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捕頭也是玲瓏人物,他揪起一名差役,道“去,去教訓一下老和尚,給通判大人出氣。”
“我?”
那差役差點就站不住了。
“快去!”
張捕頭也不客氣,一腳踢在差役的屁.股上,後者踉踉蹌蹌撲到了幾案前。
老和尚坐在幾案上麵,就好像是一尊亙古不變的佛像似的,靜靜的看著他。
“該死!”
那差役感受到身後兩道殺氣重重的目光,登時就慌了,他取出單刀,惡狠狠的道“今日,我不管你是人是妖,先將你的手掌剁了。”
說罷,舉刀斫落。
陳庸奇一直盯著殷單的手,隻要他敢出手攔截,那自己就先將其拿下。
他懷疑是殷單或者是什麼人用腹語製造出來的聲音,這麼拙劣的手段,可不能給他騙了。
要不然,自己還有什麼臉麵在滁州城混。
刀勢如浪,差役那一刀用儘了全力。
不成功便成仁。
出乎陳庸奇意料之外,殷單冷冷旁觀,絲毫沒有出手的打算。
------難道,這老和尚真的沒死?
陳庸奇心中嘀咕,再看那差役,撕心裂肺的喝聲中,刀鋒狠狠斫在了老和尚的腦袋之上。
沒有意料中的刀劈入肉的聲音,眾人驚訝地發現,老和尚的腦袋仿佛水波般微微蕩漾,這凶猛的一刀,就像是砍在了水麵上似的。
差役隻覺得全身發抖,頭皮發麻,汗毛全部豎了起來。
他驚叫一聲,扔下單刀,剛想縱身躍開,卻見老和尚胸腹大開,裡麵幾無內臟,隻有一根根黑色管子在不斷遊走,頓時魂飛魄散。
“大人,救我。”
未等他喊出來,那此黑色管子颼地一下,化成無數黑色觸手,卷在了差役身上,毫不客氣地將他往肚子裡一拖。一個大活人,將近百來斤的壯漢身軀,就這麼一瞬間化成了齏粉,消失得無影無蹤。
吞掉差役後,老和尚的肚皮又關了起來,仿佛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麼似的,要不是差役的單刀還留在那裡,所有人都以為,剛才的隻是一場噩夢罷了。
殷單近在咫尺,豆大的汗珠汩汩流下,寒意從尾龍骨升起,直衝天靈蓋。
他比其他人更害怕的地方,就是他的身上也有一頭詭譎。
眼前的老和尚覺弘,哪裡還算是一個人,根本就是詭譎裡麵寄生著覺弘的意識罷了。
他尚且如此,其他人更是不堪,張捕頭驚叫一聲,已嚇暈過去,其他差役也是嚇壞了,有兩個直接跳進了地底的深坑之中,還有兩人跳出了窗子,四散逃亡。
陳庸奇也是驚魂未定,他的目光不停地在窗子和地麵逡巡,隻要差役們找到出口,他就趕緊逃生,他可不想,淪為詭譎的食糧。
片刻間,窗外響起兩聲慘叫,那兩名差役看來已經死了。再過了一會兒,地底下麵也扔上了兩顆人頭,死者眼睛暴突,似是死前受了極大驚嚇似的。
門口、窗戶、地底,都有詭譎的觸手,陳庸奇的心,終於沉到了穀底。
這回,真的是插翅難飛了。
殷單定了定神,咬咬牙,道“大師,你剛才說喂養詭譎是怎麼一回事?到底是誰在喂養你身上的詭譎?”
覺弘似乎搖了搖頭“不知道,就在昨晚,山下打起來的時候,有人無聲無息潛了進來,撕掉了一幅本命圖後,揚長而去。貧僧體內的詭譎聞著味道,就在貧僧還沒來得及出手的時候,將一頭新出生的詭譎給吞了。如今,貧僧已阻止不了它,隻有在它準備傷害你的時候,先將你帶上來,可貧僧控製不好,就多帶了一些人上來,要是讓你覺得困惑的話,貧僧向你道歉。”