不惱,直笑著說請娘子多賜教。
是很恩愛的一對璧人啊。
也許……也許隻是阿姐想娘了呢?
她下了馬車,匆匆往永樂王妃的房裡跑。
“娘!”
門口的平安和喜樂看見她來,連忙往裡麵通傳。
風順打起珠簾,帶她進去,映入眼簾的就是白瑜坐在太妃椅上,眼有淚痕,似乎剛剛哭過。一旁的葉明蔻穿了很多衣服,臉色卻還白得嚇人,以前眉眼間的驕矜都散去了,隻剩下孱弱。
“娘,阿姐。”
白瑜擦擦淚,“坐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