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旨賜婚的是皇上,另有所愛的是祁王,你大爺的非要扯上你姑奶奶!”
“沒聽聖旨裡都說了,錯呈盲子,一誤再誤!贖其不展愁眉之錯,釋鶴歸林!連皇上都對我感到抱歉,你倒數落起姑奶奶來了!”
“怎麼你覺得是皇上眼盲心瞎看錯了我?要公然叫板,讓他把和離改成休棄?你的九族知道你這麼瘋了嗎?!”
她一腳踩實男人的胸膛,胳膊肘架在腿上垂眼看他,不客氣地補了句嘲諷。
“就你這破玩意兒,爺不仗勢也能打死你!”
她就著男人的衣服擦了幾把鞋,朝看客裡揚了揚下巴:“你這麼想討打,我不遂了你的願都對不起你來這一遭!”
兩個便衣護衛走上前來,她擺了擺手,揚聲吩咐:“拉去衙門,不敬天子,讓府尹大人賞他二十大板!”
護衛架著人往外拖,男人這才發覺對方動了真格,趕忙哭喊著求饒:“柳小姐,小人知錯!小人嘴賤!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饒了我啊!”
柳青山轉頭往二樓去,沒再理他的哭嚎。
雖然這一出不算落了下風,但她喝茶的心情還是沒了,她坐回桌前,撐著下巴,眼睛瞟向了旁邊那一桌。
一個帶著鬥笠男人從容喝著茶,他身量頗高,背脊挺拔,體態好得出奇,臉被鬥笠罩得嚴實,隻能看見白皙修長的指節,舉止清雅,倒像個貴氣的讀書人。
他仿佛絲毫沒被剛才的狀況驚擾,渾身上下寫著幾個大字——
世事與我無關。
柳青山這位置正好麵對那邊,剛才電光火石間她也沒看清那東西是誰扔的,但一打眼就見這人換了個茶盞倒茶,她一數,果然他茶具裡少了個盞子。
巧了這不是!
她讓李福民把那個杯子摳了回來,而後一屁股坐在了那人對麵,把杯盞往桌上一擱,又拿了個茶盞不客氣地給自己倒了茶,大大方方笑道。
“蒙先生相助,以茶代酒致謝,不知先生可否賞臉。”
男人舉著茶盞的手一頓,似乎沒想到她能看出來,停了片刻才朝柳青山手裡靠過,輕輕碰了杯,波瀾不驚的聲音從鬥笠下傳來。
“不敢當。”
果然是他!
柳青山把他又打量的一遍,輕紗之下,隻隱隱約約看得到他臉部輪廓,不過據她多年來的經驗,這大概率是個帥哥!
嘖嘖嘖,個子高身材好,俠肝義膽長得帥,這不妥妥就是她的夢中情男嗎!剛離婚就有桃花,她不上誰上!
“先生不是京都人。”
話出口,對麵的人鬥笠微抬,似乎這才終於把她看在了眼裡。
謔,好大的氣性!
柳青山心裡嘀嘀咕咕,對方還是一口漠然的語氣:“姑娘眼力不錯。”
柳青山聽了回答,心情頓時大好,但聽他誇有點不好意思:“這個嘛……也不是,不過我希望你不是罷了……先生是哪裡人?”
這回男人明顯猶豫了一會兒,但還是給了回答。
“宣州。”
宣州?南方!離京都十萬八千裡!
柳青山嘴都要笑裂了:“宣州啊,好地方!這不巧了哈哈哈,我也快要離京了,正好就是去宣州!俗話說得好啊,有緣千裡來相會,看來我與先生緣分頗深呐!”
男人卻沒接這話,顯然不想跟她有牽扯,柳青山咳了一聲,有點尷尬,趕緊扯開話題。
“先生在京都可有下榻之處?恰好小女子父母受恩遷至長安街主府,故宅隻我與舍妹,坐落之地稍偏,勝在安靜,平日也無舊友,空院不少,丫鬟小廝一應俱全,若先生不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