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原本不該是我，是我非要來……”
被叫做阿叔的青年，自她出現時眼睛便一直聚精會神的觀察著秋空山麵上的每一個表情。眼見她讀完他的話後眉頭微鎖，就更慌了。
“是我不對，我……我不該這樣，我錯了，對不起……”
秋空山暗自歎息，捂住他不停開合道歉，卻隻能無聲嘶嚎的嘴。
她扭頭看向萬林，“你和阿叔都還是老樣子。”
萬林瞥了一眼二人親密無間的姿勢，冷哼一聲。
阿叔紅著臉感受著唇瓣上綢緞般的柔軟，此刻他仿佛架著輪椅行駛在萬米高空的獨木上，風來或不來，他都已經無路可退、無處求援。
他怎麼好意思告訴她，他是怎樣厚著臉皮主動去求石觀音，求她讓他這個廢人來送藥。
他還記得石觀音看他的眼神，那種看地上爬行的小蟲被隨手放置的障礙物擾亂方向的神情，那種高高在上將他不堪內裡儘數掌控的俯視神情，那種既覺得他可憐又覺得他可笑可悲的神情。
他這樣的人原本不該再感受到屈辱，可那一刻他還是覺得麵上火辣辣的難堪。
他想石觀音一定在嘲諷他、譏笑他。他這樣的廢人怎麼敢寫出這樣的話，怎麼好意思這樣沒臉沒皮的去見她。
可他實在是想見她，哪怕隻是一麵也好。
眼見著阿叔激蕩的情緒慢慢平複，秋空山才放下手，捧著他的臉，言笑晏晏。
“阿叔是不是很想我？我也想你們，所以你來看我，我很開心。”
她說的是真心話嗎？她不嫌他這樣殘缺的身體給她丟人嗎？她不覺得他厚顏無恥索要無度嗎？
阿叔心底還有很多話想問她，可在她寧靜悠遠的目光中，他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口，隻能順從的點頭。
他捧起被手心捂得溫熱的琉璃藥瓶，如同捧起沙漠中的一汪清泉。
“藥……”
萬林走到兩人身邊，搶先一步拿過藥品，對著陽光仔細觀察裡麵小巧精致的藥丸。
“也不知道那個醜八怪什麼時候給你下的毒？她可真是說一套做一套，表麵上對你無微不至嗬護至極，暗地裡又給你下毒。雖然她說這是解藥，但她嘴裡能有什麼真話。”萬林把藥塞到秋空山手中，“你確定要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