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誰都能知道的?”,藍羽曦冷眼看他。
再凝氣時,雙手竟閃爍著不同的光亮。
風雨相生,她在星極榜未能打出的招數,此刻全數奉給了他。
光亮下竟凝出一柄長劍,虛無縹緲又十分真實,兩股純淨的氣息交相盤踞,一股溫柔和煦似風,一股寒涼悲愴似雨,以一股滅天之勢迸發,十分蠻橫又殺意濃重,直奔男子而去。
男子飛快側身躲開,長劍直直轟裂了牆壁,震得地麵都在顫抖,碎石橫飛,塵煙彌漫。
藍羽曦借亂毫不猶豫地從缺口跳下。
數十米的高度,耳邊猛然肆意的風,像炮聲震耳欲聾,讓她聽不見任何聲音,直至方才遠去的那一劍穿雲,以流星劃過的速度飛來,安全讓自己降落,耳邊才安靜下來。
站在殘斷的缺口往下看著藍羽曦離開。
“不必追了。”,男子阻止了進來察看後便要去追的屬下,眸中帶著些興趣。
星隕鑒的入口處,
守衛見到她激動的湊了上來,“大小姐回來了,快去通報星主。”
藍羽曦悄無聲息地打量了一圈,難掩落寞,‘既然知道星影帶走了我,為何沒有人要去救我’。
聽著守衛的驚喜和對她能力的捧高,藍羽曦一言不發,隻揮了揮手表示自己很累,守衛便很有眼力見的退下了。
獨自走在街道上,離開時還熱鬨的摘星集會早已結束,隻剩下一些店主張羅著手下收拾,見到她紛紛打起招呼,還有糯米糕鋪子的大嫂見到她立刻就看她有沒有受傷的。
想著先回房間休息,大量損耗的星力讓她有些頭暈,臉色便也說不上好了。
正道上,身著戰甲全副武裝的藍嶼塵迎麵走來,“曦兒,聽父親說星影綁走了你,受傷了嗎?”
“哥哥,是要去救我嗎?”,藍羽曦沒回答他的問題。
藍嶼塵點頭,“父親隻帶回了白榆,我就料到你要出事”。
這份關心讓藍羽曦生出一絲溫暖來,藍嶼塵雖然性格冷些,但也是真心在關心她,藍羽曦展齒一笑,“我沒事,哥哥放心吧”。
“父親在等你,我們先去,你二哥在你房間等了,幫你檢查檢查身體”。
藍嶼塵拉起藍羽曦的手,手指悄無聲息地搭在了她脈上,本就見她臉色不好,如今這番探查後心中更是有了底,看著藍羽曦安靜地走在他身側,蒼白的麵孔,就連嘴唇也毫無血色,一陣心疼。
“父親,羽曦到了。”,藍嶼塵道。
“摘星集會,你應該在訓練才對吧?又是為何隻顧貪玩,還連累你姐受傷!”,藍羽曦剛跨入殿內,藍衡的聲音便緊隨其後。
這慍怒的聲音讓藍羽曦再次心寒,她不再像往常一般立刻跪下認錯,隻是站在那裡,毫無情緒波動。
“是阿姐帶我去的,她說同父親報備過了。”
“那你可知道白榆受傷了!她舊疾複發,還未撐到星隕鑒就倒在了半路!”
藍衡一拍桌子,檀木的桌子竟被他徒手拍得裂成兩半。
藍羽曦不語,白榆身體不好這事人儘皆知,如今受了星影的驚嚇,舊疾複發並不讓人意外,隻是……腦袋上的小黃鴨還殘留著溫度。
“父親,羽曦她不是……”,藍嶼塵開口想替她說話,被藍衡打斷。
“你剛禁足期滿不過幾日,出來就隻顧得貪玩,還把錯誤推到你姐身上,當真是頑劣不堪”。
藍衡的語氣擲地有聲,這通怒火讓所有想幫她說話的人都閉上了嘴,生怕燒到自己身上。
哪知道就頂著這通火,藍羽曦輕飄飄地吐出幾個字,“說完了?”
此話一出,整個殿內更是寂靜無聲了。
藍衡被她氣得頭發都要豎起來,胸口劇烈起伏,緊緊握著的拳頭彰顯著此人在忍受多大的怒火,像要下一秒就落到藍羽曦身上。
“羽曦,彆說了。”,藍嶼塵低聲提醒她。
可藍羽曦仿佛沒有聽見一般,“父親為何不說說在星影二選一,放棄我帶走阿姐的事?”
突然冷不丁的問起這話來,隻是這一句如何也沒讓人意料到。
藍嶼塵怔住,隨即從不情緒外露的他也不解的看向藍衡。
而藍衡的火在這一刻,猶如一盆冰水迎頭潑下,不僅滅了火,還讓他寒得刺骨。
這下,坐在兩側的人眼神都不一樣了,卻還是不敢明了瞧藍衡的神色,隻是偷偷的瞄了兩眼。
事實已經在眼前,她的父親,會在她生命危險的時刻毫不猶豫選擇彆人,如何要她不去多想。
見藍衡不出聲,藍羽曦又道“父親在拉著阿姐離開的時候,就應該知道,我這第二名到底有多差,差到我竟然沒死”。
帶著星力不足身體虛弱的聲音此刻如雷震顫。
一向軟弱的藍羽曦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出這話來。
殿內氣氛急速下降,落針可聞,就連一向跟藍衡交好的明家宗主,也不敢在此時替藍衡接上半句。
藍羽曦置若罔聞,“阿姐一事我的確有錯,我自罰”。
她說完了自己的話,便規規矩矩的行了一禮,轉身離去。
臨近大門時,藍羽曦頓住腳,聲線平淡,“為何我並未在城中看到有穿戴戰甲集結的軍隊?父親真的準備救我嗎?”
殿外突起狂風,如龍一般盤旋在天空,嗚嗚的聲音像是悲鳴,旋即暴雨傾盆,像是孩童受了委屈的嚎啕大哭。
藍羽曦的腳步並未停止,跨出門後便隱匿在了風雨之中。
殿內眾人紛紛向外看去,坐在藍衡左側的大長老道“這是星隕體的影響”。
星隕體從星辰中凝出自然元素與自身結合,而自然元素影響天象,藍羽曦已重啟風雨兩道元素,這異象便是隨著她周身的氣場改變而出現的。
藍嶼塵看著離去的藍羽曦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