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著她就繞不開衛驚弦這個圈了是吧!
她冷冷向梁燁看過去,氣氛劍拔弩張,昏沉的皇帝卻遊離狀況外,聽見這話還莫名興致高了起來,親自朝柳青山招了招手。
柳青山硬著頭皮起身,慢步走上石階,在梁燁身邊停住後朝禦座俯禮一拜。
再抬起頭時,皇帝笑問她:“可有其事?”
柳青山心裡叫苦,還是如實答:“回陛下,確有其事。”
她想把話止在這,梁燁卻在一旁乘勝追擊:“柳小姐不妨說說,那男人到底說了陛下什麼?”
這句補充成功釣起了皇帝的胃口,他也跟著附和:“朕倒也想聽聽。”
柳青山眉頭一挑,有些不忿地瞥了隔岸觀火的梁燁一眼,不得已道。
“回陛下,當日那男子當眾詰問臣女,被祁王殿下休棄……是否是因為臣女不安於室敗壞祁王府門風,臣女以為,陛下宣發的旨意是和離而非休棄,故而以其不敬之名,讓人把他押去了衙門,打了二十大板以作懲戒。”
她避重就輕打算把這事揭過去,卻看梁燁靠近了些,發出句隻有他們兩人聽得見的輕笑,隨即義憤填膺似的,帶著嚴肅的語氣向皇帝行禮。
“陛下!那男子確實該打!微臣聽聞他不但當眾責問柳小姐,還大聲咒罵,說柳小姐勾三搭四,水性楊花……人儘可夫!”
他一詞不差把這話複述了出來,甚至刻意提聲,說到最後一字一頓,端的是為她打抱不平的姿態,要的卻是借這種官眷雲集的場合,把這句謠言傳遍天下,徹底給她貼上淫佚的標簽!
這個時代下,對女子而言,名聲與性命同等重要。
好毒的人!
柳青山嘴角抽了抽,實在不明白,衛驚弦到底有多大的魅力,才能讓他們一個個想儘辦法為他報仇。
皇帝迷離的眼神驟然幽深,帶著讓人不敢直視的威儀,察覺到他情緒轉變,柳青山趕忙一拜。
“陛下,事已了結,府尹大人也懲戒了對方,臣女不願再做無謂的追究,懇請陛下恩準此事作罷。”
“可梁某怎麼還聽說,柳小姐當日有言,連皇上都對你感到抱歉。柳小姐是覺得,陛下應當對你致歉嗎?”
柳青山噎住,胸口已然悶聚出一股氣,梁燁不愧是伸冤斷案的文臣,一張巧嘴,套路都環環相扣,誓不把她搞涼不罷休。
“好了……”柳青山正想著怎麼補救時,禦座上的人卻適時發了話,他似是有點不耐:“不是說舞劍嗎,青山,你會舞嗎?”
柳青山略略鬆了一口氣,趕忙道:“班門弄斧,還請陛下賜劍。”
侍衛的長劍被遞到柳青山手上,梁燁卻事不關己地要退開,搞臭了她的名聲,卻能安然無恙地全身而退。
“等等!”柳青山突然出聲止住了他的腳步,而後轉身朝禦座一禮。
“既是梁大人進言相薦,臣女幸得此殊榮,此恩沒齒難忘,還望陛下恩準,請梁大人為臣女伴奏,共創此劍舞!”
皇帝聞此請求,方才的不快已然一掃而空,笑出了聲:“好啊!梁卿簫藝也是一絕,恰能與你相和!好好好!來人,給梁卿拿支玉簫來!”
梁燁警惕地看了一眼柳青山,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既然皇帝已經開口,他沒有拒絕的餘地。
中秋的月圓出了一陣清冷的寂靜,悠揚簫聲從高台響起,如嫋嫋輕煙縈繞在宮牆之內。
柳青山手執長劍,隨手一帶,劍尖利落地指向了梁燁那邊,她微微勾了勾嘴角,偏頭盯住了抬眸的梁燁。
風聲乍起。
柳青山身形單薄卻挺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