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裡帶著哽咽。
殷單沉重地搖了搖頭“他在堅持自己,要是他向潘喜堂動了手,無論戰果如何,他都會著了心魔,除非,潘喜堂主動向他出手。”
李落貞看向潘喜堂,卻悲哀的發現,隻要肉巨人不落敗,這個幕後主人就永遠不會動手。
這樣一來,這一對組合無形中變成了孫向陽最大的桎梏。
殷單又道“要是妖王們沒有放結界,咱們還可以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為孫兄破除心障,但如今的話,誰也沒辦法。”
曹森聽了,冷冷哼了一聲“要不是你說的什麼上駟對下駟之計,孫大人哪會如此被動,真是弄巧成拙。”
澹台春水也道“不錯。你要是沒有想出那所謂的妙招,咱們隨便派一個人對付這老頭,然後認輸,等第三局孫大人為咱們找回場子,那咱們就贏了兩場了。你那計策是多此一舉。”
兩人一唱一和,氣得殷單怒氣漸生。
“彆吵了,”忽然,剛恢複了一絲精神的晏漫姝在師語希的扶持下站了起來,淡淡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孫大人未必就能打得過劉如意。他自己都想不到會對詭譎畏手畏腳,其他人怎麼可能猜得到?這一波我站殷單,他的思路是沒錯的,隻是咱們自己做不到而已。”
她的話讓殷單吃驚不已,曾經的生死大敵,如今卻惺惺相惜,這女人的格局和心胸,果真不俗。
而她站出來為殷單說話,也表明了她與曹森的決裂。
雖然,她頂撞的是兩個人,但澹台春水是她的師弟,一言不合就吵架的時候是家常便飯,所以澹台春水不會放在心上。而曹森則不同,在眾人麵前,為一個外人說話,兩人的關係肯定跌破冰點。
最終,曹森冷哼了一聲,不再回話。
李落貞沒有聽他們之間的勾心鬥角,她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台上的孫向陽身上。她看得出來,孫向陽也明白自己的處境,隻要他破開心障,對潘喜堂揮出第一劍,那他就已經贏了,可要他向著一個手無寸鐵,老態龍鐘的老人揮劍,這比取了他的性命還難受。
“這可怎麼辦?”
李落貞喃喃自語,卻又無計可施。
正如殷單所料,孫向陽在一開始,就沒想過,自己會有向詭譎揮不動劍的一天出現。
自己身經百戰,消滅的賊人、妖怪、詭譎無數,他早已以為,自己已經變得心硬如鐵,百折不撓,可哪曾想,自己竟有手下留情的一天,而他的對手,更是萬民公敵的詭譎。
可要對著眼前的老人主動砍出第一刀,那自己這輩子也就毀了。道心破碎,心魔頓生,自己就會像右軍都督楚郴那樣,自廢已道,不得寸進。
場外的人看得揪心,他自己的心裡也是急得不行,在屢次進攻無果,終於有點心浮氣躁,又被肉巨人一腳踩中,吐出了一口鮮血。
“香,就快燒完了。”
蝶舞的聲音把眾人的心都拉了回來,他們同時看了過去,隻見火鼠王跟前,那柱線香,隻剩下了一絲微弱的火光。
“對呀,隻要他堅持完一柱香時間,那他就贏定了。”
眾人又驚又喜。
可場上的戰鬥又起了變化,肉巨人一腳踩住孫向陽的胸膛,就像是人類踩著一隻蟑螂。
孫向陽再也控製不住,他的右手鬆開,巨劍掉在了地上。
潘喜堂終於動了,他將孫向陽掉在地上的巨劍撿了起來,臉上拉著一絲殘忍的笑容,對著後者的腦袋就劈了下去。
“啊!”
李落貞尖叫一聲,捂臉不敢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