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杏瑛尷尬地撇了一眼雙銀,剛說完人家的閒話正主兒就過來了,屬實有些心虛,她清了下嗓回道,“不用多禮,太子妃,今日前來所為何事啊。”
衛婉緩緩坐下,婉約一笑,不提正事兒反而說起了旁的,“早前就聽說過太後娘娘和太子殿下有同窗之情,私交甚篤,本以為是謠言,可有一日臣妾在寢床的玉枕上瞧見了一個雕著杏果的雞血紅玉佩,看樣式兒像是閨閣小姐之物,我料想正是太後您的。”
魏杏瑛一個頭兩個大,這玉佩本就是她的,隻不過不是給陳錦琮的,而是對詩輸了,他從她腰間拽走說當添頭的,本來就一尋常鋪子手藝,戴著玩兒的,結果他奪過去了不說,還放在內寢裡。以前感情好還能辯解幾句,現在僵成這樣,誰瞧了不嘀咕兩句,這下正宮找過來了。陳錦琮這個自以為多情的家夥,總要給她添事端。
她恨恨地攥緊了茶杯,麵上不顯,勉強應付著,“是啊,我爹是他先生,有些來往,隻是後來我入了宮,他也成了親,生分了不少。”
這是再給她太子妃坦白,她魏杏瑛清白,看不上彆家娘子的男人。
可衛婉笑盈盈地看著她,不接話頭,話鋒一轉道,“舊情不假,如今錦琮在鎮撫司受押,其他王爺虎視眈眈,您和程督公說上個情,說不準就放出來了,你可願伸這個援手?”
窗外頭的烏雲密布,這屋裡頭忽明忽暗,魏杏瑛的側臉隱在其中,有股獨特的脆弱和美感顯現出來,像沒雕琢過的美玉,純粹,令人憐惜。
太子妃愣神,這下她知道這位主兒為何同時被督公和太子都瞧上了,因為不管男人還是女人,都會對她同時有保護欲,這是難得的一種天賦。
魏杏瑛為難地繃著臉,貝齒咬住下唇,看著像是真心實意的為難,“太子妃殿下,你也知道我的處境,淮之從來都是秉公辦案,他不會為我徇私情,不過我下回遇見他會說和一番,您擔待。”
衛婉笑了下,道了謝就稱要告辭,掩上門後,她走在宮道上。
素錦架著她的手腕,試探問道,“太子妃娘娘,這魏杏瑛沒糊弄咱們吧,她能幫咱麼?”
衛婉勾唇解釋道,“她幫不了沒必要應承咱們,既是會說和程淮之,說明她也打心底裡記著和太子的情,咱們隻是順水推舟而已。她一個傀儡太後在這宮裡是有自己的生存之道的。”
太子妃走後,雙銀奇怪地瞧了眼主兒,問道,“主兒,你不是不乍見太子嗎?怎麼還要為他向督公求情呢?”
魏杏瑛道:“太子那人行事謹慎,淮之沒有確鑿的證據不能定罪,兩人撕鬥隻會讓其他人得利,晚放不如早放了,一會兒淮之夜裡值班時我和他說說。”
說著說著她有些困了,昨夜折騰了一宿,剛又應付了太子妃,她眼皮兒都直打架,吩咐雙銀讓她準備寢衣,鋪好鋪褥,她要眯一會兒去。
正說著,槅扇門被猛地推開,站在門口之人正是良妃,隻見她滿頭珠翠雀釵,肩披描金霞帔,小頭小臉,容貌昳麗,神態嬌傲,後頭跟著個蝦腰的禦前總管,曹賢。
一進門兒良妃就雙手叉腰,頤指氣使地命令禦前太監曹賢,“宣旨吧,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太後她老祖宗還得稱讚咱們爺孝順奉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