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新涵說話也在注意宋易權的語調語速,於細微之中,她發現宋易權又陌生了。就像他在坐上輪椅後給人的感覺略微不同,不過此時的不一致沒那麼琢磨不透,能感受到是有益的。
問句放置的時間太久了,宋新涵回神,擺出自豪的語氣:“我可不能休息太久,報社沒了我可不行。”
宋易權笑:“聖女也不是說說的。”
猶豫不決,心中有疑慮,宋新涵在家門口時還是小心翼翼地問:“身邊發生了什麼事,好久沒見到你這麼開心了。”
原來有些喧囂的情緒是這個,宋易權恍神,經此一遭也把雀躍的思緒壓製住了,總算不像中了大獎的模樣。
“能走了,還找到一個很不錯的人,或許是因為這個。”他簡單概括了封貿的特征。
宋新涵直覺被喚醒,咂嘴提取關鍵的信息:“誰啊,本事這麼大,能讓我的弟弟動心。”
乾淨利落地熄火,宋易權眼中噙著笑意,誠摯地說:“找個時間再介紹一下,但是我覺得,時機未到。”
他不像封貿那般深謀遠慮,早十萬八千裡把一些想法滲透給周邊的人,想要宋家能接受,也許還需要一步步謀劃。
說起來宋易權也太過於自信,處之前還各種患得患失,在一起後沒想過哪天一拍兩散,獲得個過往成煙的結局。目前,宋易權胸前裡那顆不安分的心隻認得封貿,未來如何,暫時不需要過度憂慮。
進入耳中的是似曾相識的話語,宋新涵眸光黯淡:“也行,到時候我可要好好看看是何方仙女。”
宋易權忍俊不禁,下去開車門也在憋笑,雖說深究這種誤會是種種觀念的鬥爭,但是此時誰去想那麼多。
從百忙中抽空回家一趟,之前距離感滿滿的親人像是重新落回到人世間,宋新涵百感交集,不去細問那個神秘人的事宜。
不管怎麼說,一定是一個難得的好人吧。
先不說被貼好人標簽的封貿,回到公司和自己的助理講了多久的道理,又是怎麼把員工以及董事長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宋易權和宋新涵有一搭沒一搭聊到了晚飯,實在找不到話題才分彆回房,宋易權也看出來了,她就是想打探屢屢受挫的人此時的心態狀況。
結果應該是儘如人意的吧,至少宋新涵回房的時候已經心滿意足了。
能被喚醒的不止腿上的肌肉,還有沉寂了多年的思維活動方式,宋易權洗漱完畢,躺在床上睜著眼睛度過了一個小時沒有聲響的時光。
牆上的時針滴滴答答走個不停,不知不覺又過去了二十分鐘。
熟悉又讓人覺得隔閡的氣氛被拉了起來,宋易權光榮地又失眠了。
他想不通,上個星期閉眼睡不著是因為被揉成一團的情緒,今天怎麼還會無法入眠,分明昨天一覺睡到了天亮。
想事情的同時二十多分鐘又過去了,一瞄時間——零點四十三。在前幾個夜晚,這樣的數字還算早,現在下意識暗示自己真的該睡覺了。
拿起手機直接翻到了封貿的頭像,想他下午沒發一條信息過來,得是忙成什麼樣。
“睡了嗎?”
宋易權打上這幾個字,似乎不妥又加上稱呼。
“睡了嗎,封總。”
也不早了,估計封貿頭沾枕頭,再還魂起來回消息已無可能,宋易權又把字給刪了,將手機放回到床頭櫃上。
屋外月色如水,傾斜在窗台上,意識到窗簾沒拉上,規矩躺在床上的人又起來,兜了一圈才回到快涼了的被窩。
要瘋了。
比無感躺下熬一夜還難受。
焦慮、過度興奮、跳躍的思維等等讓宋易權想起來被燈光處刑時,毛孔裡由內而外的畏懼。可是,七天假的第一天沒去思索怎麼處理遺留了八年的心理陰影,因為好像沒多餘的時間。
神智更加清醒,手機屏幕也醒了,是封貿發來了小紅點。
宋易權點開,下一秒哭笑不得。
封貿:“睡了嗎,宋先生。”
一模一樣的句式,宋易權心驚他大晚上怎麼還不睡覺,腦袋卡殼回道:“睡了。”
封貿:“?”
宋易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