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守靈(1 / 2)

我和亡夫他哥 彆來月 5193 字 2024-0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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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喝止傳來,沈晏如隻覺衣上數雙蠻橫拉扯的手一鬆,她顧不及被勒得生疼的胳膊,連忙撫平著斬衰服上的褶皺與裂痕,強忍住心頭的酸澀。

這喪服,是謝珣在這世上與她最後的關聯。

重重白幡間,她抬眼便見著了謝讓。謝讓的身量本就挺拔,於錯雜人影裡尤為紮眼,回想起方才那道喝止,應是他沉聲阻止了欲動的仆從。

沈晏如極為意外。

明明半燭香前,他還在曉風院勸阻自己赴靈堂,今時怎的又現身於此幫她?

沈晏如怔怔看著謝讓冷厲的麵龐,想起謝珣生前與兄長最是要好,今此得兄長庇護,她也算是承了謝珣的幾分情。

隨著謝讓的到來,靈堂氣氛逼沉了好許,一眾仆從退散立於兩旁,向謝讓垂首佝著脊背,不敢動彈。

謝讓不疾不徐地步至謝父跟前,俯首行禮,“父親,這裡是二弟靈堂。”

話中強調的意味,尤為明顯。

謝父自覺麵子掛不住,如此說來,倒顯得他這做父親的不對,非要在靈堂裡同沈晏如吵鬨,擾謝珣清淨。不過對這自小就不親近、養在老爺子膝下的大兒子,謝父發作不出來,反是怒瞪著近處的仆從。

“沒聽見嗎?還不快把這掃把星拖下去!”

謝讓掃了眼仆從,懾住了其動作。

謝父方壓下去的火又起,他徑直問謝讓:“你這是何意?”

沈晏如自是留意到了謝讓與其父親之間的古怪。

比起謝父的命令,謝府的仆從更聽從於謝讓,這般看來,謝讓在府上的話語權比她所想象中還高。而眼下謝讓有意維護於她……

沈晏如上前一步,對謝父恭謹地行了一禮,放軟了聲,“謝伯伯,晏如要為珣郎守喪,您惱我也好,氣我也罷,可待頭七至時,珣郎若知我沒為他守靈,想來走得也不會安穩。”

此番裡外皆不占理,謝父臉色越發難看。

謝讓負手而立,對謝父視若無睹。

旋即管家匆匆來報,“老爺,國公爺讓您去他書房一趟。”

謝父瞪圓了眼,心知這樣的安排是謝讓所為:“讓兒,你——”

謝讓麵不改色,玄青衣袖微微抬起,“請。”

待謝父走後,靈堂複了寂靜,唯有屋外風聲作響。

謝讓目光落在沈晏如身上,後者似是在發呆,杵在原地久久未動。

他瞄了眼不遠處白幔覆著的棺木,“不是想守靈麼?”

沈晏如始才回過神,她埋頭正想道謝時,低垂的視野裡,隻見謝讓的步子已朝外邁去,頭也不顧地離開了靈堂。

她望著漸漸消失於視野的背影,心底掠過一絲遲疑。

堂內很快隻剩下沈晏如跪在棺前,還有老嬤嬤在旁躬身點著燭。

沈晏如攥著喪服,粗糲的生麻在手心摩挲得用力。

前不久,她才為父母守孝,也是在這樣的靈堂裡,哭得撕心裂肺,哭到最後,連眼睛都模糊了好些日。如今她再身處這般場景,卻覺異常平靜,她依舊紅著眼,隻是哭不出來了。

謝珣已死,她再無依靠。

從前疼愛她的父母不再,新嫁的郎君故去,她這樣一個孤女,不過是任人宰割的魚肉。就像謝父的一句話,她就可以被關在荒廢的院子裡,也可以被驅逐出府。

而眼淚是最為無用之物,改變不了她的處境半分。

大伯家自是回不去了,如今她隻能想辦法留在謝府。

哪怕是終其一生謝珣守寡,遭儘冷眼。

可這又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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