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公舒顫巍巍指著殷單道“你,你,你是固基境!!!”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驚呆了。
尤其是一直和他共事的緹騎們,誰不知道昨天他還是一個七階修士,這可真的是一日千裡的修煉速度。
於吉低聲道“南宮,你說大人是不是有什麼奇遇嗎?”
南宮選微微頜首“我也是這麼認為。”
殷單輕輕拂了一下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後,道“還有誰不滿意我做這個百戶,可以站出來。韓大人,剛才是您叫的最大聲,有什麼不滿意,直接說。”
韓公舒看著他似笑非笑的眼神,立馬萎了,連忙擺手道“沒有這回事,本官,不,屬下是非常支持大人的。”
“那就好。”殷單道,“既然韓大人這麼抬舉本官,本官就勉為其難,當這個百戶吧。”
韓公舒一邊低聲咒罵,一邊堆起笑臉“屬下參見大人,祝大人官運亨通,步步高升。”
殷單哈哈大笑“承你貴言。不過,你祝賀上官就這麼來了?”
韓公舒一怔,一張臉立馬變成了苦瓜乾,極不情願地從懷中掏出兩張銀票“這是屬下的見麵禮,望大人笑納。”
“好單笑逐顏開,卻讓南宮選等一些心存正義人士皺起了眉頭。
有了韓公舒的帶頭,其他人上前參見時也或多或少送了禮,隻有南宮選隻是拱了拱手,就算祝賀了。
收了賀禮後,打發走眾人,殷單走到刑濁跟前,道“刑大人,能否讓舊屬見一下鐵大人,以感謝鐵大人的知遇之恩?”
刑濁道“不必了,鐵大人如今不方便見客,你還是先回去吧。”
殷單奉上銀票,道“舊屬小小心意,望鐵大人和刑大人不要拒絕。”
刑濁哈哈一笑“那是你收到的賀儀,我怎麼能搶你的,無妨,你就收下吧,鐵大人那邊我去說。”
“那謝過刑大人了。”
回到房間,南宮選、樂魚、於吉、蝶舞四人已經在房間等著,一見到他,南宮選就有些不滿道“大人,你當眾收賄,實屬知法犯法。”
殷單則低沉著臉,完全沒有剛才張揚之態。
於吉按著南宮選“叫你彆說,你偏要說,惹大人生氣了。我說,大人肯定是有苦衷的。”
殷單擺擺手,將全部銀票放在桌麵上,道“這禮,我不得不收。”
“哦?”樂魚起了興趣,“老大,我有些猜測,你看看對不對。”
見殷單沒有反對,樂魚道“老大,你是做給刑大人他們看的,讓他們知道你是一個貪錢的人,這才容易拿捏,對不?”
“還是樂魚知我心。”殷單笑了,拍了拍樂魚的肩膀,“要是我像南宮一樣,不喜歡功名富貴,而我又是孤家寡人一個,那鐵大人就會對我非常忌憚。剛才我好勇鬥狠,貪財自滿,落在刑濁眼中,他就會認為我會有軟肋,能隨意拿捏了。”
於吉驚訝不已“大人,你可真是走一步看三步,絕了。”
“沒那麼邪乎。對了,這些銀兩你們分了吧,我拿著燙手。”
南宮選板起棺材臉“我不要。”
於吉也道“我也不要,俸祿我夠用了。”
隻有樂魚賤忒忒的都拿了起來“你們不要,都給我,我幫你們消彌罪孽。”
然後塞了一張在蝶舞的手中。
蝶舞咦了一聲“你塞一張紙給我乾嘛?”
樂魚頓時被打敗“這是銀票,你沒見過銀票嗎?可以買漂亮的衣服,也可以買漂亮的鞋子。”
“我不要,我的哥哥會給我準備的。還有,我喜歡光著腳丫子。”
蝶舞把銀票塞了回去。
“可你的哥哥們全死光了。”
蝶舞手一指“沒有呀,他就是我的哥哥。”
她指的人正是殷單。
樂魚被逗樂了“我的姑奶奶,他的年紀比你還小,不能當哥哥,隻能當弟弟。”
“我不管。”
蝶舞又回複了她那清冷的形象。
樂魚看向殷單,後者手一攤“我也沒辦法,總不能將她趕出去吧。”
“那她睡哪?”
“我又不是變態,她也不是傻瓜,當然睡在隔壁房間了。”
“喔!!!”
“你喔個鬼呀!”
最終,樂魚等人還是沒有追問殷單修為突飛猛進的原因,殷單也很有默契地沒有說出來。
隻不過在對於鐵元忠閉關一事,他們達成了共識,就是鐵大人肯定不在黃老莊子,去搖人了。
又過了一天,刑濁傳令過來
第二天發起總攻,所有人不得缺席。
這是死命令,違令者,死!
殷單等人大為動容,這種總動員令還是第一次收到,看來朝廷這回是動了真格了,也不知出動了多少人。
樂魚低聲道“多少人也沒用,咱們這場仗打的是高端局,隻有消滅了慈雲山的詭譎本體,那才能贏,我們這些韭菜,去多少都沒用。”
於吉深以為然。
殷單本來還想留下蝶舞,可她卻總是搖頭,隻能將她帶上。
翌日,天蒙蒙光。
在鐵元忠的帶領下,鎮魔衛幾十號人翻上了城牆。
殷單遠遠望去,滁州城已是大變樣,半座城市中原來麟次櫛比的房屋,川流不息的人群,熱鬨喧天的鬨市全沒了,如今變成了一堆堆頹垣廢瓦,隻有另外半座城市沒有受到波及,數個護府大陣散發著各種耀眼的光亮,阻擋著詭譎的入侵。
其中就有殷府。
遠遠的一座望樓之上,一身青衣的殷重光靜靜站在高處,他的身邊,是殷府的六大高手,其中四人是家將,兩人是客卿。殷重光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沒有看詭譎,一直有意無意落在殷單身上。
濃重的殺氣瞬間將殷單包圍。
“聚花境?”
殷單眸子一沉這位便宜老弟的實力比自己強太多了,怪不得是父親要他不要自己了。
可殷單不是逆來順受的性格,透過重重霧氣,他的目光也鎖在了殷重光身上。
雙生同株命,一榮一枯萎。
這是生存,活下去的本能,讓不了,也不可以讓。
贏者通吃,輸者就什麼都沒了。
十幾年了,兩兄弟第一次見麵,沒有久彆重逢的喜悅,隻有濃得抹不開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