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廳之中,一名身穿常服的年輕人迎了出來,笑容滿麵,道“晚生殷重光,見過範大人。”
範禮眉頭暗蹙,心底不禁慍怒家主不出來迎接本官,派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出來是幾個意思?
“免禮。請問殷滁州何在?本官有事找他相商。”
殷滁州就是殷家家主,也就是殷單和殷重光的父親殷玄德。
殷重光將範禮迎了進去,雙方分賓主就坐,下人奉上香茗。
“大人請茶。”殷重光舉杯,“家父不在,外出下鄉收租子去了,範大人有什麼事,可以直說,重光能做得到的,必然全力而赴。”
範禮心裡大罵,這些世家真是不當人子,詭譎鬨城,他還有心去收租子?不過他也明白,家主不在的話,有什麼事就能有斡旋餘地,到時出了問題將責任全推給兒子就是了。
“請問殷府對於此次詭譎鬨城之事有何看法?”
殷重光笑道“殷家詩禮傳家,一向奉公守法,皆是以官府馬首是瞻,隻要知府大人有召,殷家必然有錢出錢,有力出力,絕對不會讓大人難做的。可是,梁知府台駕何在?”
--------梁玖安這混蛋,溜得比兔子還快,我哪知道。
範禮嘴角微微抽動“梁大人去郡城搬救兵了,短時間內回不來,臨走前交托本官能全權代辦此事。”
先忽悠這個年輕人再說。
“這樣呀,”殷重光沉吟道,“那是不是範大人帶隊去剿滅詭譎?隻要範大人號令一出,我殷家必然第一個響應。”
範禮氣得差點掀桌子你一個聚花境修士不帶頭,要我一個固基境修士帶頭?真是不當人子。
看來不下餌是釣不到魚的了。
“這樣吧,本官給你等一個承諾,隻要七大世家願意參加剿滅詭譎,鑄錢監願分一成利潤給你們,如何?”
殷重光笑了“此等潑天好處,殷府哪有臉麵代其他家答應,不如範大人找南宮家先定章程,殷家自當聽命。”
老子能找到南宮家的門路會來求你們這些醃臢小賊?
“那這樣好了,明晚,本官在城裡醉香樓設宴,望殷公子通知各大世家前來,大家商討一下,再行定奪。”
“甚好。”
殷重光撫掌笑道。
範禮走後,一臉愁容的殷玄德從屏風後轉了出來。
“爹,你全聽見了,官府想咱們殷氏當那個出頭鳥。”
殷重光癱坐在太師椅上,毫無正形,也不尊重他那個老爹。
殷玄德道“不管怎麼說,先通知南宮家和桓家吧,記住,不要失了禮數。”
“嗯。”
殷重光應了一句,出門去了。
殷玄德看著兒子的背影,心裡長歎了一聲。
城外,原來一片坦途的官道之上,不知何時搭起了延綿數裡的棚屋,老百姓們不舍得離開,又怕詭譎出城害人,都擠在了一塊,看上去比慈雲山原來的城寨更亂更雜。
現場甚至沒有官府的人在維持秩序,隻有四小家的尤家派來幾十名家丁喝斥那些鬨事的混子,才沒有導致難民營即時崩潰。
說起尤家,也算倒黴。他家離慈雲山最近,在詭譎鬨城時已經第一時間啟動了護府大陣,可堅持了半天後就被砸了個稀巴爛,尤家也隻能扶老攜幼,逃出了城外。
城外也有他們的莊園,不過住不了那麼多人,剩餘的奴仆、侍婢、家丁全趕了出來,也擠在了難民營這邊。
殷單等七人剛出現,立時引起了所有難民的注意,要是他們目光帶火的話,已經將殷單等人燒死了。
堂堂鎮魔衛,壓製不住詭譎,還有個鳥用。
這是所有人的心聲。
殷單清了清嗓子,大聲道“鎮魔衛招人,不限年齡、身高、體重、性彆,有意者過來報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