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提督府門口曹賢隨筆來了,穿著太監服,右手臂抱著金澄澄的聖旨,神情倨傲。
這人是永德帝從王爺時就陪著的大伴,在他手下的司禮監任隨筆,表麵對他有幾分敬,私底下又扒著皇上,是個兩頭都占的牆頭草。左不過他最近忙著追查太子,沒空理會這些牛鬼蛇神,待得空了非得緊緊他們的肉皮兒不可。
大太監曹賢拿著雞毛當令箭,瞧見程淮之不跪下接旨,死活不宣,三人靜靜僵持著。程淮之氣定神閒地又呷了幾口茶,轉著手上的佛珠,一副等得起的模樣。
敦王蹙眉瞪了一眼大太監,是他威名不在了,怎麼連個閹臣給他臉色看?他摔袖警告道,“皇上急召入府,可彆耽誤了時辰。”
曹賢惶恐地蝦著腰賠了禮才恭恭敬敬地和程淮之搭話,適才氣焰早就沒了,“督公,您看,移駕乾清宮嗎?永德帝讓小的來接您過去。你用我的轎兒?”
程淮之冷冷笑了下,暗有所指地用手帕捂了捂鼻尖,道,“咱家啊,最怕那女子的脂粉味,聞不了一點。”
曹賢後背冷汗連連,不敢再試探,對方的番子什麼時候插到了他這裡?他確實最近是有個青樓裡的相好,還搭過小轎到他府上過夜。
這程淮之恐怖如斯,京城裡全是他的眼線,皇上想籌辦西廠的事萬一讓他得了風聲,他不知道還怎麼死呢!
不過富貴險中求,這次機會如果抓住了的話,他就能給那位青樓姐兒接回府了,當太監的,缺了那二兩肉,朝上爬,不就是盼著老婆熱炕頭嗎?即使那處不中用可是有個人暖府也是極好的。
他斂下眼,咬了咬牙,上了轎,跟著程淮之和敦王的馬車一路出了東二街,又西行進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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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宮,永德帝著明黃繡蟠龍袍,冷笑了幾聲,在殿裡不耐煩地踱了幾圈。
他盯著地上涕泗橫流,過來抱大腿的衛侍郎,衛盛,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句話,“你是說?妖書案你冤枉,太子也無辜,罪魁禍首是魏絡?你的證據在哪?你可知道,你從大理寺逃獄了?”
衛盛朝服鬆鬆垮垮地吊在身上,神態悲憤不已,從袖口中掏出一塊魏姓腰牌雙手奉上去,激憤地說,“聖上,您看,我絕對沒有誣陷他,這是那天想殺我的殺手的物件,他是魏家的家奴,臣家中還有魏絡給我的原稿,那都是我臨摹他的,結果沒想成,是他害我啊。可能是看我在太子那得臉,生了嫉妒之心,聖上,您明鑒啊。臣冤枉,太子還被押在鎮撫司,吃不飽穿不暖,這可是您親定的東宮啊,臣心痛如絞。”
永德帝氣的胡子都飛起來了,怒極反笑,轉頭看向衛瀛,“衛太卿,你和魏太傅想來不對付,你也這麼看嗎?”
衛瀛著緋紅圓領袍朝服,手捧著玉笏,麵上驚疑萬分,對衛盛的立場有些懷疑,可沒把他推出去已是萬幸。
可憐魏絡那匹夫,得替他背這個黑鍋了,如今太子最要緊,大不了他進地牢先待一陣,他再把他弄出來,不過這事絕對和程淮之那廝有聯係,誰讓他非要管這個學生,這下好了,把自己送進去了,施恩反被仇報。
衛太卿眼觀鼻鼻觀心,看似公正地說道,“聖上,國不可一日無東宮啊,太子屬實兢兢業業,隻是這次確實唐突了些,可這也是愛臣如水的表現啊。可小懲。至於這魏太傅,臣以為,他雖忠厚正值,卻始終妖書案與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