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殷府。
府外火光衝天,百姓狼奔豕突,他們奔走相告,慈雲寺鬨詭譎,衙門的人已死了個精光,就連鎮撫司也全軍覆沒。謠言越傳越離譜,再加上不少地痞流氓借機打砸搶掠、散播謠言,民心更亂。
與府外亂作一團相對比,府內卻是一片平和,雖然侍婢、家丁們奔行甚急,可也沒有人敢大聲喧嘩、借題發揮。
他們的信心源泉,其實來自於早已啟動的防禦法陣,赤紅色的光芒籠罩在殷府之上,讓人心頭大定。
一條陰影無聲無息出現在後門,他舉起左手,立時,左手的一枚玉扳指發出一道藍光射在了法陣之上,法陣就像是一塊豆腐般被切開了小小一塊,剛好能容納一個人進出。
此人通過法陣後,馬不停蹄,翻門過戶,輕車熟路,很快就來到了東廂院。
直到進入東廂院的其中一間房後,他才籲出了一口氣。
點亮了油燈,脫下了夜行衣和麵巾,露出了一張俊美的臉龐。
“二郎,很忙嗎?”
房間角落裡傳來一把聲音,聲音落寞、老邁,顯然是一個老人。
“誰?”
年輕人彈了起來,右手持劍,凝神戒備。
殺意凝重。
一名白發老者從幔簾後轉了出來。
“來叔?”
年輕人大為驚訝。
“咳咳,二郎是從慈雲寺回來的吧?”
年輕人沒有答他,隻是道“來叔深居簡出,難得出來一趟,不如就讓小侄奉上香茗,說一些江湖軼事,其他閒事,來叔就不要問了。”
殷來看著這個年輕人,後者的目光毫不退縮。
“二郎長大了,有自己的心思和手段了,很好,很好。”
殷來這番話也不知是褒還是貶。
“但你為了殺害你的兄長,置全城百姓性命於不顧,你就不怕遭天遣嗎?”
他說的天遣可不是草根百姓平時吵架那罵人的話語,而是修士真真切切麵對的天遣。
要知道,世界意誌不是任人胡來,逆天而行總要付出點代價。
年輕人眼眉一挑“雙生同株命,一榮一枯萎,這是當年覺弘大師給我兩兄弟批的命,來叔忘了?”
殷來長歎一聲“忘不了,誰也忘不了。”
“覺弘大師也說過,二十歲之前,我死了他一飛衝天,他死了我一飛衝天,要是兩人都沒死,那就是兩人一輩子倒黴的開始,伴隨終生。來叔也記得吧。”
“唉!當然記得。我每天都在後悔,為什麼要帶你們上慈雲山,導致老爺夫妻恩斷義絕,你們兄弟二人反目成仇,都是我的罪責。”
來叔渾濁的眼睛看向殷二郎,也就是殷單的弟弟殷雙,如今已改名字為殷重光的年輕人,心裡悔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